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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三朝回门,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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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宋临洲归家的马车悠哉悠哉地往宋府赶,路上穿过闹街,人声鼎沸。

摊子前支起油锅“嗞嗞”冒着油花声,也不知在炸什么,香味引得路人频频驻足,小贩的叫卖声不绝于耳,嘈杂成一团,处处是烟火气。

宋临洲只往外憋了一眼,心里掀不起什么波澜,索然无味转过头,收回目光,放下帘子,眸色淡得像那山脊孤雪,与马车外的热闹格格不入。

说话的声音却像是被温酒酿过,磁性缱绻,“今日就多谢夫郎出手相救了。”

“不妨事,左右不费多少心思,阿映这样为郎君着想,郎君往后可莫辜负我这一腔真情才是。”纪映端坐在车内,含情脉脉的目光落在床宋临洲身上,暗示意味十足,末了又蹙着眉婉惜道:“只可惜……那路郎中死得倒不应景,郎君要查的事,怕是死无对证了。”

宋临洲何其敏锐,自然悟到了他话里的意思,纪映这一番“真情”现不问真假,他确是辜负不起,然他可以将他当作盟友,却不想与他有别的半分牵扯,太过不可控,谁知道沸腾的锅炉何时爆炸。

另一点,他并不想自找弱点给自己,伤人伤己。

“这是自然,至于那郎中的事,来日方长。”宋临洲道。

他虽有这样的思量,却也不会如此自不量力地托盘而出,不管和哪种人较量,宋临洲清楚地知道,那就是不要过早暴露自己的目的,不然容易被人顺藤摸瓜,摸到底牌,白给别人一个得寸进尺的机会,未免有些愚不可及。

这样看来,逢场作戏也不失为一种方法,以纪映的悟性,不难猜到他的逢场作戏,他大可以面上同他和和美美,剩余的就各凭本事。

“夫郎定也查觉到何三娘的不对劲了,不是么?”宋临洲问得肯定。

纪映抚平衣物上的褶皱,稍稍往引枕上靠了靠,声音冷漠,“刘予本瞧上的是她,却阴差阳错与何丽娘定了亲,令本对刘予十分有意的何三娘记恨不已,这俩人背着何丽娘眉来眼去,何丽娘岂会不知,便找机会退了亲,她倒是个良善的,为了她那三妹,什么苦都肯吃,亲事也能让,可惜……这世道是容不下这等人的。”

“夫郎说得不错。”宋临洲深以为然,与他不谋而合,世间多有两种人,要么踩别人,要么被别人踩。

他原先就觉得何三娘不对劲,在堂上也是魂不守舍,恐惧在她身上几近装凝成实质,按理说,她是受害者家属,应该感到愤怒亦或是悲伤,但绝不可能是恐惧。

再说刘予,他前面信誓旦旦说是他杀了何丽娘,后面又露出震惊的神色,前后的差异更令人生疑,说明是有人骗了他,误导他认为原主是杀人凶手,而且还是他极其信任的人,足够让他替那人承担罪责。

纪映眼睫往上掀开,一双琥珀色的眼睛色泽浅淡,连瞳孔也不那么突出了,渐渐晕染开来,这样瞧着有些无神,却更显疏离冷漠,似乎什么也浸染不了他。

略略上扬的唇角显出他虚假的温度,“郎君与我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那何三娘却不那么以为,以己度人,觉得她姐姐另有谋算,又得知了何丽娘的经历,将计就计,把盈儿给的毒下给何丽娘了,郎君这番知晓,以后可别再惦记盈儿了,仔细着点小命。”

宋临洲不语,看他笑得假模假样,听他话里话外的小心思,这样地目标明确,很令宋临洲欣赏,放低资态,“夫郎说的是,往后我可是谁也不敢乱招惹了。”

“你知道就好。”纪映眉眼笑开来,若芙蓉初绽,艳得有些许逼人。

宋临洲身子到底是病体将愈,这一会儿功夫,便不大支得住,取了两只福枕,垫着腰,随意靠在车壁,纪映是个十分识相且知冷知热的人,就近贴到宋临洲身侧,大方地掰宋临洲的脑袋靠在自己肩头,关切道:“郎君觉得如何了?”

