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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7 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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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需要用些香槟吗?”身着意大利航司制服短裙的金发女郎俯下身,音调温婉地用法语询问着这位头等舱中蓄着淡金色秀发的男士。

“好。”男子优雅地一笑,用手指拨弄了一下额前卷曲的发丝,将高脚杯递给空乘。

琥珀色的酒水沿杯壁注入玻璃杯中,晶莹的气泡由杯底缓缓上浮,在顶端形成一层浅浅的浮沫。

男子注视着空乘小姐为他斟酒时的侧颜。她的弯眉宛如皎洁的上弦月,深色眼影下修长的睫毛略微向上翘起,挺直的鼻骨、小巧的鼻尖与娇艳的红色唇线连成一条美妙的曲线,男子暗自惊叹这简直是上帝最杰出的艺术作品。

接过酒杯,男人微笑着说:“谢谢。”他一只手托着脸颊,用勾人的目光凝视着那位女郎,“小姐,你的美丽犹如塞纳河畔的晚风,直入我心。”

空乘小姐莞尔一笑,然后转身离去。

男人叹息了一声,他轻轻摇晃着酒杯,清香的果味气息迎面而来。

毕竟在西非沙尘漫天的气候中度过了一年又一年,他知道自己的魅力已远不及当年。不然那位小姐一定禁不住这般火热的调情。

这是弗朗西斯·波诺弗瓦近二十年来第一次回欧洲。

他戴上墨镜,透过窗俯视着耀目的阳光映照之下的地中海。光泽散落在泛着波纹的深蓝色海面上,犹如闪烁着金色光点的钻石在流动。寥寥几片微云被风吹动,映在海面上的光影也随之变换着。

弗朗西斯的脸上浮出一抹惬意的浅笑,但随后他紫罗兰色的眸子又被抹上一缕哀伤。

这大自然赐予的唯美景致,就如同闪耀着迷人的光彩的妙龄少女般一举一动都楚楚动人,那帮粗野的日耳曼蛮夷怎么能忍心对她下手呢。

他转头看向过道对侧座椅上的老人,自由法国的总统夏尔·戴高乐。他将靠背调至最低的位置,双手交叉放在身前,闭着眼睛平躺着。弗朗西斯不确定他是因为长途劳累已然沉入梦乡,或只是在闭目养神考虑着接下来几天与意大利的领袖进行商谈的种种细节。

这将是十七年来他们首次与欧洲国家的外交联络。他们的外交目的十分明确,如果能争取到意大利,甚至是新三头同盟的官方承认,他们便再次有了在欧洲的伙伴,德国人傀儡下的维希政权就更孤立了一分。

虽然重归故土的梦想仍然远隔山海,至少他们不必只能通过西非土屋里那一台时时伴着杂音的老旧收音机得知欧洲大地上的事情。

他仍然记得五年前,收音机里断断续续地传来带着浓重的非洲口音的法语,说德国人公然违反《维希条约》,宣布将战后德法边界直到巴黎东区的土地划为希姆莱和他手下的党卫军臭虫的属地。

播音员的话音未落,屋外传来高声的空袭警报。德国人的轰炸机又来了。

想到这些,弗朗西斯仍然忍不住用双手手指用力地握紧手中的酒杯,香槟酒亮黄色的液面剧烈晃动着。

冬日的罗马气候合益。地中海的风抚摸着他的脸庞,与西非卷着沙砾的热浪是不同的。

意大利以最高级别的外交礼仪接待他们。红毯从飞机舱门处经由扶梯铺展到地面并一路向前延伸,意大利帝国的第二任领袖加莱亚佐·齐亚诺与一众外交人员在一侧站成一排,弗朗西斯一眼就看到其中露出一副大大的笑颜,挥舞着双臂向他招手的费里西安诺。

