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戏松有时候钝感力很强,就比如现在压根没有察觉出贺怀知语气里的不对劲,还傻乎乎地伸出手:“你叫我戏……”
忽然,戏松反应过来他的身份还不能暴露,要脱口的话峰回路转:“——门,西门吹吹!”
说完自己眼睛一亮,冲着戏霜得瑟,眉飞色舞的表情像是在说:看哥这脑瓜不错吧,转的够快,名字起的又霸气。
戏霜:“……”
“西门chuichui?”贺怀知挑眉,“不多见的名字。”
戏松用力点头:“对,这种名字才配得上我!”
戏霜有点想扶额了,对蠢哥的智商感到堪忧,哪个正常人会叫这种一听就很假的名字啊。你看贺怀知信了没。
不过以蠢哥的眼力见是看不出来的。
不好糊弄的贺怀知又开始盘问:“哪个chui?”
戏霜抢在蠢哥开口前解释:“是璀,璀璨夺目的璀。他说话大舌头。”
贺怀知:“西门璀璀?”
戏松毫不客气地应了一声:“诶~”
戏霜:“……”
戏霜有种强烈的窒息感,怕戏松再次语出惊人,连忙拿走戚巡阳手中的鸡血石,物归原主:“贺老师这个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不喜欢?我下次再找个合适的给你。”贺怀知也不强求,送礼物本来是要让收到礼物的人开心惊喜,如果是强行让人收礼,那就没必要了。
你可别找了。戏霜心肝都在发颤,不自觉躲开他视线。借着换衣服为由,戏霜让贺怀知和戚巡阳先出去了。
少了两片黑压压的乌云,戏霜视线都清明了,他飞速扯掉身上的围裙,给郝阳阳发了一条信息。
【洗刷刷:关键时刻你人呢!!!】
【郝咩咩:我在楼下了,你觉得那个场景我敢上去吗?】
【郝咩咩:我都快要吓死了,你能想象到我刚走到楼下发现贺神是种什么体验吗?】
尤其是贺怀知一脸要去捉奸的架势,愣是把郝阳阳吓成了路人甲,麻溜地从他身边路过。超级修罗场他是无福消受了,就让狗爹他自求多福吧。
戏霜:……难道他就能消受嘛?!!
想到门口还有两个大麻烦,戏霜重重叹了口气,又瞥到像是狗闻到肉味兴奋打转的戏松,得,这还有一个呢。
“弟,要不讲讲?”戏松两眼冒光。
“讲什么讲,不要乱猜。”戏霜故意板着脸,说:“我和他们两个根本没关系。你要是敢出去乱说一句,你就完蛋了!”
“是是是,我嘴包严的!”戏松正经发誓,不到三秒原形毕露了,“你真的和贺怀知一点关系都没有?真的吗?我才不信。不然他几百万的石头说给你就给你?别以为我不知道,咱爷也就一方鸡血石,品质和这差不多,都能拍到五百多万……”
“他要送是他的事,我还能……等会,”戏霜警觉起来,狐疑地盯着他:“你怎么知道他就是贺怀知?”
贺怀知从进门就表现的特别傲慢,也就这个大蠢蛋没察觉到,人家根本不屑和他介绍自己,戏松怎么知道他的姓名,除非……
蠢哥特地打听过。
如果说蠢哥知道贺怀知这个人,他不奇怪,毕竟贺怀知曾是他妈妈介绍给他的相亲对象,多少听过这个名字。但戏松不仅知道贺怀知,还认出他了。看样子背后没少下功夫打听他俩的八卦。
戏霜头都是大的,面无表情地说:“我告诉你,从现在开始你不许和贺怀知说任何一句话!不对,你直接当哑巴就好了!听到没有!”
戏霜威胁地晃了晃自己的脚。
戏松的脚趾头现在还有阵阵余痛,乖巧地点点头:阿巴阿巴阿巴
戏霜呼了一口气,准备出门。想到戚巡阳还在,只能继续硬着头皮拉起蠢哥的手。
他想,让蠢哥继续假扮他男朋友也好,一方面可以拒绝戚巡阳,另一方面还能洗脱自己在贺怀知面前的嫌疑。
一出门戚巡阳就凑了过来,跟个瞎子一样看不见他们牵在一起的手,执意要帮戏霜拿背包。
“戏老师上了一天课也太辛苦了,我来帮你拎吧。”
“不用,让他拿就好了。”戏霜连忙推脱,将东西塞到了戏松手上。
戏松:“……”
贺怀知:“我的车就在楼下,走吧。”
如果可以,戏霜根本不想去,可他已经拒绝了贺怀知送来的礼物,再次拒绝饭局就有点不好意思了。他硬着头皮道:“那就麻烦你了。对了,璀哥,给你正式介绍一下,这位是我的游泳教练,姓贺。”
一句话就把贺怀知的身份交代清楚了。
他偷偷观察着贺怀知的反应,贺怀知脸不红气不喘地说道:“你好,戏霜是我见过最聪明的学生,五节课能自主下水游泳。”
这口气,好像把下水游泳说成了一件多么伟大的事,戏霜都不好意思了。
当初贺怀知嫌弃的表情历历在目,他撇了撇嘴,你一个多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更绝的是戚巡阳还附和起来了,“是吗?真的太厉害了,戏老师我就说你有游泳的天赋,”
那真诚的语气,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戏霜是得了什么全国冠军,厉害着呢!
