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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二回 冷水池诉肺心语 至奴观救思黎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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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稳被林浮生送入池中,自他刚跌进去,抓住岸边林浮生的衣角连同他一起扯进池子里,宋稳扑腾两下,见林浮生在那面,心内一动,就势抓着他一整个贴上,林浮生当他怕了,一面扶着他,一面声道:“下面有东西托着,不会淹着你。”

宋稳便渐渐没了动静,可这手上抱的只紧不松,把头埋在他身上,好半会儿才回了魂,“你,你把我吓一跳。”

林浮生道:“就这样能把你吓到,从前还天不怕地不怕,竟是只纸老虎,算我看错了。”

宋稳脸上薄红不退,望这水中银粼粼,池衣携发拨动,也迷了魂似的见他恍若水中银月仙,痴了神色,心头亦攒满了情,一时间不必酒来,也能把胆子也撑大许多,他道:“你刚才唬我一下,不说些安慰好听话也罢,还打趣起我了?”

林浮生问:“瞧你怕成这样,还不让人说了?等你凉快些咱们就上岸,不能久待在冷水里。”

宋稳心道这是个好时机,便抬起眼来,予缓缓他相视,眼里不胜情溢,腮上还含着红,“不成,原是你的错,如今又打趣我,你要这么轻飘飘的过去,我可就恼了,自此再不理你。”

林浮生问:“那你说怎么好?”

宋稳想了想,笑着道:“你只要依我一件事,我就不恼了。”

林浮生问:“什么事,你说来我听听。”

宋稳凑在他耳边轻轻道:“方才我说想尝尝,就这事。”

“尝什么?你这话说半天也说不明白。”

宋稳立马羞紧了面庞,“还能什么,自是你那糕点。”

林浮生说:“我现在从哪弄糕点给你。”

宋稳将手挂在他肩上,“你别管这个,只给我一句,依是不依?”

林浮生觉他话中断无好意,只想他方被自己吓到,到底错在己先,便说:“随你。”

宋稳大喜,遂轻轻亲上去,林浮生登时怔住,许久惊着又或其他,未尝阻拦,而宋稳见他并无动作,自以为他是依的愿的,禁不住情把舌尖渡到他口内,一时没个太大动静,只管细细的含,不想此一热彼一热,两两相碰,哪堪的情不动?宋稳又尝着他嘴里的那股香,许是自己的又许是他的,只管缠的人心也糟糟的乱,只因他亲的自顾欢喜,亦未发觉这水面发起了大雾。

宋稳尝的愈发忘神失魂,不觉满不得现状,便把手揽到他腰,愈发紧着的往里尝,竟有如鱼啮水之细声,林浮生脸上微红,自觉气弱下去,伸手将他扯开。

宋稳尝着好滋味,云里雾里的见他脸上微微发红,虚虚喘气,虽在冷水内泡着,奈何身上愈发滚烫,宋稳恍然惊回神,回想方才忒大胆了些,一是回味,二是怕他为此远了自己,可几经张嘴却不知说什么好。

林浮生先到岸上,一挥手落来两条手巾,一条拿予自己擦干净,瞅他半日说:“你要是不觉难受,就快快出来,夜里就冷,何况在池子里,一会儿上来吹着风,为此受冻害病倒不值当。”

宋稳头昏脑胀的,只听他是关心自个,且不管下面如何,便从水中出来,把手巾取来擦了擦,林浮生一眼望来,他便打个激灵,忙别过身去。

林浮生说:“你干什么的?”

宋稳羞臊道:“没干什么,有个东西不好意思教你看见。”

林浮生一听,又移下眼看着他捂着地,顿时心了,也不再问这话,化来几件衣裳命他穿好。

宋稳穿罢,又踌躇着走到他跟前,并道:“我方才,不是有意的。”

林浮生颔首,“我知道。”

宋稳又急忙反口道:“其实,我是对你藏了那么点心思。”

林浮生听了,羞涩于心,不肯再言,宋稳见势便说:“你觉着我哪里不好?”

林浮生说:“并无不好。”

宋稳笑道:“你既觉得我无不好,何不给我个机会?”

林浮生却是不解,“你喜欢我哪处?”