身后是排成行列的军乐团。前排是鼓手,后排是管弦乐手,都戴着贝雷帽,身穿灰蓝色的军礼服。指挥走到最前排,起手挥动指挥棒的同时,乐队开始演奏。

《马赛曲》的第一个音节响起时,弗朗西斯鼻子一酸,眼前瞬间模糊。

水晶吊灯散发的温柔的橘黄色光亮经周围流苏样挂饰的折射,整个餐厅氤氲在暖色调之中。

他和费里西安诺坐在一个靠墙的餐桌两侧。

底部镌刻着不规则的条纹型纹路的刀叉依次摆放在雪白的餐布上面。餐桌一侧两支白色玫瑰立在透明的棱锥形花瓶中。

经过整个下午的会谈,时间已经是晚上八点四十分,餐厅内只剩下几桌顾客。背景音是舒缓的蓝调乐伴随着刀叉碰撞的声响和轻声的谈话。

侍者是一位大约三十岁梳着短马尾的男士,洁白的领结系在他浅灰色衬衫的衣领处,衬衫袖口翻到小臂约一半的位置。

弗朗西斯目视他为自己和费里西安诺倒上餐前的香槟酒,泡沫几乎占据了细长的酒杯的整个上半部。

他左右张望了一下,罗马的法餐餐厅与巴黎几乎没有不同,但是不知道味道是不是纯正。

只是可惜他还不能在故土吃上一道香嫩可口的法式焗蜗牛。

他的目光忽然被吸引在了墙上一幅约十英寸长的正方形油画上。

画面的色彩柔和委婉。夜幕下一湾清波蜿蜒至水天相接的画面尽头,两头尖尖的小舟在水面航过留下一道涟漪,其他三五只小船停靠在岸边。邻水的多层房屋高矮不一,坐落在水路两侧。家家户户门前都点着澄黄色的街灯,灯火通明的街景映在静无风波的水面上。

面前的费里举起酒杯,眼睛眯成一条缝,咧着嘴笑着,露出两排白净的牙齿:“干杯,弗朗西斯哥哥,为了我们的重聚~”

他也拿起酒杯:“干杯!”玻璃杯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他将酒杯放在唇上小抿一口,热带水果的酸甜香气相比他在飞机上品尝的那杯要更加浓郁。

弗朗西斯的视线仍然回到那幅画上,问道:“这幅画上的是……威尼斯吗?”

“是的,是威尼斯十年前的样子。”费里也仰起头看着那幅画,弗朗西斯看到他瞳孔中闪过一丝明丽的光亮,但又瞬间暗下来,他低下目光,语调中带着失落,“不过现在只剩下荒地而已。”

这个故事弗朗西斯曾经听过。在自由国家组织官方电台法语频道,来自美国的节目组曾经播出过一期“亚特兰特罗帕”计划后威尼斯市民的专访栏目。随着地中海海平面每厘米的下降,市民赖以生存的航运业、商业、旅游业也愈加艰难,他们叹息着、痛哭着,但又不得不带着举家老小离开这座曾经安谧柔美的水城。直到现在,再也没有什么亚得里亚海,而意大利曾经那些沿岸的良港也都成了荒芜的废地。

德国人本以为这些裸露出来的土地可以供他们大面积种植作物养活更多人,然而最终才明白若要将这些沙漠地治理为良田,他们每年要花费至少上千亿马克的费用。别说是十年来深陷于财政危机和西俄战争余波的德国,即使是战争刚结束通过强取豪夺赚得盆满钵满时,他们也是难以负担的。

弗朗西斯沉默不语。他不知道该以怎样的表情面对诉说着这些心痛的过往的费里西安诺。他想安慰他的不幸,又想嘲笑他的咎由自取。

他看着费里仍然勉强维持住笑容,虽然已远没有之前那般轻松,费里继续说:“前任领袖去世前的最后一道命令就是,要求意大利所有服务型公共场所都必须挂上那些港口以前的样子的图像……”灯光照耀着费里浅咖啡色的眸子,闪烁着明亮的光点,弗朗西斯不确定那是不是泪光。费里双手拿着玻璃杯,两个拇指在杯壁上来回滑动,“他说,就算我们的良港不复存在,也要让世世代代的意大利人永远记住德国人对我们犯下的罪行……”

说道这里,费里的表情越来越严肃,然而下一刻却又意外地摆出一张明媚的笑颜:“其实当时领袖自己也支持这个计划来着,是不是很有意思?”

“啊~还真是令人唏嘘啊……”弗朗西斯故意用夸张的语调缓和这个话题带来的凝重的气氛,他举了一下酒杯又饮下一口香槟,“没想到二十年前亲密无间的队友转眼间就变成了仇人,国家之间的友谊真的就像驼队在撒哈拉沙漠里留下的一串脚印,风沙一过就烟消云散了。”

“路德和我才不是仇人呢,弗朗西斯哥哥。”他突然抬起头看着弗朗西斯,眼神异常地认真,但又即刻蒙上轻微恍惚的神色,犹豫着说,“我们只是……只是不联系了……”

“好吧。”弗朗西斯识趣地没有戳穿他,“所以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他?”

