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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我要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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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家说,青少年的大脑还未发育完全,所以往往喜怒无常,又哭又笑。

颜丛对专家的话深感认同。就说这个凌笳葭吧,最近不知哪根筋搭错了,一下子对她变十分极其非常冷淡,且这个冷淡,不是远远避开懒得搭理的冷淡,而是十米之外目光锁定无奈又失望的眼神中带着一丝似有若无的冰冷的恨意的冷淡。

颜丛不由得再次坚定了自己的想法,看来真的是对家!

学校不久要举行高二的联考,为了更好地摸底和复习,颜丛和班主任换了课,用连堂的两节课给一班的学生单独做了次测试,一张一张地改完,然后利用晚上的自习给学生分析试卷指出问题。

被叫到名字的学生挨个上讲台领试卷,轮到乔颂,他紧张兮兮地走到讲台边,垂着手乖乖站好,等候教导。

“进步很大,作文的书写也更好了。”颜丛笑着说。

“嘿嘿,”乔颂不好意思地笑了两声,“这是我表达愧疚的方式,老师你的手没留疤吧?”

颜丛冲他摇摇手,“你看,早好了。”

讲台下,坐在最后一排的葛怡薇把练习册卷成长筒贴在眼睛上远眺,“乔颂这小子在上面黏着颜老师说说笑笑些什么呢?”正在嘀咕,突然就听到了自己的名字,她哆哆嗦嗦地站起来,战战兢兢地走向了那张生死未卜的试卷。

好嘛,果然没及格。

望着试卷上的鲜红的分数,站着的葛怡薇和坐着的颜丛同时陷入了沉默。

至今为止,葛怡薇的英语老师们大概分为以下三种类型。

第一种,无能狂怒型,因为葛怡薇的学无能而疯狂发怒。

第二种,明褒暗贬欲抑先扬型,主打阴阳怪气。

第三种,wink型,中文里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葛怡薇把手缩在校服袖子里,扎了一天的马尾也因为课间时候的跑跳而耷拉了下来,她低着头,像只听候发落的鼹鼠,还抽了抽鼻子,看上去可怜兮兮的。颜丛托腮看着她,忍不住微笑,这个女孩平时古灵精怪的,绑头发的发饰图案一会儿是蝴蝶一会儿是樱桃,见到老师总是笑嘻嘻的,脸蛋尖尖眼睛弯弯。说实在的,颜丛心里很喜欢她。“是没太学懂吗?”她问。

葛怡薇一愣,抬起头来,看着颜丛的脸,“你不骂我?”

颜丛半开玩笑,“你很期待?”

葛怡薇瞟了一眼自己的分数,讪笑两声,“这确实不是人考出来的分数哈。”

颜丛笑着白了她一眼,“你也知道啊。”她把葛怡薇的卷子翻来覆去地看了两边,握着红笔开始勾勾画画,开口,“单词完全不过关,课上讲过的基础语法也没有掌握,你把我勾出来的这些单词下去查词典弄明白意思,这几道题重做,晚自习下课前交给我。然后......”她忽然停下,撑着头望着葛怡薇。

葛怡薇一惊,以为大事不妙。

颜丛笑了,“你每天晚上吃完饭后能不能提前十分钟到教室?”

“啊?”

“我给你听写,五个单词,不多吧。要是你这次联考能及格的话,我请你吃饭。”

葛怡薇惊,“这么好?!”

“顺带感谢你这两次雪中送炭嘛。”

“那......那要是没及格呢,还有感谢吗?”

“没及格的话,你请全班吧。”

“啊?!”

颜丛弯着眼睛笑起来,拿起手上的红笔在葛怡薇的脑袋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心疼钱包还不赶紧去背?”

葛怡薇吐了吐舌头,拿起试卷,看着颜丛,头顶的白炽灯把她整个人照得无暇,柔和的面部轮廓似乎发着微微的暖,今天她把刘海夹起来了,额际留着一些浅浅的碎发,看上去毛茸茸的,她直面葛怡薇探究的目光,脸上还带着温柔的笑意,微微疑惑地皱起了眼睛,眼瞳幽深,闪着星亮。

“我好像明白了。”葛怡薇说。

“还没翻书你就明白了,答案在我脸上啊。”

