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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4章 探风声乃做贼心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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娉姐儿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婷姐儿的神色,婷姐儿脸上还是那波澜不惊的平静,以她对自己同胞妹妹的熟悉,还可以感觉到平静之下那一丝淡淡的喜悦。

她在高兴些什么?

娉姐儿忍不住去探究。不过她很快就替婷姐儿想到了理由:虽然自称想通了,但婷姐儿的态度想必是从“不情不愿”转变为“勉强接受”而已,要让她真的心甘情愿,还需要一段时间,于此时此刻听说可以回家去,她觉得高兴也是合情合理的。

可是,这样的假设虽然解释了婷姐儿的平静和欢喜,却依旧无法解释她提前收拾行李的行为,难道真的要相信她所说,相信婷姐儿是因为无论选秀结果如何,储秀宫都住不长了,才提前收拾行李?

娉姐儿思来想去,都没个结果,干脆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皇后娘娘为什么要把我们送出宫去?你可有头绪?”

婷姐儿摇了摇头:“姐姐都不知道的事情,妹妹又怎么知道呢?”见娉姐儿皱眉,婷姐儿意识到这句话有些阴阳怪气,又找补道:“我的意思是,入宫之后我一直闭门不出,自然消息闭塞,是以浑然不知。不过既然是皇后娘娘将我们送出去,我们也不必担心——皇后娘娘宅心仁厚,肯定不会害我们的。我们也只要听从皇后娘娘的安排行事,那是再没有错处的。”

婷姐儿的话虽然没能解答娉姐儿心中的疑惑,却也不无道理。娉姐儿便不再追问,怀揣着满腹心事,回到了宁国公府。

说起来也有将近一月没有回家,娉姐儿和婷姐儿自打从娘胎里出来,还没有离家这么久过。不过此时此刻,谁也没有心情感慨。因着夜色已深,花老太太并没有被打扰,只有东西府的主母余氏和姚氏,一头雾水地迎接两个归家的小娘子。

只是两人的疑惑也各有不同,姚氏纳闷的自然是好端端送去选秀的女儿怎么被突然遣返,余氏那里得到的说辞却是姚氏将一双女儿送到了通州的外家,侄女们三更半夜从外祖家回来,可别是在姚家受了什么委屈。

娉姐儿急着和姚氏说说私房话,分析一下皇后此举的原因,还是婷姐儿仔细些,想着先安抚余氏,免得余氏起疑。婷姐儿从姚氏处问明了她搪塞余氏的借口,便自告奋勇到东府向余氏解释,留下娉姐儿与姚氏母女二人分析情况。

这时节,殷萓沅也得知了消息,从卧房出来,和姚氏一道询问娉姐儿。娉姐儿便原原本本将自己和婷姐儿今日的举动都与姚氏说了,一家三口分析来分析去,都想不通皇后怎么会夤夜把人送回来。姚氏焦躁地“啧”了一声,烦躁地问道:“婷姐儿怎么说?”娉姐儿道:“她就说听皇后娘娘的安排,总归是不错的。”又道:“我是再分析不出什么来了,婷丫头素来心细,爹娘不如去问她——说起来,她在大伯母处解释了半日了,怎么还不回来?”

众人正在纳罕,婷姐儿却又回来了,道:“我已经向大伯母解释了。”姚氏忙问道:“她应该不知道你们是从宫里出来的罢?可曾起了疑心?”婷姐儿笑着摇头。

姚氏又要问她宫里的事,婷姐儿却推脱太累,不愿细说,殷萓沅心疼女儿,便劝姚氏道:“孩子们大半夜的被送回来,也累着了,让她们先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问也不迟。”姚氏“嗐”了一声,焦躁道:“不问清楚叫我怎么睡得着!”却到底也没再逼问,便各自回去休息了。

姚氏心里直犯嘀咕,一夜没得好眠。次日一早便起来,因着做贼心虚,恨不得立刻飞到东府去请安,探探余氏的脸色和口风,看她知不知道自己自作主张。谁知余氏一大早就被太后娘娘宫里的内侍接了去,也不知是有什么吩咐。

越是心里有鬼,越容易担惊受怕,殷萓沅今日要去公廨,倒是不必受罪,姚氏看着殷苈沅平静逾恒的脸色,心中不住猜测大房究竟知不知道此事,太后骤然传余氏入宫,是不是来兴师问罪的。

倒是花老太太并不知道内情,看见两个孙女回来了,很是高兴,拉着她们坐在身边:“在姚家玩得可好?去了这么久,想死祖母喽。”娉姐儿心里装着事,闻言不过僵笑而已,倒是婷姐儿打叠起精神,同花老太太随意说了些在“姚家”的趣事,将场面敷衍了过去。

