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云喻回去的时候,黄鸥已经回来了,正捧着碗坐在门槛内吃午饭。
“吃吗?队长刚送来的,”黄鸥碗里的饭已经见底,脚边的篮子里还有碗堆满菜的饭,“这里的人不行,土豆炒肉丝只有青椒,太坑了!”
宿云喻往篮中一瞧,白瓷碗盯着冒尖的青椒堆,除绿色外瞧不见一点其他颜色。
“那小孩呢?你不是跟他一块走的吗?怎么一个人回来了?”
“她回学校了。”宿云喻侧身从他身边进去。
黄鸥端着空碗回头问:“饭你不吃了啊?”
“你吃吧。”
“嗨,”黄鸥一乐,丢掉空碗,小声地说,“那我就不客气了啊。”
碗不算大,黄鸥的饭量却很大,没几口就把青椒盖饭吃完了。他刚放下碗打算去睡个午觉,一个年轻人就拎着篮子走过来。
黄鸥眼睛一眯,很快想起自己在卡尔身边见过这人:“这位小兄弟有什么事吗?”
年轻人提着篮子说:“我来给你们送饭。”
“啊?”黄鸥低头看了眼同款篮子,“卡尔队长送过了。”
“是吗?看来是我来迟了,可惜我特地从厨房给你们打包了小孩子爱吃的。”他说着,打开盖子,一股香味顷刻间从篮子里飘了出来。
“!”
黄鸥瞬间身体前倾,直勾勾地看着篮子里的佳肴。
明明都是同样的包装,一个只装两碗看不见肉色的饭,另一个却是三荤一素。
年轻人将上面一层从篮子里拿出来,将下面一层露出来。
黄鸥的嘴角不争气地流下后悔的泪水。
天杀的!还又一碗汤,两碗看起来就好吃的饭!
自己刚刚吃的半死不活的硬邦邦的米饭算什么?!
算他牙口好?
黄鸥捂着抽痛的心脏,有气无力地说:“拿去给宿云喻吃吧……我吃不下了呜呜……”
年轻人眼角微弯,像是料到了。
黄鸥刚把上半句话说完他就提着饭菜敲响了宿云喻房间的窗户。
黄鸥眼皮一跳。
他怎么感觉这人是故意的呢?
宿云喻打开窗,昨天晚上见过的面孔再一次出现在同样的位置上,伸出去的窗台上半开的篮子里飘出香味来。
“我是来送午饭的,”年轻人打开盖子,将菜品彻底露出,“不知道你……们小孩子喜欢吃什么,就打了点甜口的菜。”
宿云喻不争气地吞咽一下,目光直直地落在色香味俱全的菜上。
他礼貌道了谢。
“不用谢,我叫舒安,”舒安盯着宿云喻的表情说,“照顾你们的饮食也是我们的工作。”
伸着大长腿晒太阳的黄鸥无声嗤笑,想:“监视就监视,还说的这么好听,哼。”
舒安送完饭就离开了,黄鸥晃悠地走到宿云喻房间的门边:“这群人还真是装的一副好人脸,算盘都要打我脸上来了。”
宿云喻闻言抬头看他。
黄鸥解释道:“一上午拉着我们又是检查身体又是测异能的,这不明摆着打我们主意?”
戴琳说外来的异能者这几年陆陆续续的死亡。他们如果继续留在这多半也是凶多吉少。
宿云喻没多考虑就将戴琳和他说的所有全都告诉黄鸥。
黄鸥没想到自己随便一个吐槽,直接进展到密谋大会。
“大概就是这样。”宿云喻一副该说的都说了,剩下的都看你自己的表情。
黄鸥擦去额前不存在的汗水:“大佬要不你在用用你的大招,像把矿山轰塌一样把这也轰了?”
“……”
先不说矿山是不是他轰塌的,就宿云喻现在的异能也不够他这么肆无忌惮霍霍的。
“真的不行吗?”
宿云喻回了他一个冷漠的后脑勺:“不行。”
刚转头的宿云喻突然想起戴琳给他的黑盒子,又转过来将盒子里的红色的石头坠链递给他。
“这是什么?”
