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易斯扣紧衬衫最后一颗纽扣，杰森送的护腕压在灰化的腕骨上。

微微的压迫感提醒着他此刻的忐忑，一想到今晚要在一只“大蝙蝠”面前坦白所有，窒息感就如潮水般涌来。

走廊里弥漫着的事阿福做的番茄汤，还混着楼下的交谈声，这温馨的氛围却让他的心情愈发复杂。

挺好的…自己从死亡回来不就是为了这个难得的温暖吗，路易斯在心里默默想着，深吸一口气，迈步走向厨房。

厨房岛台上，迪克正把面包丁堆在一起，看见他进门立刻精神起来，“路易！快来尝尝阿福炖的番茄汤！”他晃了晃手上的叉子。

他把放在一旁的汤碗推了过去“杰森刚才下来就给你舀出来凉着了”

杰森坐在餐桌旁，皮夹克领口异常的翻得老高，耳朵的红色还没散下去。他推过一碟面包丁，“阿福的汤还是老配方…”

阿福端着虾仁沙拉出现在桌子角落，银勺搁在桌面上“还是有点不一样的，路易斯先生回来，汤里特地多加了两盎司淡奶油，和一些胡萝卜碎。”

“是我熟悉的口感，呃…胡萝卜打成泥了吗？完全没尝出来呢！谢谢阿福！”路易斯环顾了一圈“呃…达米安呢？”

“达米安的定位显示他在大都会博物馆，”提姆头也不抬地戳了戳盘子里的虾仁，“和小乔一起看古生物展，我们终于不用在蝙蝠洞捡迅猛龙模型的碎片了。”

“他都在蝙蝠洞的训练室泡了快大半周了，如果他在练不出来，这事儿我会笑他一辈子。”提姆把最后一盘面包丁倒进了自己的番茄浓汤里。

路易斯舀起一勺汤，番茄的酸甜混着奶油，正是记忆中阿尔弗雷德的老配方，尽管这道菜是法式的。他听着迪克他们扯东扯西，他就默默听着。

“你是没看见达米安的表情！他举着绿不啦叽的罗宾镖冲进训练室，非要找布鲁斯理论，最后布鲁斯没说过，达米安夜训就用的是那个绿不拉叽的罗宾镖”

杰森一边继续处理牛排，一边调侃：“要我说，那小子就该去艺术学院进修，说不定韦恩家可以出现一个抽象派大师。”

“路易斯，小∑你没带回来？”提姆瘫在椅子上，眼睛看着手机

路易斯看了他一眼“怎么？你想他了？他们在教堂，这两天有点忙就没带过来。”

“项圈里的视频要更新了，上次达米安被鸽子追的视频下次夜训到那边，我给你放进去。”

“等下等下！什么视频？”迪克发出自己的疑问，看向提姆和路易斯，“达米安还有这种视频？”

路易斯顿感不妙，“呃…布鲁斯好像在喊我，提姆交给你了，我先下去了。”路易斯在提姆控诉的眼神下慌忙撤离。

要是被他们知道黑历史视频的源头是自己，自己会被撕掉的。

电梯的金属门合拢前，他听见迪克大声的控诉“提姆你居然帮着路易藏视频！兄弟之间要学会共享！”

“迪克，你现在该去问路易斯有多少你的视频，而不是在这抢我的备份！”

………

蝙蝠洞的金属门滑开时，布鲁斯正在战术台绘制新的机械蓝图。头也不抬的说“提姆的云端备份显示，你手机里存着迪克还是罗宾时把烟花塞进双节棍的视频。”

路易斯顿时僵在原地，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布鲁斯接着说“杰森要是知道粉兔子睡袍视频的母带在你手里…”

“他不会在意的，布鲁斯你当你的视频没有多少吗？”

布鲁斯哼了声，“……，你在安全屋的备份文件夹命名缺乏基本的信息安全意识。"

阿福的电子音从天花板渗透而下："容我提醒，路易斯先生的'韦恩家的笨蛋们'密码复杂度，甚至低于达米安少爷的'蝙蝠侠第一'。"

“我……不是”被拉出来公开处刑的路易斯顿时手足无措。

“等等！所以你也备份了？交换的规则你应该明白的，布鲁斯！我要迪克十六岁穿芭蕾舞裙跳《天鹅湖》的录像。”路易斯试图转移话题。

“那是我的私人收藏……，你来找我有什么事吗？”布鲁斯抬头看了他一眼。

路易斯拿起放在桌上的稿纸，“过来向你坦白啊。”

布鲁斯放下手中的工作，打开了记录板“那你的坦白最好比迪克的《天鹅湖》更令人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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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交谈持续了很久，气氛也逐渐凝重。

路易斯抽出数据板嵌入接口，“阈界是组织也是一个空间能量体，是存在维度宇宙间隙里的存在。”

蝙蝠电脑接入路易斯个人系统，调出了一份密密麻麻的文件。

“各个宇宙中的间隙需要能量维持，否则就会发生重叠和碰撞，自然而然这个能量就来自各个消亡的文明，而阈界就接手了这个刽子手的工作。”

屏幕上是某个消亡文明的最后影像，城市碎成一段段碎片代码，被灰色漩涡吞噬殆尽。

路易斯打开蝙蝠洞的录音设备，“阈界对于各个文明的评估有一套详细的数值规定，代理人作为阈界在一线的眼睛，工作就是对衰竭值进行评估。当文明复写开始...”

他的声音有一丝疲惫“就要由我们亲手签发这个文明的死亡证明。”

“你也别问我是怎么当上这个代理人的，这段记忆我不想回忆，阈界把我复活，我就为他打工还这个‘债’”路易斯抬头对上布鲁斯如同钢刀一样的眼神，将对方的疑问堵了回去。

布鲁斯合上记录板，沉声道“所以你可以决定是否上报”。

“不能…代理人数据上传有两部分，一边是我，一边是仪器本身，地球本身的数值超过了安全值，按理来说应该开始覆写。”

“之前你和杰森遇到的蛇？”布鲁斯调出了一段监控录像。

“是，但我钻了规则的空子，我争取了大概半年的时间，衰竭值的增长率比正常多了整整20%。”

布鲁斯看着屏幕没有说话

“我们的时间不多了，布鲁斯，覆写一但开始就无法回头”路易斯将布鲁斯从自己的思绪拉出。

“我和杰森会清理阈界溢出的生物，同样我会提供辅助…”

布鲁斯低沉的声音打断了对方的话“我会联系正义联盟…我们会找出源头。”他的手指重重按在联络器的启动键上，一旁待命的蝙蝠翼发出嗡鸣。

“我信任你，路易斯，但…在这个局面下我会注意你的动向。”布鲁斯的声音裹着冰碴，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挤出来的。

路易斯挺直脊背“我明白规矩，随时上报坐标状态。”他目送布鲁斯进入蝙蝠翼，喷射引擎的轰鸣声瞬间灌满整个洞穴，那道黑色的身影消失在通道尽头。

他缓缓吐出憋在胸口的气，紧绷的肩膀终于放松下来，胜算增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