他笑一声,“什么哪处?我只喜欢你这个人,非要揪出根底,我也不知喜欢你哪处,许是奉天地之意,怎么一眼瞧着你,身心便克制不住,你想知道就问天地去。”

林浮生哑口无言,宋稳心痒难耐,悄悄的要勾住他的手,林浮生却转过身去,不肯放软,反倒责道:“你才多大便能明晓这里面的种种利害?缠绵于这等皮肉薄情,也不过愚人见书,口从其意,心不能解,藏的都是些虚物,若是叫你师父知道,抽你几根筋能使的?”

宋稳听了堵了口气,便移到他跟前也激动的说起来,“你便是予我师父说了,教他责了罚了我,难道这便可消了我的情?若不毁了我的心,碎了我的身,灭了我的魂,我便是死了作了鬼也存着这等情!”

闻言,林浮生气聚在胸,剧烈攒动,遂抬头瞧着他,“你只管逞现在的口头之快,等明儿未必不和常人一样卖尽丑陋之态,让万人去耻笑。”

宋稳不由气道:“你拿我比谁呢?虽这世上禽兽大有人在,可我对你,绝非这等愚昧浅薄之情,倘若我存这等意思,天天腻着你又是为了哪样?”

林浮生不肯让步,“我是知晓,我只怕你行毁了路,且以你长辈身份好心劝你,这什么缠绵的事还是不要为主。”

宋稳委屈道:“我都没人你当长辈呢,再者前儿还问我这事,又说不告诉别人,那时候怎么不提你是我什么长辈的话,如今你知道我对你是什么心,什么意,就拿长辈来压我,”他急的直跺脚,“你没有良心!”

不等林浮生接话,宋稳又道:“我就不信你对我也没点意思,若不然那天夜里,你为什么帮我解一回。”

林浮生道:“你现在年纪尚小。”

“我还小?我都十七八了,我那时候就知道我的心,你这么大,就不知道你的心?”

“既是大了,若明事明理也该学着自制。”

宋稳道:“你说的怪轻巧,我还以为你真和那些仙长不同,最少不爱说教,现如今竟都一个样。”

林浮生见他如此胡搅蛮缠,遇到这事,还真说不过他,随后挥手,满满从天上掉来,她哎呦叫了两声,抬头看见林浮生冷眼睨她,背后冷汗津津,连忙笑道:“怎,怎么了?”

宋稳一见着她,想自己三番五次因着他在林浮生栽跟头,前几回也罢了,因她掺一脚自己才得同林浮生把话给说明白,怎料她愈发放肆起来,学了这些不干净的东西,又恐她带坏宋雨,登时也顾不着和林浮生说些情绵软耳的话,气冲冲揪住她的耳朵,“你在哪里下的东西!要是不说我就拧掉你的耳朵。”

满满疼叫着不肯承认道:“什么下的东西?我不知道。”

见她不招,宋稳遂拧住她两只耳朵,“再不说我真拧掉你的耳朵了!便是我妹妹和薛逆来了也不管用!且让她们晓得你干了这等事,她们怎肯要你!”

满满只得认道:“那茶里和糕点里,我就加了一点点。”

宋稳怒道:“你因何要做这事!”

满满委屈道:“不是你因情困的夜里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吗?我又没那,没那本事改了你们记忆,教你们无缘无故的生情。”

宋稳把她身子一横,遂使劲往她屁股上打去,可疼的满满哇哇乱叫,“分明是你先许的,我帮了你,你现在却打我,哪里有你这样不讲理的人!”

宋稳手下一点也不含糊,“你还帮我?可要知这等下作手段谁用了,我定然要把那人手给剁了,因着你年纪小尚未酿成大错,我打你几下教你长长记性!”

满满哭喊道:“我哪里和别人下过这种东西,要不是你这念头强烈,我看你们俩都有一丝情意,经我斟酌再三,又念在你是我认的舅舅面子上我才帮你的呢!”

宋稳听罢打的更狠,“你还有理了!”

满满教他打怕了,满口求饶,不想中间有人自桥上走来问:“何人在此吵闹?”

宋稳停了手,看向声音传来之地,只见一飘然迤逦的女子自桥上行过来,林浮生散去云雾,得见那女子行之以莲步,款款而来,衣着样貌多似仙儿,但见她生的体姿丰绰,面如春中娇花,挽着云鬓儿,柳段细腰,香心入骨水作肤,竟别有一番风味,那女子见林、宋二人容貌陌生,不过满满她却是识得的。

满满正是委屈的不行,可一见她登时收了孩子色,打量着她,恍然大悟道:“你不就是那个窝囊神?”

