错撩小说网

繁体版 简体版
错撩小说网 > 冰山美人中了情蛊后 > 第61章 第 61 章

第61章 第 61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曾经她也如她女儿一般,将爱情与婚约混为一谈。

她如她女儿一般,对不道德违背世俗的黑暗示以深深的厌恶,做那些为世俗所容纳提倡的,所谓光明的事情。

可是现在她活生生将自己活成了最讨厌的模样。

暴力的泼妇,不知检点的荡|妇。

究竟是在什么时候变成了这副模样,她记不清了。

明明成婚自之前她是那样的受人喜爱,那样的生动鲜活。

就连她自己也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她觉得自己获得十分尽兴,太阳洒在身上只觉得暖融融的,下一世还要来这世上走一遭。

可是现在她只觉得那太阳灼烫的让人睁不开眼,要将她的眼珠子也给活活烧瞎了去。

怎么会忽然变成这样。

她成了掌家的囚徒,日日围绕着她的丈夫转,相夫教子,持筵待客,就好像她寄生在他身上一般,做着人人羡煞的河家主母。

可是她觉得自己已经死了,死在成婚那一日,她被完全剥夺了自我,连着她的名姓。

人们不再喊她关大小姐,关飞雁,雁雁,而是清一色的河夫人,或者孩子娘亲。

她是家中幺女,上面有三个兄长,对她极为宠爱,未嫁人时,她便是要天上的星星他们也能给她摘下来,她要学骑马射箭,弯弓射雕,舞刀弄剑,他们无有哪个不应的。

她本就不是立足于后宅的妇人,她女扮男装随父亲外出张罗应酬时,那些贾友们都夸她后生可畏,是可造之材。

她去过各种各样的地方,吃过荆州的槎头缩项鳊,越州的剡溪笋脯,幽州的胡羊炙,广州的鲈鱼干脍,益州的蜀地蒸鸡,洛州的樱桃饆饠,福州的荔枝肉等等。

然而嫁人之后,这一切像是大梦一场。

人们都说嫁人是女子最终的归宿,都说且以喜乐,且以永日,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可是这明明是最大的谎言。

成婚后她失去许多,再无喜乐。

因为她是借宿在旁人家,所以来到夫家的头一件事便是要与他的六亲打好关系,还要符合公公婆婆的期望。

为此她不能如同在家时那样赖床赖到日上三竿,等着母亲宠溺的嗔骂懒虫。

她要自觉的早起请他们的安,要伺候丈夫起身,要接受众人毫不掩饰的打量,还要为这个家生儿育女,每一天都是考验。

丈夫要纳妾她为彰显主母大气还要亲自为他张罗。

她实在不知道成婚有什么好。

她时常觉得自己是外人。

只有从丁家主身上,她才能找到自己活着的感觉,就像是一朵即将枯萎的凌霄花久旱逢甘霖,蓦然重生一般。

嫁人前金银向来随她花用,她又极富赚钱头脑,常常随着哥哥们一起营生铺号,当时她还有个外号叫铁娘子。

可是嫁人后她只能打理后宅,等着每个月丈夫施舍的那些可怜的“薪水”。

整整十年。

只恨自己所托非人。

现在就连自己的女儿也来问责她,可是究竟是谁造就这一切?

难道不是那个姓河的吗?!

那双眼睛如阴天的濛濛细雨,充满哀伤。

她的肩膀在此刻显得是多么的单薄而纤弱,就像是纸扎的小人一般。

河凝:“母亲……”

千言万语浓缩在心头,终究化作一句抱歉。

关飞雁:“在我成为妻子,母亲之前,我也是个人。”

“你的母亲就是这样的自私,她无私到快要疯了。”她哽咽着说着。

玉长卿看着她,似乎想起很久之前的事情。

彼时他也是像这个稚嫩的女儿般诘问着他的母亲,那种迷茫,惶恐与无助,他而今都历历在目。

而他的母亲也说了同样的话。

可是最后她死了,带着廉耻、愧疚与众人的恶意永远离开了人世。

在他为母亲整理遗物之时,他发现一本小册子,上面所言字字诛心,当他代入他母亲那个位置时,终于明白那时的她有多么绝望与无助,也理解为什么她会私通一个伶人。

这个天下对女人完全是颠倒黑白的。

男人们总是想尽一切办法将对女性的不合理合理化,将对女性天性一般合理不合理化。

凌云木:哇,瞎猫碰上死耗子。

关飞雁从来没有和玉长卿说过红杏出墙一事,完全是他误打误撞。

追忆起过往,尤其是那痛彻心扉的丧母之痛,玉长卿心里面难受的要死,面上却扬起一张玩世不恭的笑脸来:“俗话说最大的仇人莫过于枕边之人,你要不再打我一巴掌,能好受一点也成。”

