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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悬丝傀儡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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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韫珠的思路不经意改弦易辙,脑海里蹦出阿术那张唇红齿白的脸庞,黑黝黝的眼睛里堆满清澈的笑意,长大以后不知该是个多么俊俏的小郎君。

谁知这小郎君忽地在她耳边开口,一声“阿嫂”,惊地她心尖跟着颤了颤,急忙拉回跑偏的思绪。

这孩子莫不是有什么四处认阿嫂的癖好?

难道是受了这人的影响?

她的视线不自觉落到左前方那个身影上,然而只片刻对方竟似察觉到什么,冷不丁回头与她四目相对。

沈韫珠根本来不及收回那狐疑又嫌弃的表情,现下被人抓个正着,顿感背脊发麻、后颈发热,再不赶紧移开视线怕是要将这热气烧到脸上去了。

她无意识轻咳一声,正想不动声色地转过头,决定只要对方不主动提起,她就当做无事发生。

然而,卫琢并不想如她所愿。就在她收回视线的同时,对方也放慢了马速。

沈韫珠拿余光瞥见,她与卫琢之间的距离正一点一点拉近,直到对方踩着脚蹬的腿险些擦到她的腿,那距离才没有继续缩短。

“沈姑娘看起来似乎并不太信任自己的同僚。”卫琢悠悠开口,闲聊一般。

沈韫珠梗着脖子,悄悄拉动缰绳往旁边挪了挪,语气如常道:“卫郎君多虑了,我方才只是想案子想的入了神。”

“如此?”卫琢脸上闪过微不可察地笑意,但因他身上那股不受世俗礼法所约束的桀骜劲儿,时不时便会流露出来,所以他这笑容并不能称之为“和善”。

然而他并未继续揪着此事不放,只道:“若如沈姑娘刚才所言,那凶手必然就需要是个常年习武、或天生神力之人,但这样的人在寻常小民中本就不常见,所以不论这人身在何处总会引来旁人的关注。可县廨与大理寺前前后后调查过几次,并未发现有这样的人存在,当然这也可能是他们办案时疏忽了什么。”

沈韫珠静静听完,心知他说得在理,那便又要重新去推敲凶犯的特点。

“难不成那凶犯精通幻术?”然而话音刚落,沈韫珠自己便先自嘲一笑,这样的人只怕更为旁人津津乐道,若真有衙门早就问出来了。

随即二人沉默下来。

这条路暂时被某些看不清的东西堵上,那不如先另辟蹊径,或能找到别的突破口。

据案卷上所记,李舒禾于四月十二成亲,当日一切顺利,只戌初时新娘子于亥初时被人发现并不在新房中。只是众人起初并未在意,只道新娘子不懂规矩,在这种时候还敢乱跑。

可直到众人将家里翻了个遍也未见新娘子的踪影,这才意识到出大事了,于是赶在宵禁前报了官。

直到四月十七日夜里,当秦家人将要接受新娶的媳妇儿不是跑了就是遭人害了的事时,李舒禾竟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新房里。

她身上还穿着五日前的嫁衣,头发、妆容皆与失踪时无异,静静躺在床上,放佛只是等人等的睡着了。

六日后,四月二十三辛湘失踪,四月二十八夜里又出现,与李舒禾的情况相差无几。

二十日之后,五月十九杨贞儿失踪,五月二十四傍晚又出现。

八日后,六月初二宋流玉失踪,六月初七夜里又出现。

七日后,六月十四葛萤秋失踪,六月十九夜里又出现。

至此,未再发生新娘子消失的案件。

沈韫珠将这些线索在脑海重新捋了一遍,却没有发现凶犯作案的规律,非要说的话,便是凶犯只在修德坊对这里的新娘子下手。

是以,当李舒禾等人的遭遇终于传遍修德坊以后,百姓们在议论纷纷的同时,也不敢再办亲事。或许正因如此,凶犯才没有找到下一个目标。

“凶犯为何非要大费周折的对这些新娘子下手,却又没有伤及她们的性命?或者说,凶犯想在她们那里图谋什么?”沈韫珠稍一停顿,又开了口:“迷药?她们都曾中过迷药,且这些迷药皆对她们造成了一定的损伤,难不成她们是被人抓去试药了?”

