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殷红的鲜血,如同决堤的洪水般,从那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中喷涌而出,瞬间染红了她的衣袖。
温言絮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她将那流淌着鲜血的手腕,凑近了姜曼昙胸前那狰狞的伤口,任由自己温热的、带着生命气息的血液,一滴一滴地滴入其中。
她似乎是想用自己这卑微的血液,去中和、去稀释那些霸道的诛妖之力,哪怕只是杯水车薪。
她的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献祭般的虔诚与疯狂。
她甚至解开了自己衣领的纽扣,露出了锁骨处那个被苏月溪和姜曼昙都看到过的、若隐若现的伤疤——那是她那个暴力父亲为了控制她所造成的
她要将自己的一切,毫无保留地,献祭给自己唯一的神明。
“温言絮!你疯了!”苏月溪终于从极致的悲痛中惊醒过来,看到温言絮这般自残式的举动,失声惊呼。她想要阻止,但身体却因为诛妖阵的压制和姜曼昙的牺牲所带来的巨大冲击,一时竟难以动弹。
洛听荷也面色惨白地看着这一幕,她从未见过如此惨烈而偏执的爱意。这个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女孩,此刻所展现出的疯狂与决绝,让她感到一种源于灵魂的战栗。
温言絮却对外界的一切置若罔闻。她的眼中,只有姜曼昙那张毫无生气的脸。她笨拙地用自己的鲜血涂抹着姜曼昙的伤口,用自己的身体挡在姜曼昙身前,仿佛要替她抵挡住着世间一切的恶意与伤害,尽管她自己也已经摇摇欲坠。
她抱起姜曼昙那瘫软的、比她还要娇小几分的身体,不顾一切地向天台边缘走去,试图将她带离这个危险的阵法中心。她的每一步都无比艰难,拖拽着,爬行着,在冰冷的地面上留下两道交错的血痕。
“活下去……曼昙……活下去……”她不停地喃喃着,声音越来越微弱,身体也因为失血过多而剧烈颤抖。但她依旧固执地,用自己残存的力气,用自己的生命,守护着怀中那个陷入昏迷的少女,试图将她带往安全的角落,躲藏起来,然后用自己所知的一切笨拙方式去照料她。
血月之下,天台之上,一片死寂。
诛妖大阵依旧在运转,但那股毁灭性的力量,在接二连三的惨烈牺牲与守护面前,似乎也染上了一丝迟滞与悲悯。
姜曼昙重伤昏迷,命悬一线。
温言絮以血为引,以命相护,在绝望中守护着那微弱的希望之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