费里低着头摇了摇脑袋:“不……”

他随即止住言语。服务生来为他们上菜了。

在意大利,对德国人的仇恨几乎是每个人的共识。如果听他说出和德国人不是仇人这样的论调,这名侍者怕是不会对他们有什么好态度,即使收了他们120里拉的服务费。

服务生从木制托盘里端出两个餐盘,分别摆放到他们二人面前,这是他们的第一道前餐。他的是一份尼斯沙拉,青绿色的生菜与长豆角被放置在盘子正中央,上面是细长条状的金枪鱼和凤尾鱼肉,夹杂着细小的深绿颗粒的乳白色欧芹沙拉酱以十字的形状挤在上面,最上层是几颗黑橄榄。切成一半的小番茄和弧形的洋葱瓣点缀在四周。

服务生为他们更换配酒,他将淡黄色透明的白葡萄酒倒入新的高脚杯中,弗朗西斯注视着墨绿色酒瓶上的标签,这是一款意大利阿布鲁佐地区的混酿白葡萄酒。

待服务生离开,费里继续说:“路德其实非常辛苦……” 他用餐刀将他盘中扇形的鹅肝冻从中间一分为二,若有所思地说,“如果当初我没有那么依赖他的话……说不定我们也不会像现在这样……”

“你要向前看啊,小费里。”弗朗西斯用叉子将酱汁、鱼肉和生菜从上到下一起叉住,“你看哥哥我,虽然也总是回忆着以前美好的过往,不还是在乐观地活着吗?”

他将食物放入口腔之中,一边咀嚼着一边说:“日子怎么样都要过下去。”

沙拉酱轻微的甘甜与生菜的清香一同裹挟着咸鲜的肉质,充盈在他口中每个角落。他不禁用力地点头赞叹道,“真是很新鲜呐!”

“嗯!”费里歪了一下脑袋,满面笑容地回答。

弗朗西斯将剩下的小半口沙拉也一同叉起放进嘴里。清新的味道似乎灌满整个口鼻,在全身蔓延开来。在离开欧洲以前,他似乎从来不会注意到这一道南法餐桌上的常见菜肴竟有如此的魅力。

他用纸巾轻轻擦拭嘴唇,然后端起酒杯饮了一小口。

只可惜酒不是来自家乡的。

他真希望哪天还能再次尝到勃艮第地区产的葡萄酒。

长达三天的谈判最终有了结果。各路媒体拥挤在齐亚诺领袖与戴高乐总统共同出席的外交发布会现场,到了台下一寸可以下脚的地方也挤不出来的地步。在数百台长枪短炮一样的摄像机之下,齐亚诺宣布意大利正式承认西非的“自由法国”为唯一合法的法国政权。

时间已经是下午四点十五分,距离预定的会议时间已过了一刻钟。

路德维希面色凝重地看着会议室靠窗位置木色桌子正中央后面摆放的一把扶手椅,双手紧紧握在一起,因为太过用力指甲泛起一阵浅白色。

“别担心,贝什米特先生。”坐在他身边的情报处主任莱因哈德·盖伦脑袋凑到路德旁边,低声说,“有施罗德女士在元首身边,不会有事。”

施罗德女士被认为是元首最得力的私人秘书,根据会议安排,她将负责本次的会议记录。

“是。”路德以同样低的音量回答。

那个座椅前两份A4纸大小的报告分列左右放在桌面上。其中更靠近他们一边的那一份封面印有帝国雄鹰和铁十字的标志,里面的内容路德已从头至尾审阅过十遍以上,是关于1月21日元首遇袭事件国防部情报处提交的调查报告。而另一份全黑色封页的报告想必就是党卫队国家安全部的调查结果。

两条长桌垂直于元首的桌椅,他们与身穿黑色制服的党卫队各自六七名人员,面对面分坐两列。房间中时不时有窃窃私语以及纸张翻动的声音,但两边的人员之间却没有任何交流。若不是元首命令正在调查此事的两个部门共同向他汇报成果,两队也绝不会共处于一室中。

盖伦对面坐在党卫队中离元首最近位置的是莱因哈德·海德里希。全国党卫队首脑亲自参加这次会议,足见党卫队对这件事的重视。

他正一只手扶着下颚翻阅着他们一方的报告书,另一只手中拿着钢笔偶尔在上面飞快地写下几个字。他忽然抬起头对身旁的警卫说道:“请把灯打开。”

他金色的发丝向后梳着齐整的背头,清瘦的脸庞棱角分明,深蓝色的眼眸即使在这般阴沉的底色下也十分清亮。很难想象正是有着这样一张英俊而斯文的面孔的人全权制定和组织执行了《犹太人问题的最终解决方案》。

警卫将房间中的顶灯打开,屋内瞬间亮堂起来。

下午四时二十一分,元首终于现身,他身穿深灰色羊绒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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