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白灯娴点头答应。
宋稳追去半日,白灯娴适才喘定,且要去看问单府主情况如何,怎料一进门,下人们面覆青光,幽幽而视,白灯娴转身便逃,他们齐齐飞来把她围住,数十把刀寒芒相映,一齐砍下来,白灯娴躲不过去,那词又展露金芒,霎时间人与刀俱碎,白灯娴快跑出门,欲寻找有雾之地,见大门外雾气微生,惊喜不已,忽而一石绊住脚,晃眼之际,大门前多了两人把门关住,并将词踢开,白灯娴不由闭眼。
耳边几声惨叫,白灯娴把眼睁开,乃得面前一仙,穿的是浅中蓝紫的衣裳,绣着几朵白花,腰缠白绸缎,淡以绿披帛,头戴帷帽,既飘飘之出尘,又奕奕而柔光,见者心静神空,那仙人扶起白灯娴,白灯娴不禁痴住,“您是?”
她道:“我是单府主请来的无名之仙,”说着,她且把那块词捡还予她,“给你。”
白灯娴收下,还欲叫她,又觉叫无名之仙不好,扭捏半天问道:“敢问仙人姓什么?”
那仙人转过头来,白灯娴惧她误会,手忙脚乱道:“我只觉如此唤您,实在不敬。”
她道:“我姓安。”
白灯娴道:“多谢安仙人救命之恩,小女感恩不尽。”
安仙人点头为应。
移步屋内,空空如也,独单可及昏倒在床。
那面宋稳行到半路,竟察有血肉腥味,且随血迹而寻去,见一丛深草里躺着具尸骨,血肉洒一地,大半身成骨,瞧那手背黑斑,因白灯娴当时出门他也寻去,已然明白他是谁,因同这处设下一界,他便朝点点血红继续追去,行不多时,阴森森而立祠堂,只一眼顿觉这处鬼气冲天,宋稳见无人大门上,正欲推门踏入其中,谁知肩上搭来一只手,吓得他惊跳退后。
林浮生嗤的笑了,“在外面历练那么久,你的胆子难道被鬼吃了不成?”
宋稳眉头渐开,笑道:“这次不一样,对面好生厉害,我要多多戒备。”
林浮生道:“不要进去。”
宋稳道:“可那厉鬼进的这里,我何不进去将其一网打尽。”
林浮生:“你只管抓他,也不管单府主如何?”
宋稳一愣,“还真是这么个事,那我们先走,对了,我方才还见草丛里死了个孩子。”
只牵他到那地方,尸身不见了,宋稳怪道:“就是这儿,我设的界还在,怎么尸体没了?”
林浮生道:“怪事多着呢,我们先回去。”
百和府内,单可及已醒,恰逢此时林浮生与宋稳赶回来,白灯娴立即去迎,又将方才之事仔细说了,遂引他们去见安仙人。
一见面,林浮生道:“原是安仙者,缘何到这里来了?”
安仙人起身道:“我正在附近村子里帮人治病,只听闻这里怪事连连,便想来瞧瞧,不曾想竟遇见你们了。”
白灯娴问道:“宋哥,你们认得她?”
宋稳颔首,悄声道:“她是苍封宗德高望重的仙长,我曾在一回比试中有幸见过她一面。”
白灯娴不由赞道:“她真是好厉害。”
单可及咳上一声,安仙人问他可有不适,单可及只说头晕再无其他,且予他查看一番,安仙长道:“那鬼留在你身上过久,使的鬼气入身,如不将她速速除去,只恐你性命垂危。”
单可及叹道:“这又如何好除?府内都教她控了个齐全,如今她也不必附身,可直控我身子,我的意识也愈发昏沉。”
林浮生道:“这好说,我与安仙者一个留这里压制你,一个去除那鬼怪不就成了?”
单可及摇头,“我予她性命相连,意识相系,恐我知晓,她亦心通,定然提前防范。”
林浮生道:“那我们便去查她死因。”
单可及蹙眉,“她是因投井而死。”
“既是投井,因何投井,提到此处,为何我在府内不曾见到那口井。”
单可及:“因死过人,我爹早早把那口井封了。”
“完完整整的封了?”
“对。”
彼时天色大亮,他们到门外,林浮生道:“我们还有些急事,劳烦安仙者先带着白姑娘。”
安仙人道:“且问过姑娘意思吧,不知她可愿跟我?”
白灯娴因不能见她脸色,不禁局促,轻轻点头,“只要您不嫌弃。”
安仙长点头。
眼见他们要走,白灯娴追上他们道:“我还有个东西。”说着,白灯娴将那词予他们瞧。
宋稳对林浮生道:“正是一个黑斑男孩从你布界花盆里挖出来的,我还想这东西怎么在这里。”
白灯娴道:“我就知是林仙人的宝物,它已救了我几回,”白灯娴朝他深深一拜,“多谢。”
林浮生收去,遂同宋稳离开。
安仙人问单可及要了一间空屋,白灯娴一路跟她,时而拿眼偷瞧,心中好奇她是何等厉害,又生的什么面貌,忽而安仙人转头望来,白灯娴背骨挺起,提起耳来,安仙人见她两眼通红,精神不振,因道:“我见姑娘应当是一夜不曾休息,如今不晚,你去睡吧,这有我在,不必担忧。”
闻言,白灯娴腮上含羞,可心内尚有惧意,纠结再三同安仙人央道:“我还有个不情之请。”
安仙人:“什么?”
白灯娴含羞低头,“我仍有些害怕,还请您留在屋里一时半刻,只要一会儿,绝不耽误您。”
安仙人道:“没事的,你去睡吧。”
白灯娴心内叹息,取出香丸置于香炉内,也不敢脱衣裳,裹住被子就睡,安仙人道:“这样睡只怕要闷死。”
白灯娴探出头,“仙人不走?”
安仙人道:“你既叫我留着,正巧我也无事。”
白灯娴安心不已,转念一想既让人留在这里,定是折损她一些精神,便又说:“这床不小,仙人也上来休息一下。”
安仙人摇头道:“不必,我在这里守着就好。”
白灯娴感动不已,一面有香气稳心定神,又得她守着,这才敢放下心来,真真是困倦的不行,闭眼不久便深入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