“你说什么?”关飞雁抬起那张画满泪痕的脸,难以置信的看着他。

“你在胡说什么?!你说这样的话和破坏别人的家庭有什么区别?”河凝怒视着他。

可是玉长卿看也没看她一眼,只是对着关飞雁认真道:“我说如果你能好受一点,打我也没事。”

他顿了顿,又道:“毕竟方才一巴掌下去之后……你心情似乎好了不少。”

河凝三步并作两步横插在二人眼前,厌恶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已然将他当做欲破坏她家庭的假想敌。

“这是我河家的家事,外人还是不要插手为好。”

玉长卿越过她看向被挡在她身后的关飞雁。

她说了一句让河凝始料未及的话,玉长卿也同样不曾想过。

关飞雁:“可是我姓关,不是河家人。”

河凝拉住她的手,像是怕失去她一般紧紧的握住,因为用力的缘故,她指尖微微泛白:“娘亲,你说什么?”

关飞雁沉默着,然而这寂静无声的默然却比床下的恶鬼更要令人惶恐。

河凝急切道:“娘亲,你不会要与爹爹和离吧。”

关飞雁不语。

“你倒是说话啊!”河凝急的眼眶微红。

“我是爱你的,阿囡。”

可是这并不是河凝想要的答案。

关飞雁摆了摆手:“你出去吧。”

“既然这样,当初为何要生我。”

她觉得自己被遗弃了。

关飞雁一时哑口无言。

是啊,为什么要生她呢。

或许只是为了走天下的流程。

这么想想,她还真是可恶啊,成了她最厌恶的随波逐流之人。

看着她沉默的模样,河凝只觉得讥讽:“你也想不出来原因吗?”

玉长卿忽而道:“你敢这样对你父亲吗。”

这下该换做河凝沉默了。

玉长卿:“不敢?所以,你也是恃强凌弱咯。”

河凝:“我没有。”

他自顾自说着:“因为作为父亲的他掌握着你的金银命脉,拿捏着对你的生杀去留,在家中代表着惩戒与赏罚,而你的母亲给你的只有她那无私的爱。”

他的声音就像是阴阳轮回交接之处的灰色地带,他只是如时间一般冷静的陈述,无有任何情绪上的偏颇,完完全全是一个旁观者的态度,与平日流里流气的他判若两人。

河凝一时哑然。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他的确是对的。

关飞雁半阖着眸。

她似乎找到了自己这般痛苦的根源。

她在后宅做的所有事情,天下的人都认为是理所当然,是她应该做的。

她夙兴夜寐,却连一句辛苦话也落不着,反而当她犯下一点点灰尘大小的错误时,她就可以去准备棺材了。

然而他的丈夫,在外面日日鬼混,月月亏空,也会有人上杆子贴心的安慰说他只是一时气运不好,最近辛苦了。

因为他赚的是钱,做的是所谓“男人”的活儿。

而她做的是无偿劳动,是“女人”的活儿。

在这一方面,她或许还不如田间的农妇受人尊敬。

“阿囡,你是怎么发现的?”

河凝抿了抿唇:“我是你的女儿,你右眼角多一颗痣我都知道。”

关飞雁:“痣?”

她三步并作两步来到镜前去瞧,右眼角果然多了一颗浅褐色的痣,她自己都没有察觉。

说来河凝进屋之前,江一秋与荀鹤二人不约而同有一种莫名的想要躲藏起来的感觉。

于是乎他们二人带着被点了哑穴的杏丫爬在屋顶上去听,只留下一个窟窿在原地萧瑟。

河凝自然没有察觉,如何归来,如何离去。

走之前她询问娘亲是否也要一道离去,关飞雁并没有回答,只是摇摇头。

江一秋与荀鹤找到了一处绝佳的看戏地点,杏丫只惦记着她家家主,还有叶归。

不过现在看来她家家主好像并不在这里。

她怎么会那么蠢,随便谁给一张纸条她就信了,她气得锤自己的脑袋。

她家家主不会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一旦想到这一点,她整个人都觉得不好了,推搡着江一秋让人解开她的哑穴。

荀鹤嫌弃她吵,点了她定穴。

杏丫欲哭有泪:□□蛋。

家主,我要告状。

透过巴掌大的瓦砖,屋内二人的身姿动影尽数落入二人眼底。

当江一秋看到玉长卿的侧脸时,瞳孔地震。

这不是这个道长吗?

难不成他真的被骗了?

凌云木一脸鄙夷:这老男人又开始勾搭女人了。

大叔发|浪,真要命啊。

女儿走后,关飞雁心事重重更上一楼。

她日后该如何在她面前自处。

难道她就要这样被闷死在后宅这个墓地里吗?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