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处理自己不想上班，却因为老板涉黑辞不了职的情况，在线等，也不算特别急，随缘等。今井宙发现自己根本无法彻底隐藏自己的失控，那就躺在沙发上随缘等事件结束吧。

什么时候开始他开始麻木的？明明是杀人刑事案件不是吗？今井宙握了握拳，确定自己真的是人后，有些复杂地看向门口。如果这时候再麻痹自己这只是纸片人，好像也糊弄不过去了。

死去的是真的人，在他身边的人，和他一样的人。他也亲手杀了很多人。

今井宙的手机震动了好几下，他懒得打开看，直接把手机放在桌上。没人催他解释，也没人打扰他暂时的休息，他难得可以安静地发呆，但这安静只是因为没人敢靠近。

毛利兰还在和园子说话，语气带着点压抑的急躁，似乎也感受到今天这场聚会早已失控。

柯南不知何时走到了他旁边，低声说：“警方那边应该很快就能锁定嫌疑人了。可以帮我个忙吗？”

“要我唱双簧吗？”今井宙歪着脑袋，嗓音低哑地开着玩笑，但空得像是一张掏空了墨水的纸，“没问题啊。”

今井宙站起来，他连事件全貌都不清楚，甚至不知道他们叫什么，就正大光明走到了他已经有些反感的警察面前。

他总有一天也会这样讨厌波本，那假如苏格兰还活着，假如到了变回警察的那一天，他也应该会很讨厌对方。

今井宙莫名其妙开始庆幸死亡将最美好的时间留在了那时候，也不会再发展下去。柯南在他身后用手臂撞了撞他的腿，今井宙脸上忍不住露出轻蔑的表情，张开了嘴巴开始推理：“本间恭太先生，凶手就是你吧？”

……这谁啊？

今井宙不得不感叹一句柯南确实不愧是女演员和推理小说家的孩子，观察到了他似乎和警察水火不容的状态，语气改变得有些嘲讽也很自然。

原来好好侦探也能变成这种样子啊。

“我要先回家了。”事件结束后，警方把嫌犯带走，现场恢复了勉强的平静。园子和毛利兰一起去洗手间，其他人也逐渐散开，今井宙早已走远，没人追上去。

包厢里只剩下柯南和本堂瑛佑，两人坐在一角的沙发上，点歌机还在闪烁，但没有人再点歌。

“柯南君，”本堂瑛佑犹豫地开口，“我打算去美国。”

“嗯？”柯南转头看了他一眼，“你要接受证人计划吗？”

“不是，我觉得我适应不了完全变成另一个人的生活。”本堂瑛佑有些不好意思地抓了抓头发，“我最近也是和他们来道别的，还有……我想和小兰表白。”

其实这还在柯南的预想范围内。

“不过听说兰好像喜欢工藤新一，”本堂瑛佑露出一点不好意思的笑，“你是不是认识他呢？我想告诉他，我要表白。”

这小子绝对是天然黑，想要过来耀武扬威吗？柯南给本堂瑛佑打了个标签。

“你想告白，那是你的自由。她会怎么回应，也是她的自由。”柯南的眼镜反射出了光。

“很客观的答案。”

柯南加重了语气：“不可以告白。”

本堂瑛佑还没从柯南的自爆中走出来，他如同得到了答案那样平静地看着柯南笑了一下：“是真心话啊。但是你看到兰那么关心今井宙不会担心吗？”

本堂瑛佑语气依旧轻快，却不带半点戏谑：“你看到兰因为今井宙急成那样，不会有一点不安？”

柯南没有立刻回答。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握紧的拳头，然后缓缓松开。

“她的确在意。”他低声道，“我也在意。不过他也有他喜欢的人不是吗？”

“他没有，”本堂瑛佑胸有成竹地报告了这个消息，“那个人不是。”

柯南的眼神一滞，像是被什么锥子悄无声息地扎了一下。

“你调查过他？”他的语气冷了几分。

“我只是顺便打听了一下，观察了一下。”本堂瑛佑摊摊手，笑容无辜得像是刚从好莱坞逃课回来，“我见到那个男人的时候就知道，今井不喜欢他。”

柯南没接话，只是重新坐了下来，眼神落在不远处还残留着警戒线的走廊方向，仿佛在透过那里看什么东西：“……他不是喜欢男的？”

本堂瑛佑摇了摇头：“我感觉他像那种喜欢上了就什么都不会在乎的人。”

“那是你自己的感觉吧。”

“你拿走的水谷纱织留下的东西，给我。”今井宙也不拐弯抹角。

“你想用它做什么？”

“有时候你也该学会闭嘴。”今井宙笑了一下，嗓音带着疲惫，“我不管你把它锁在哪里，或者送到谁手里，今晚我要看到它。”

听见水声从耳边的扩音器里传来，琴酒冷笑了一声：“你觉得你现在还有资格开口提要求？”

“Boss的命令。”今井宙认命地在浴缸里闭上了双眼，“不然你以为我闲得无聊？”

琴酒沉默了一瞬，随即讥讽般地笑了一声：“真难得，你也会拿Boss压我了。”

“我也不想。”今井宙睁开眼，看着天花板浮动的水汽，语气不重却异常清晰，“我代替了他的那一天，你就该猜到这天一定会来的，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了。”

“地址发你，自己来拿。”琴酒的冷淡让今井宙的心理生出一丝扭曲当快感。

通话被切断前，今井宙隐约听见一串密码锁打开的声音，接着便只剩耳边水珠滴落的节奏。他低头看了眼逐渐被雾气模糊的手机屏幕，那串发来的地址静静躺在那里，是东京都郊外某栋仓库的编号。

今井宙站起身，水从他锁骨处流过，像是将所有伪装冲刷一空。

终于可以轮到自己了！这不是为了任务，不是为了组织，也不是为了什么遗物。凭什么都让他成为另一个人？尸体、枪声、血和眼泪都像是舞台上预演过一百遍的剧目。他甚至记不清第一具让他产生恶心感的尸体长什么样了。

凭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幅模样？

死人就该死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