宋稳问:“你和她认识。”

满满说:“你们第一回就见过她了,她不就是这里的,那什么鹊桥神吗?真是怪了,她是这里最能断姻缘的神了,我们快快离开,免得惹祸上身。”

鹊桥神问:“我与你无冤无仇,你因何对我心存恶情。”

满满正欲离去,闻言转身对她说:“我何曾对你存了恶情?只你为了情而自堕其身,我只是看不起你罢了。”

说罢,满满催他们离开,林浮生对这鹊桥神儿暂无兴趣,想着夜深了,风也冷了,便将宋稳和满满送回了各自房中。

鹊桥神立在桥上,至他们不见踪影也未尝移眼,且瞅了半天方才回了心,遂又微微低身低首,望了寒水之影,此处静无人息,心内忧戚亦比水凉。

林浮生解衣欲睡,已然要躺下去,熟料宋稳踅回一把推开门,林浮生便起了身,宋稳至他跟前道:“林仙儿,你先把那小东西召回来。”

林浮生说:“我要睡了,明儿有什么话你再寻她问去吧。”

宋稳只得叹气离去,可忽又发觉不对,把脚一顿,又进来把门合上,“不对,你这,你是能使仙力的!”

林浮生正要再睡下,可听他这话,撑起半个身子来,“我讲过我不能吗?”

宋稳对他是又喜又气,一下子扑倒他的床上说:“既然如此,你这处定然安全,我这几天跟你睡了。”

林浮生略略推开他,“不成,便是你在你屋里我也能晓得你的情况,不会教你和她们出事,且我在第一日已经让过步了,你必须回去睡。”

宋稳充耳不闻,解了衣裳就往被子里钻,偏林浮生推着拦着,宋稳就说:“你不教我钻进去也成,今儿我才问你要个机会,你说了一通长篇大论的不肯,只你现在给我机会我就走。”

林浮生冷哼一声,“你以为我便奈何不得你了?”

宋稳道:“你现在赶了我,明儿我也来,后儿我还来,你哪日答应了我哪日消停一会。”

林浮生见他颜容认真,不似作家,且自己最怕缠了,想了想才说:“这事需等你二十岁我才能给。”

宋稳问:“怎么要二十?”

“你那时候便不小了,懂得是自比现在多,应当也明白自己要什么,倘若那时你仍对我有心有意,那我便给你。”

宋稳想也不过两三年的事,当即与他约定下来。

林浮生与宋稳先行至努沙家中,且努沙身后跟着思黎及那男子,几人行去丑奴神观,宋稳奇怪道:“你们不是说神观需略略修改?怎么这个丑奴神还得开放?”

努沙说:“丑奴神掌管惩戒,当初在建造神观时所用材料坚固无比,自不用再修该。”

这丑奴神观不同另两个立在水中,二是一路行到座高山前,山前立座石观,进屋观中,他们二人跟在后面,不消一会宋稳便嗅的一股腥臭味,愈发往里,宋稳忽的瞧见两颗亮着的红珠子,红珠子后面是又灰又蓝的影子,只往那面略是靠近,忽而一只鸟扑棱扑棱的唬他一跳。

林浮生说:“还乱走。”

宋稳便回到他身旁道:“你说这里怎么有鸟呀?”

林浮生道:“我问我干什么?问前面的人去。”

努沙恐他们生事,便解释道:“丑奴神最爱鸟兽,这神观中养了不少鸟兽。”

果真没走两步便来一两只鸟,且往深处去鸟兽愈多,两只红眼珠子盯着众人看,行到石门处,见得其门上雕刻题以丑奴儿,下列诗句为:夜更平叶山雨枕,听鹊声沉,听鹊声沉,倏见佳人心蓦怔。共光喜笑哧人趁,黑抹额深,黑抹额深,误被贪贼分作神。

可见到那位丑奴神令宋稳暗暗吃了一惊,这个神不是泥塑的或是石雕刻的,而是个身长十多尺的巨人,四面恶链锁,且看他没个得体的衣裳,上身无衣,虽身材魁梧,可却血污一片,又是蓬头垢面,一只鸟儿落了下来,丑奴神忽而抬头,趁此间隙见得其面容万分凶狠。

丑奴神一掌下去,皆以为那鸟儿会一命呜呼,怎料他只轻抚一二,难得寻着他身上的几分温情。

努沙将思黎推到台上。

林浮生便说:“怎只她上,另一个为何不放上去?”

那男子十分恐惧,摇头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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