“没什么大事,想是这两日没怎么休息,精神头有些不济。”宋临洲懒得多动,说话的调子懒洋洋的,闲闲倚着人,衬得一副皮相越发得矜贵。

纪映不免想到他被宋临洲绑了一夜的事,到如今还是红痕斑斑,腕上刺疼,心里不由地膈应起来,给人当靠枕的心思也淡了几分,干硬道:“那郎君再坚持坚持,等会儿还要去我娘家跑一趟呐。”

一心想睡觉的宋临洲愣了愣,却也没反驳,淡淡地应了。他精神头不太好,这会儿有些晕乎乎的。

极清冽的冷香混着皮肉的温暖热度强势地攻占他的嗅觉,似是雪后清梅香悠悠荡开在炉火旺盛的小屋子里,冷香被裹上暖融融的热意,矛盾又和协,令他更添困意。

这次小睡时间很短,很快便被叫醒,回院子换了谷鞘红的暗云纹袍服,匆匆用过饭,便带着礼往纪府赶。

一路上纪映大致讲明纪家的情况。

宋临洲这才得知,纪父纪如朗先后娶了三任夫人,原配妻子乌雅卿英年早逝,育有一儿纪相殷,因身残郁郁而终,并哥儿纪映,第二是夫郎齐道欢,育有一哥儿纪然,现居玉京,还有一子夭折,第三任妻子薛可云,是陵州富商之女,生有双胎纪相居纪相丛。

除却三任夫人,另有两位姨娘,马姨娘育有一女纪荷印,萍姨娘现下也怀了胎,提到此,纪映神色颇为复杂,手里握的竹纹檀香扇蓦地合上,皮肉盈润的手指极长,漫不经心地摩娑着扇柄,指甲盖上的盈盈粉意是抹灼人眼的好颜色。

“我那荷印妹妹也订了亲,嫁与薛可云的一房表亲家里,听说不事家业,反倒是个读书人,免不得你得陪我去趟喜宴。”纪映闲倚在凭几上,中间垫着引枕,捉磨完扇子,腾出手来支上下巴,说话的声音带着笑意。

宋临洲这会儿倒坐得直,闻言也不抬头,琢磨着手里的九连环,玉质的环扣碰触,撞出清脆悦耳的响声,随意地“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少爷,少主君,到了。”谨言的声音从马车外传进来,里头带着些雀跃。

“嗯。”宋临洲应了一声,手上动作不停,啪嗒一声,环彻底解开,宋临洲百无聊赖地下了马车,双目扫过纪府大门,从门里瞧见假山花草,环境似乎不错,但从纪映的反应来看,这怕也是个龙潭虎穴。

这厢七雪扶着纪映下了马车,纪映不徐不急地跟在宋临洲身后,一袭胭脂色的广袖长袍倒也与宋临洲相衬。

快到正厅之时,纪映加快了步子,很快与他并肩,亲昵地依在宋临洲身侧,唇角弯弯,“郎君走这样快做什么?阿映都赶不上了。”

“我原瞧着,夫郎故意走得不紧不慢,生生落了我一步,料想是夫郎嫌弃了我,怎会是我走得过快呢?”宋临洲顿住脚步,微微侧身,凉薄的眸光落在纪映身上,薄唇扯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

尽管确是他懒得靠他太近,但他这样地佯装无辜,还倒打一耙,确是气人,尤其是这样嘲弄似的语气,令纪映心里十分窝火,心里扎小人诅咒他一番,并怒骂几句傻X,福气他还享到,这厮的气倒是受了不少。

纪映扯出抹假笑,眼睛弯成月牙儿,“郎君是否太过杯弓蛇影了些?”

“抱歉,也许我是超绝敏感肌?”宋临洲状似疑惑道,旋即又迈开步子,往里面走,他远远地瞧见堂内的纪如朗正翘首以盼,“岳父似乎等了许久。”

纪映尚弄不明白什么是敏感肌,经宋临洲提醒,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就瞧见了他的好父亲,复正经地握好精雕细琢的檀香扇,跟着他往里头走。

纪如朗发富得不轻,双下巴明显,岁月给他留的痕迹有些重,但面目仍可见伟丽之姿,想来年轻时是有一副好皮相的,他在官场混迹多年,尽管只先前见了一面宋临洲,此时也表现得十分熟稔,笑得也很圆滑,“贤婿,我这哥儿自幼娇生惯养,性子有些倔头倔脑,又易冲动行事,往后的日子,还望贤婿多多担待,莫要与他计较才是。”