“保命的,带在身上。”
黄鸥接过宿云喻递来的坠链,细细打量。
坠链上的红宝石看起来像是都城那边流行的用红石碎块打造的。
他晃荡着坠链问:“这东西能怎么保命?”
宿云喻也不知殖,连戴琳也不清楚它的用处。
塞给她这条坐链的人只说了能保命,戴琳还没来得及说,那人便死了。
宿云喻看着被劣质的人造阳光照耀反射出如血般微弱的光。
他能感受到里面包含着强大的能量,如果能得到这些能量或许就能轰出一条出路。
宿云喻盯着坠链的目光愈发深沉。
黄鸥还在观察这条看起来无比普通的坠链,陡然感觉屋子里的气氛变得压抑。
他一抬头就见宿云喻正用一双看死物的眼神看着自己。
黄鸥猛地往后退了一大步:“大佬手下留人啊,我虽然吃的多,但还是有点用处的!
“?”
宿云喻不明所以地眨眨眼睛,
被黄鸥一打岔,仿佛要凝固住的空气重新流通起来。
宿云喻指尖微动,一缕异能钻入红宝石中,银白色的光夹杂在红光中很快就被同化。
宿云喻按收着异能传过来的一小段信息,眼神突然变得清澈。
他察觉到自己的变化,立马要把异能从红宝石中收回。
但这缕异能像是被里面的能量缠住,迟迟出不来。
意识混池地很快,宿云喻毫无办法只能任由自己回到无知的状态。
黄鸣要比宿云喻本人慌张很多。
他几乎要尖叫着四肢并用地爬过去。
最后,他还是颓废地闭上眼,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
“哼嗯……”
哼唧的声音在安静的环境下尤为明显。
呜咽声断断续续,不大却格外刺耳。
黄鸥头皮发麻,认命地睁开眼。
宿云喻的外表还没有变,但神态上却已判若两人。
黄鸥头疼地抵着额角。
不是……
谁家冷酷的大佬小时候这么爱哭?
“别哭啊大佬,咱们有话好好说。”
宿云喻眼睛哭地通红,忍着抽泣声说:“奶奶呜……我要奶奶。”
“换一个要求行吗……”
宿云喻嘴角一瘪,眼眶更红了,哽咽地问:“黄鸥哥哥我们在哪?我们不是要去找奶奶的吗?”
宿云喻先前也变过一次,不过那次被黄鸥“很好”地化解过去。
“我们走累了,等我们休息好在去找你奶奶。”黄鸥盯着宿云喻泪光闪闪的大眼睛,昧着良心说。
没有任何记忆,完完全全是个八九岁小孩的宿云喻十分好骗,黄鸥说什么都信。
他乖乖地点头:“我们好好休息。”
“嗯嗯,”黄鸥狂点头,“快去睡觉吧,没准睡醒了就休息好了。”
“好,”宿云喻被黄鸥赶到床上,“哥哥也快去休息。”
黄鸥拽着被子一把将宿云喻裹起来,只给他露了鼻子及以上部分。
“嗯嗯,睡吧睡吧,哥哥也去休息了。”黄鸥动作利落地关上窗户,一溜烟跑到门边说。
关上门,黄鸥双手合十朝天拜了拜,祈祷一觉醒来宿云喻能恢复。
可现实并不如他愿,宿云喻不仅没有恢复,恶金城的人还要带他去上学。
急促的敲门声将刚睡下没多久的黄鸥吵醒。
卡尔的声音穿透房门,黄鸥生怕自己慢了一步,大门就要被拍塌。
“怎么了卡尔队长,我刚睡下。”
“大中午的,睡什么睡?”卡尔强势地堵在门外,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陌生男人,“你带的那个小孩呢?快叫他出来。”
“他睡觉在,”黄鸥一只手撑着门框说,“他犯什么事了吗?”
“犯什么事?一个小孩能犯什么事,我是来带他去上学的。”
“上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