“沈姑娘这见解倒是没有听衙门的人提过。”卫琢看向沈韫珠的眼神里流露出几分欣赏。

沈韫珠并未从这个眼神中感受到一丝雀跃,只道:“他们只是不像我,将全部心力都放到了这个案子上。”

卫琢点头,解释道:“县衙与大理寺只在最初接触案子时追查过迷药的来源,但这药非坊市间所有,太医署里也并未有记载。如此彻查起来便有诸多麻烦,且极大可能会劳而无功。”

李舒禾等人的案子在初时并未有人丢掉性命,相较那些要案而言,衙门没有在此案上投入更多人力,亦是惯例如此。

只是一想到昨日打听到的那些事情,以及亲眼看到几名受害女子的近况以后,沈韫珠心里不仅仅是愤懑,还有一丝庆幸。

倘若不是神雀卫将这案子放入考核中,继而又被她抽中,也不知那几名姑娘要等多久才能等来真相。她们又要承受多久的流言蜚语?在这样的情况下,她们又能撑多久?

-

修德坊,坊市。

沈韫珠与卫琢商议一番后,决定分头行动。

昨日杨贞儿的家人说她要自己赚钱来还前夫家的聘礼,遂沈韫珠还想再找一找她,亲眼看看她的近况。

至于卫琢,他则先去辛湘去过的那几家铺面探探情况。

考虑到杨贞儿也是女子,能找的活计与他们要查访的那些地方极为契合,所以沈韫珠先来到离她最近的申记布庄。

她前脚刚踏进去,后脚便从不远处走来几个凶神恶煞的男人,看身形似是打手。他们边走边观察四周的情况,不时还会抓住行人询问几句,好像在寻什么人。

一时之间,街面上被他们横行霸道的举动闹得鸡飞狗跳、怨声载道。

打手们来到布庄旁边的成衣铺,大手一挥,重重将一张画像拍到柜台上,扬声喊道:“你们,都来看看有没有见过这画像上的人?”

成衣铺里的几位客人皆是女子,不禁被这些突然闯进来的男人们吓了一跳,想马上离开却被那些人高马大的身影挡住唯一的出口。

掌柜的又惊又怒,却不敢真的得罪这些人,只能一边安抚客人,一边主动拿起画像来看。

自己看完还主动拿给客人们传阅。

那是一名年轻姑娘的画像,她拥有一双娇媚多情的桃花眼,却因那鼻梁、唇瓣、脸颊皆生的过于端正秀致,使得她看起来更多几分清正之气。

赫然就是方才走进隔壁布庄的沈韫珠。

“我、我好似见过这、这位小娘子。”鸦默雀静的店铺里忽而响起一道怯怯的女声。

一时间所有人都朝她望过来。

几个打手在看清她的脸以后,面上不禁变得有些激动,肆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打转,开口时语调就变得有些不正经,“小娘子说说看。”

女子感受到这些人的冒犯,忍不住蹙了蹙眉,却又不敢不回话,颤颤巍巍抬起手指了个方向,道:“方才我恰好看到一位姑娘从门口经过,朝那边走去了,我、我也只是匆匆一瞥,瞧、瞧着有些像几位爷要找的人。”

几个打手又言语轻薄几句女子,这才心满意足地追去女子手指的方向。

布庄里,沈韫珠先试着与掌柜的攀谈几句,见她是个谨慎嘴严之人,还未问出什么,反倒先引来了对方的起疑,她只好表明了身份。

“女郎君有所不知,我这布庄虽不大,但织布手艺却是顶好,您瞧这些布料上的花色,旁的铺子里都买不到呐。这每日进进出出多少客人,我纵是眼力再好,也不见得每个都能记着。”

掌柜的边说边吩咐人端来一壶茶水,亲自为沈韫珠斟上,眨眼道:“您描述的那几位姑娘,若能当面让我见一见,兴许我还能认出来,想到些什么。”

“那你们布庄近日可招人手?”沈韫珠接过茶水,放置一旁,开口问道。

掌柜的摇摇头,颇为自得地解释:“咱们布庄里全都是织布的好手,不缺人,旁的庄子也挖不走她们。”

“那你可知附近有哪些铺面或庄子招女子上工?”沈韫珠接着问道。

掌柜的想了想,正欲说些什么,门外忽然闯进一个人,对方只在门口停顿一瞬,便直奔她们而来。

沈韫珠将将看清楚来人的脸,还未反应过来,便被对方抓住手腕。

“劳烦掌柜的速带我们去侧门。”来人往掌柜的面前放了一只鼓鼓囊囊的荷包。

掌柜的面上一慌,打量着沈韫珠任由来人抓着自己的腕子并未反抗,想着对方兴许是她的同僚,暗暗把心定了定。

“二位请随我来。”

沈韫珠边跟着身前的二人走,边低声问道:“阿姐,你怎的会来这里?”

来人正是尉迟珠。

“待会儿再同你细说。”尉迟珠安抚似的拍拍她的手背,转而又同前面的掌柜的叮嘱道:“之后若有人来问起我们,还要劳烦掌柜的帮我们遮掩一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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