早听说效宋家的傻子恢复神智,这乍一眼探过去,浓眉压眼,深邃犀利,脸庞却稚气未脱,宝石玉冠,锦衣华服,通身处变不惊,气质矜贵,如今倒当得起陵州城贵公子的称谓了。

“岳父哪里的话,小婿往后定与他相敬如宾,举案齐眉。平日琐碎,小婿也愿与他携手共担。此后,只愿与他白头偕老,不负岳父所望。”都是狐狸,场面话谁不说得冠冕堂皇。

纪映佯装羞恼,呶呶嘴,不甘心道:“父亲……我哪有你说得那么差……”

纪如朗瞪他一眼,“你看看你做的事,哪里没有那么差?”说着,便朝宋临洲道:“让贤婿看笑话了,快坐,快坐。”

宋临洲在他的招呼下安坐在左边的圈椅上,旁边挨着纹几,隔出的另一圈倚上坐着纪映,纪如朗则坐在堂上首的官帽椅上,隔着柿蒂方桌的官帽椅上薛可云不动如山,面上阴沉沉的,一直下动声色,连眼神也不给一个,喜恶分明。

气得纪如朗频频看她,却也并未动作,瞧着也是相当纵容的,只能尴尬道:“你们母亲身子这几日不大爽利,你们多担待。”

“自然。”宋临洲笑着应了。

纪映浪劲儿又上了来,似笑非笑道:“母亲这个月身子不爽利了也有个七回八回了吧,郎中也没看出个什么,瞧着怪让人担扰的,想来是心气郁结所致,父亲怎么不找那四指先生瞧瞧呢?”

四指先生是个治疯病的大夫,这是指名道姓地骂薛可云有疯病呢。

薛可云生得浓眉大眼,十分英气,身材凹凸有致,火辣辣的惹眼,正是花样年华。

梳就随云髻,满头的金钗晃人眼,水红色的褙子也压不过她的容色,此时眉目压满火气,冷嗤一声,颇具肉感的嘴唇疯狂输出,“大公子这是指哪个桑骂哪个槐,不妨明说,别整日弄些虚头巴脑的东西,自个儿信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便以为别人也同你一样,是个猪脑玩意儿,也不撒泡尿自个照照自己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宋临洲心里“嚯”一声,这位继岳母真是个泼利人,转而看热闹似的朝纪映瞧去,略带些揶揄的神色。

纪映似乎习惯极了,非常适应地端起茶盏拂拂浮沫,细细抿一口,很是气定神闲,“母亲这是什么话?我可是一心为你好,若是母亲不领情,罢了……”轻叹一声,忧心道:“本想着萍姨娘孕中劳累,打理中馈,十分不易,便想着细细交给母亲,哪想母亲还是这样……”

身子朝堂上微转,看向纪如朗,欲言又止,终忧心开口,“父亲,母亲……唉……为了您的前途,也为了纪家,接下来还得委屈委屈姨娘了。”越激得薛可云方寸大乱,越显得她丑态百出,才会令纪如朗对她越发不放心,这样他才越放心。

纪如朗抿了抿唇,沉了眸光,他虽宠爱薛氏,但她早年过得艰苦,大字不识一个,又生性爱财,礼节规矩一概不懂,带出去闹了多少笑话,明里暗里那些同僚借此嘲笑了他多少次,如今想想也是心中难堪不已。

由着她掌家,迟早家里入不敷出,此事他心知肚明,道:“寄萍协助了你这多年,她定是熟悉府内诸事,料理起来轻而易举,由着她来即可。”

薛可云心思浅,见纪如朗不站她这边,顿时讥诮道:“你们是一对好父子,我还掺和个什么,独个抱着阿丛和阿居回娘家罢,免得碍你们的眼。”说罢,拍桌拂袖而去。

留着纪如朗吹胡子瞪眼,骂着“悍妇”“悍妇”的,一副气极的模样,却也只是骂骂,别的就再没有了,纪映敷衍地安抚一会儿,此事才做罢。

因用过午饭,纪映便带着他回自己的院子,稍许便留下宋临洲独处,自个儿去看望萍姨娘。

宋临洲这才有机会同谨言闲谈几句,很容易就谈到昨晚的事。

“小的也算是开了眼了,盯着的人报,那盈儿去了安少爷的住处,后续偷听到盈儿和安少爷为檎丹的事拉扯,盈儿威胁安少爷纳她为妾,安少爷并不乐意。”谨言说得滔滔不绝,“主君听后,想送他俩见官,但少主君觉着不妥,怕二人不会轻易交待,于是让人点了催情香,助二人苟且,安少爷见事已至此,便应了盈儿,次日,盈儿前脚去做伪证,后脚少主君便跟着……”

倒是好一招釜底抽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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