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带回天山派的时候,凌蕤心想,还好她赌对了,没有跟染清尘闹僵。
当时她醒来以后,内力全无,看到一个陌生高手不可能不害怕,而且这个陌生高手还打算让自己死。
转念一想,她要是想让自己死,又何必管自己?费劲儿把自己带走还特意等自己醒来?
而且自己身着金丝软甲,宝剑,袖箭,身上怀揣几千两银票,对方也不动心,一看就是见过大世面,光风霁月,心怀坦荡之人。
她看见自己杀奥匈士兵,又出现在战场上,想必是有爱国之心的。
幸好她赌对了,当然,要是赌错了,奋起反抗自己也是死路一条。
染清尘太厉害了,带着她一直飞,也不见她累。
全胜自己尚且打不赢,何况是伤病之躯。
面对高手,真诚才是唯一可取之道。
天山派清一色的女徒弟,凌蕤虽然岁数小,但辈分大啊。
这些三代弟子见到自己都得喊师叔。
回想这一生,凌蕤本以为自己拿的是宅斗剧本,结果她还没出生爹就死了,她娘为了活命把嫁妆送出去了,不为钱财不为男人那还宅斗个毛?就算想宅斗也得有力量,她不具备,只能苟。
去了国子监本以为拿的是学霸剧本,毕业后谋个小官小吏,结果遇到校园霸凌,她只敢龟缩在家。
来到战场,本想在心上人面前露一手,弄个千夫长当当,即使杀了那么多敌人,最后也只能灰溜溜离开战场。
现在好了,加入江湖了,她离苟且偷安的日子是越来越远,离血雨腥风的生活是越来越近。
欣慰的是,自己竟然是个练武奇才。
三个月秋水决即将突破第五层。
她想到了金庸笔下的郭靖,在江南七怪手里十多年,武功平平,学了全真心法,洪七公教他几个月,就成为武林高手了。
不能说江南七怪不会做师父,只能说江南七怪的武功不适合郭靖修炼,而且比较起来,江南七怪的功夫还是低级了一些。
自己练了八年的基础拳法,杀章世秦带来的十多个家丁,都差点丧命。
练了三个月的秋水决,就能让她接连几天连杀几百奥匈兵都毫发无损。
若不是自己练功走火入魔,她估计也能成为当世一流高手了。
坏消息,染清尘说她快死了。
好消息,染清尘愿意救她。
只要今晚,她替自己打通任督二脉,自己能扛住疼痛,就能治好筋脉内伤,还能顺利突破第五层。
她必须要活着,这次要能活下来,就能成为小宗师,十三岁的小宗师,应该可以名满江湖了。
她离轩辕扶风又近了一些。
若是自己成了宗师,大宗师,将来国公府分家,大伯也不敢乱来吧,如果有可能,她想替她娘拿回嫁妆。
说句难听的,国公府就算靠典当过日子跟她又有什么太大的关系。但是拿她娘的嫁妆去养那么多无关的人,她替她娘感到不值,然而人微言轻,没有实力没有话语权,要想不被打压的厉害,只能猥琐发育。
这天晚上,染清尘运功帮凌蕤打通任督二脉,凌蕤没想到,打通任督二脉竟然这么疼,就像无数根钢针扎在筋脉上,让人肝肠寸断,又软又疼又痒又麻,生不如死,想咬舌自尽。
死,不,她不能死,前前后后两辈子她都想努力的活,就算是蝼蚁一样的活着她也得活,现在好不容易变得强大一点了,有想守护的人,自己绝对要活下去。
“运转秋水决,冲破全身所有大穴。”
凌蕤照染清尘的话去做,疼久了疼多了也就疼麻痹了,除了一遍又一遍运转秋水决,再无杂念。
不知过去多久,凌蕤感觉自己浑身轻盈像泡在泉水中一样温润,浑身充满力量,她的内心又平和了,秋水决突破了第五层。
她的听力视力都扩大了好几倍,整个天山派的女弟子说话声练剑声她都听得到。
这就是小宗师境界么?
这时,她听到了有人跟染清尘说,奥匈大军率火枪队五门土炮二十万大军全力攻打敦古城。
凌蕤心急如焚,她跑去染清尘房间,跪下:“徒儿谢师父救命之恩,但是徒儿想去敦古城抗击奥匈,求师父恩准。”
染清尘道:“为师曾接到昭阳长公主邀约,但昨夜替你打通任督二脉损耗太大,你就替为师去吧,切忌,不可滥杀,练功要徐徐图之。”
凌蕤叩谢,掏出两千两银票:“师父,这是徒儿的拜师礼,请师父保重身体。”
染清尘收下了,天山派还有几百女弟子,需要生活。
“我让你大师姐陪你一起。”
大师姐宋慧心也是小宗师境,大约四十来岁,保养的还不如染清尘。
两人快马加鞭,一路赶往敦古城。
这边轩辕扶风自从凌蕤走了,心里有些烦闷,她不放心派了暗卫悄悄跟随。
可是暗卫来报,说凌蕤失踪了,轩辕扶风本想出去找寻,结果奥匈大军兵临城下。
她派薛义去大雍城找章衡鸣求援。
凌蕤离开四天了,奥匈攻城三天了,西南军死伤无数,每天都在修理城墙加固城门,挖战壕,打扫战场。
存粮还够一天,在这种情况下,再铁打的队伍军心也有些动摇。
而且大宗师一个都没来,他们传信过来说,如果他们出动,奥匈的大宗师也会出动,就天山派派了小辈过来帮忙。
江湖人对朝廷的死活并不太关心。
轩辕扶风已经战斗了三天三夜。
城门已经破败不堪,轩辕扶风想派使者约战奥匈元帅拓阔奇,打算一战定输赢。
她若输了,投降,墩古城拱手相让,她若赢了,奥匈退兵三十里,休战和谈。
前世太久远了,英文她本来就不精,现在都快忘光了。
“王菡你去军队里找找,或者问问城里还没搬走的老百姓,有谁会奥匈文字。”
王菡着手去办,副将薛礼急忙过来道:“公主,奥匈又来攻城了,城门外还跪着几十个被绑着的大晋百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