戏霜都快无地自容了。
紧接着,戚巡阳话锋一转:“当然如果是我教你的话,只需要三节课,包教包会!”
戏霜:“……”
贺怀知:“贪多嚼不烂,学东西还是稳打稳扎为好,是不是戏老师?”
“速成也有速成的好处,谁说速成就学的不好?我就是和戏老师报的速成班,对吧戏老师?”
戏霜:“……”
怎么你们是什么小学生吗?!
最终四个人坐上了贺怀知的车,戚巡阳自觉地坐在副驾,戏霜揪着戏松的领子坐上了后座。一车人诡异的沉默着。
就连戏松都后知后觉反应过来气氛有点不对,紧张地咽了咽口水,看看这个又看看哪个。
·
贺怀知从来不觉得什么戚巡阳会是竞争对手,毕竟他不需要在意一个从未入局的人,他唯一提防的就是那个小白脸。
看得出来戏霜和他的感情很好,熟稔到让贺怀知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很怪异,根本不像是情侣,而是一对冤家。
他不禁猜测,也许戏霜和他是青梅竹马,所以才会有这种相处状态。
如果真的是青梅竹马,倒是有好处也有坏处,任谁和一个人相处久了,都会觉得腻味,只要腻味了,后来者才可以有机可乘。
贺怀知怀疑戏霜开小号撩拨他的原因就是青梅竹马的恋情太过平淡,需要寻求一丝刺激。或许某个时候偷吃够了,重心又可以回归到原本的轨迹上,若无其事和竹马相爱、结婚。
而他,贺怀知只能是注定被遗弃的那位。
天降也抵不过竹马。
贺怀知不爽地握紧了反向盘,指关节开始发白。
车子开到了花城,元旦还未过去,花城街还沉浸在节日的氛围中。贺怀知预定好了酒店包厢,入座时见戏霜果断选择了坐在男朋友身边,不经意问道:“戏老师还是要吃重麻重辣的吗?上次不是说不舒服很久?要不要换个口味试试。”
贺怀知随口问道,字里行间透露出他和戏霜的熟悉。
果然他的那位男朋友坐不住了,频频看向戏霜。
两位小情侣小声地争执了几句,贺怀知挪开了视线,不动神色地喝了一口茶水。
内部矛盾暂时解决掉,戏霜道:“你是东道主,要不然还是你来决定吧。”
贺怀知撩起眼皮瞅了他一眼,说:“那就根据戏老师的意思来,你们有意见吗?”
在座几人都心怀鬼胎,以戏霜为主导地位,哪里会有意见?都巴不得自己在戏霜面前多表现。
而戏松的口味和戏霜差不多,自然也没有意见,他只是好奇。贺怀知和戏霜到底进行到哪一步了?
看贺怀知的表现明显就是狼子野心。戏霜又支支吾吾的藏着掖着,真的太让人好奇了。戏松心里跟猫抓似的,视线来回在两人之间衡量。
到底是哪一步不对劲,他俩才没成?戏松绞尽脑汁想了半天,忽然大脑中灵光一闪。
坏了,好像有点误会。现在他可是戏霜男朋友的身份!大弟夫肯定也误会了。
只要想到他好好一个大弟夫眨眼就没了,他弟用着千古罪人的眼神谴责他,他的良心大大滴不安。
这该咋整啊?戏松急得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得想办法让贺怀知知道他的真实身份才行。
诶……有了!
他也可以单独约贺怀知去游泳啊!大弟夫和他弟不就是游泳认识的吗,男人和男人间的友好互动就是从一场运动开始的。
想清楚计划,戏松心里畅快了不少。
“对了,小贺啊。”
贺怀知正和戏霜说话,根本没反应过来。还是戏霜拍了拍他胳膊,示意。
“小贺啊。”戏松老成在在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贺怀知:“……”
“听说你游泳挺厉害的,明天去游泳馆比比?”
贺怀知皱眉,没想到小白脸还敢挑衅他,胆子挺大的。
他藏在桌下握成拳的手缓缓松开,慢条斯理地解开了右手手腕的扣子:“好呀,我也很久没运动了。”
“咳咳咳……”戏霜被茶水呛到了,瞥见贺怀知露出的手腕骨,骨节分明的大手上清楚地显露出躁动的经络,让他有种他马上就要去决斗的即视感。
不是,今天贺怀知到底怎么了,说话吃枪药了???看看这架势像是要去决斗一样。他们老戏家天生和姓贺的不对头?
戏霜苦大仇深地皱起眉,为明天的游泳感到担忧。反观戏松,一大反应都没有。
得,搞得自己在这里瞎操心。戏霜实在气不过,对着戏松一个肘击。
戏松:“啊!”
“弟宝你打我干嘛?”
打你就打你还要挑日子?戏霜瞪了他一眼,凶巴巴地说:“没看见我在咳嗽吗?我要喝水。”
戏霜才刚说完,眼皮底下就塞了一杯水过来。他顺势看了过去,贺怀知坐在他对面,手轻轻推了一下水杯:“喝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