葛怡薇在心里点头,对啊,答案在你脸上。但是,不止,还有更多。我突然有一点明白的是,为什么她会那么喜欢你了。

颜丛拿起下一张试卷,满篇红勾,作文书写龙飞凤舞笔迹凌厉,“凌笳葭。”她念出了试卷上的名字。

凌笳葭越过人群,与下来的葛怡薇擦肩而过,站到了讲台边,颜丛一下子觉得压力袭来。凌笳葭个子高挑,身上穿着蓝白色的校服,斜斜地扎着高马尾,整个人简洁清爽中透露出一丝促狭和俏皮。运动款的校服版型宽大,面料柔软,可松松垮垮地套在她身上却更能显得她身形挺直而漂亮。

颜丛从凌笳葭的身上收回目光,看向那张近乎满分的试卷,实在无从下口,只好满含尊敬与赞赏,送上了一个“very good”。但凌笳葭却没走,而是说,“我有一个问题。”

“你说。”

“我要追你。”

颜丛脸上浅浅的微笑瞬间凝固,手里的红笔啪嗒掉在了桌面上,“这……这好像不是个问题。”

“你答应就好。”凌笳葭潇洒转身,抬步就走。

留下颜丛石化在讲台上,脸上和心里满满的hello和excuse me。她望向坐回位子的凌笳葭,对方一脸坦然,甚至翻开课本开始背单词了,仿佛刚才的话是个错觉。

快到下课,葛怡薇把查好意思的试卷交给颜丛检查,颜丛却根本看不进去,她郑重其事地望着葛怡薇,语气莫名严肃,“葛怡薇同学,老师问你个问题,你一定要认真回答。”

葛怡薇点点头。

颜丛勾勾手指示意她靠近,贴在葛怡薇耳边压低声音问道,“刚刚——你们是不是在玩游戏?”

葛怡薇立马举手发誓,“下次不敢了,老师!”

“凌笳葭输了?”

“你怎么知道?”

颜丛如释重负,朝凌笳葭的方向瞟了一眼。

好险,差点当真了。

已经下课了,教室里人影晃动乱糟糟的,她望向坐在书堆中的凌笳葭,凌笳葭单手托腮在草稿上写写画画。

葛怡薇带着卷子从讲台上下来,看见凌笳葭还在复盘刚刚的游戏。葛怡薇贱嗖嗖地凑上去,“别想了,我五子棋水平全国前十的好吧?”

凌笳葭头一抬,“你下的小学组吧?”

葛怡薇噎住了,挥了挥手转移话题,“收起来收起来,我刚答应颜老师以后上课都不玩了。

接下来几天,葛怡薇按照约定,每天晚饭后都到办公室来听写单词。而凌笳葭,自从被任命为英语课代表后,整个人更加神清气爽精神勃发,和一群苦哈哈扎进书堆里复习的同学们形成鲜明对比。赵朝熙不由得感慨,“看来班长真的是很热爱英语啊!”

颜丛也发现了,她发现凌笳葭的眼神和之前的不一样了。她的眼神惯常是明亮的,但从前像是风中的火苗,时不时地飘摇、缥缈,影影绰绰,捉摸不定,而现在,像是被人挑高了烛芯,扑扑地,欢快地,投入地,向上燃烧着,看着特别地——有劲儿。

不过除了整个人的精神面貌更加积极向上以外,那句玩笑话后,凌笳葭并没有什么别的改变,还是照常地上课下课,帮忙收作业发作业,用漂亮的粉笔字在黑板上写下英语的早读任务,和其他同学一起在学校里碰到颜丛的时候会站住乖乖地叫老师好,笑眯眯地弯起眼睛。

周六晚上,颜丛躺在床上,和徐晓闻蒙蒙计划着明天的游玩活动。花台一别后,她们大半个月没见面。正在群里和大家嘻嘻哈哈,凌笳葭忽然发过来消息。

“明天什么安排?”

颜丛马上回复,“把动词时态专题练习写了。”

凌笳葭:“......我是问你有什么安排。”

“我要和蒙蒙她们出去玩儿。”

凌笳葭发过来一个小猫委屈的表情包,“噢。”

颜丛不由得心头一软,想象着屏幕那端凌笳葭的样子,“你有事啊?”

凌笳葭叹气,“现在没事了。”

马上又问,“我可以提前预约你下周的时间吗?”

颜丛眨巴着眼睛,把这句话读了好几遍,她这是在......约她?等一下,淡定淡定,不一定是那个约。万一是约她补课呢?!

翌日,颜丛和蒙蒙徐晓闻约在商场,三个人在门口相会,蒙蒙和徐晓闻差点没认出来颜丛。穿着短裙短靴高腰外套,扎着马尾的颜丛在她们面前转了一圈,“当当当,看我新做的头发,580呢!值吗?”