请过安各人回房,姚氏一直在盼望余氏归来,奈何守在二门的小厮迟迟没有带回余氏已经出宫的消息。大伯殷苈沅倒是在家,只是她或许有勇气去刺探姚氏,却怎么也不敢和这个向来严肃古板的大伯耍花腔。只能又将两个女儿叫来,一遍一遍地反复盘问。末了娉姐儿都被问得烦了,倒是婷姐儿一直温言细语的,不厌其烦地回答姚氏的提问,显得耐心极了。

好不容易等到余氏回来,姚氏便迫不及待地去了寸心堂,可惜扑了个空,问了余氏房中的丫鬟才知道,余氏到了春晖堂去。姚氏很快回转过来:太后娘娘传召,肯定是有所吩咐,余氏回来自是要向花老太太禀报的。也是自己慌了,失了分寸,行事格外笨拙,才没有想到这一节。

姚氏又在寸心堂等了许久,好不容易等到余氏从春晖堂出来,却并没有回寸心堂的意思,而是朝着德馨室的方向,一路去了前院,想必是找殷苈沅去了。姚氏有些纳闷,余氏既然要替太后娘娘传话,何不将殷苈沅和花老太太请到一处,一次说完,却要这样分头传话,如此没有效率,实在不像余氏的作风。

可无论余氏如何行事,身为心虚的那一方,姚氏无形中处于被动,只能焦躁地等待余氏的归来。

她连午饭都没有心思吃,一直在寸心堂引颈而盼,等到半下午,才看见余氏和殷苈沅夫妇一前一后地走上了通往寸心堂的甬道。她连忙揉了揉面颊,挤出笑脸,迎上前向二人打过招呼,又笑道:“大嫂叫我好等,我正想寻你说话呢,这会儿可得闲儿?”

余氏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情平静中又带着淡淡的悲悯,还夹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厌恶,朝她点了点头,道:“正巧,我也有事要同弟妹说。”

妯娌二人遂一前一后进了寸心堂的堂屋,姚氏正要说话,却发现殷苈沅不紧不慢地跟了过来,坐下来开始喝茶。

姚氏向来看见他就发憷,有他在场,她都不知道怎么开口跟余氏探听消息,于是犹犹豫豫地开口:“大嫂,这……做弟妹的想同你说些妇人家的事情……”盼望着能以这样的借口让殷苈沅离开。

殷苈沅却不为所动,饮过茶,将茶盏不轻不重地放回桌上,那轻轻的碰撞之声让姚氏眼皮直跳。

余氏却天生心软,闻言朝丈夫使了个眼色,殷苈沅露出一丝无奈的神情,叹了口气,终究什么都没说,起身离开了。

余氏在前院的书房,把事情的始末与太后娘娘的吩咐全同他说了,他之所以坐在堂屋里,也是有坐镇的意思,免得姚氏听过太后娘娘的处置闹起来,平白为难余氏;当然,也有一层别的用意:姚氏向来皮厚,余氏性子又好,由余氏开口,姚氏撒娇作痴的,或许意识不到问题的严重性,唯有自己这个大伯在边上作个见证,姚氏才可能知道羞耻,才能深切地意识到她的行为给殷家带来了多大的麻烦。

在书房里,殷苈沅也不是没有说过自己的考量,余氏当时也是同意了的。可是老妻什么都好,偏生太过心软,挨不过姚氏一个央求的眼神,就又想着给她留几分颜面。

说起来也真是古怪,家里的人一个两个,总爱对姚氏心软,是不是真的应了“会哭的孩子有糖吃”的道理。花老太太和余氏妇道人家心软也就罢了,殷萓沅这个不争气的兄弟,不也总是软在姚氏的一个眼神之下?都是弟弟夫纲不振,不能辖制妻子,才纵容她任性妄为,险些给殷家闯下弥天大祸来。

殷苈沅恨铁不成钢地想着,等殷萓沅下了衙门,自己必须履行兄长和家主的职责,好生教训他。

堂屋之中,姚氏看见殷苈沅离开,顿时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地问余氏:“大嫂今日入宫,是太后娘娘有什么吩咐?”

余氏看着姚氏,静静地并不说话,在她看来,姚氏简直将心虚写在了脸上,刺探消息的方式也是直来直往,漏洞百出的。就是这副不成气候的样子,也不知是怎么花言巧语诓骗了皇后,瞒天过海的?

余氏颇有几分目不忍视,忍不住别开眼,娉姐儿、婷姐儿那两张一模一样的,如花一般的面容在她脑海中交替浮现。

就在这沉默漫长到将姚氏的不安酝酿成惶恐的时候,余氏终于开了口:“今日太后娘娘召我入宫,的确有几样吩咐,桩桩件件都与西府有关,对于弟妹你来说,有好事也有坏事,你想先听哪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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