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尤为明显和快速。只需要一场死伤过半的残酷冲锋就足以让一个少年完全蜕变成另一个人,一个他自己都会感到陌生的人。
而凯隆在第一次经过他的基地后不久就迎来了自己的“洗礼”。
当时外星陨石刚刚砸进地球,Unity的菌丝还没有彻底围困人类。还有好几年才解散的联合国集结所有力量向Unity的陨石老巢发起一波声势浩大的进攻--“推土机”计划。结果一向高傲自大惯了的人类还没意识到“天外来物”超出想象的强大力量,一味的冒进蛮干将第一批超级士兵送入万劫不复的深渊。
鏖战持续了七天七夜,森林里一片尸山血海。
凯隆是从中侥幸幸存下来的几个幸运儿之一。后来,其他幸存者因为强烈的应激反应先后自杀,只有他坚持到了现在。
几年后,袁礼再次遇到凯隆时,差点没认出对方。
卢米娜安在昏迷中做了一个冗长的噩梦,梦见了地下斗兽场,梦见了同伴被开膛破肚,梦见了一直上升的旋转楼梯,梦见自己双手染血。
她猛地从噩梦中惊醒,浑身冷汗涔涔,病房里单调的白炽灯照亮她惨白的脸庞。
她的心脏剧烈疼痛,肠胃痉挛,眼前的现实与噩梦不断交织,骤明骤暗。
她不断挣扎,想从不停闪烁的记忆碎片里冲出来,下一秒被人从床上抱起来,周围被温暖的气息环绕。
几分钟后,黑暗褪去,面前的光源变得稳定。
她气喘吁吁地直起身子,转过脑袋,正好撞上一双清澈锐利的褐色眼睛。
“你怎么样?”费加尔松开双臂,从床上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卢米娜安,面无表情地问,好像刚刚将她包入怀中的另有其人。
卢米娜安局促地咽了口口水,咳嗽一声,说:“没事。我没事。”
“那最好。”费加尔不动声色地扬眉,话锋一转,问道,“你和黑匪是什么关系?”
卢米娜安心头一跳,不解地抬头看着费加尔:“你什么意思?”
“你知道我什么意思。”费加尔冷声道,“维尔森已经告诉我。根本没有黑潮。而他们给你注射了兴奋剂。为了什么?”
卢米娜安又羞又恼,双手绞紧床单怒道:“你觉得我是故意的?我和黑匪是一伙的?”
“不然你来自哪里?你的ID卡里有一长段的空白。难不成这些年你一直独自生活在野外?”
“我没有义务向你报告这一切!既然基地觉得没有问题,你有什么资格质疑我?”
“或许他们只是还没找到证据。”
“你说什么?”卢米娜安气得心脏突突直跳,不自觉地提高音量,怒视着费加尔。
后者无动于衷地双臂环胸,沉声提醒道:“有人在替你掩盖。你知道那个人是谁。”
卢米娜安噎了一下,脑海里立刻浮现出一个人影。
凯隆。
他现在一句话就可以置自己于死地。她暴露了太多破绽给他。但他什么都没说。为什么?
费加尔古井无波的眼底看不出什么情绪,像沉静的枯叶,淡淡道:“希望你不会令他失望。”
“……”卢米娜安无言,靠在床边垂下脑袋。
费加尔又说:“我会一直看着你。如果你胆敢伤害我们中的任何一个人……我立刻杀了你。”
卢米娜安冷不丁打了个寒战,扬起脑袋看了他一眼:“那请你千万别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