颜丛念书比一般的小孩早一年,去年毕业还差一个月才满21岁,好在她个子够高,长手长脚,外貌上比起稚嫩更多的是青春。就业季的时候,为了看上去更加成熟可靠,她烫了栗棕色的卷发。就在昨天,下班回家的路上,突然心血来潮地走进理发店,把头发拉直,染回了黑色,拉直后的头发竟然快到腰间,时间的流逝似乎一下子具象化。

蒙蒙和徐晓闻齐齐鼓掌,然后一边一个挽住颜丛进了商场,“很好,非常青春女大。”

午餐是泰国菜,大家边吃边聊,分享着彼此的生活。夹菜的时候,颜丛捋起袖子,腕间银光一闪,吸引住了徐晓闻和蒙蒙的目光。

那是条手链,简简单单,一条细细的银链上,稀稀疏疏地坠着七八个小巧的四角星,纤细伶仃,手腕翻转间银光闪烁。

蒙蒙拉过颜丛的手,左看右看,忍不住叫好,“给我链接,给我链接。”

“这别人送我的。”

徐晓闻和蒙蒙对视一眼,眉飞色舞,“别人?”

“狭隘,这是我师姐送我的。”

“哦!就那个跟你一起看星星然后还被我俩说一定是喜欢你的那个师姐?”蒙蒙勾起了旧忆。

“还说呢,差点尴尬死了。”

颜丛大学在南京念书,距离江渝一千多公里。大一那年,在导师组织的一次同门会上,认识了当时大三的一个师姐。师姐成绩优秀,能力突出,气质清雅,外形姣好,是导师的得意门生,经常在会上被作为榜样介绍给新人师弟师妹们。天之骄女高岭之花的师姐,虽然待人温柔有礼,但总是同人保持着淡淡的距离感,置身人群中背影伶仃。但这样的师姐,对待颜丛却明显与对其他人不一样。比如在路上遇到,师姐会主动叫住她,如果两个人都不是很忙的话,还会沿着湖边慢慢散步去食堂一起吃饭。她偶尔更新朋友圈动态,分享最近看的新书,颜丛留下评论,说这本书她也看过,很有共鸣,师姐于是会在下一次见面时从包里拿出那本书的典藏版,作为礼物送给颜丛。大三去玄武湖那边进行社区服务,回来的时候师姐带回来一盒桃酥,专程找到颜丛送给她,那是家很有名的中式糕点店,从早到晚都有人在排队。颜丛惊喜无比,问师姐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桃酥,师姐只是笑笑,云遮雾绕似的说了一句,我碰碰运气。

后来,大一结束的那年暑假,颜丛和师姐一起参加了学校的一个支教活动,去到了西南的某个山村。村里条件艰苦,但风景如画,夏夜里,满天繁星。某个晚上,颜丛和师姐一起坐在山坡上看星星,本来只是在闲聊,后来竟然变成了深谈,话起起落落,断断续续,时急时缓,两个人互相倾听、倾诉,一直到夜更深,星更亮,草叶上露水凝结,终于彼此沉默。就在要回去的时候,师姐忽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颜丛,轻声对她说,“生日快乐。”那一天,是颜丛十八岁生日,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条星星手链。

后来,颜丛把这事讲给徐晓闻和蒙蒙听,她俩断言这位师姐一定是对颜丛产生了超越同门超越姐妹的情感,连颜丛都在她俩的一唱一和中动摇了,开始不得不从另外的角度审视自己和师姐的这段关系,还没等颜丛想出一个答案来,某天,师姐的男朋友白衣翩翩,手捧鲜花出现在校园里。平地一声雷,直接从源头把那个yes or no的问题炸得粉碎,遑论答案。

回顾前尘,颜丛不由得再次给自己提了个醒,不要多想,格局打开,哪有那么多情情爱爱,都是吃饱了在瞎猜。

但蒙蒙显然是不见棺材不掉泪,一条老路走到黑,“我还是觉得师姐对你肯定不一般,也许这背后有什么不为人知的故事。先不说往日的师姐,如今的师妹,板上钉钉。”

“哪个师妹?”颜丛疑惑。

“就我们上次在花台遇到的,那个高个长发的漂亮妹妹,你学生。”

颜丛不为所动,“都是假的,我才不会信呢。”

吃一堑长一智,她才不会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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