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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是非过错不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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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的风让他清醒了些,看着烧塌了的房屋又低头看了一眼身上的血迹,李暄微微偏头,眼泪划过了脸颊,握紧拳头走了出去。

白玉二人看着床上的迟鸢,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一般一颗颗掉了下来。

“那些人压根就是冲着小姐来的,我跑出去的时候,甚至都没有拦我,”白玉用手绢擦着眼泪,呜咽着说道。

红玉看着迟鸢,红着眼摇头,“不怪你的,小姐会好的,”一句话没说完又捂着脸哭了起来。

“好了好了,你们再哭下去,你家小姐都要被你们吵醒了,”时醒看着哭成一团的二人把迟鸢的床堵得严严实实的,“你们在不给你家小姐留点空,待会就得闷死了。”

红玉看了一眼他,拉着白玉坐得远了些。

“医师让我来请一人去照看着秦公子,那里缺人手,”红玉听时醒说完,拍了拍白玉的手跟着他走了出去。

南坊

小小的胡同里此时灯火通明,胡同口站着看热闹的百姓,唏嘘声不绝于耳,衙役举着火把站在门口隔绝了民众好奇的视线。

院门大开的小院里阵阵血腥味熏得人直皱眉,“何时发现的?”元今站在门口看着院内躺着的尸体,不大的院子被收拾得井井有条,墙角摆着几盆花,搭起来的晒架倒了一地,竹筛里的东西洒了一地,看得出来是根叶类的。

几人围着坐在台阶上瑟瑟发抖的婆子面前,“回大人,是这位阿婆发现的。”

元今走了过去,那婆子就害怕的说道,“不是我杀的,不是我杀的,我开门来拿自己落在这里的荷包,就发现人死了。”

“怎么发现的?进来就看到了还是什么?”

“我申时走的时候都还好好的,我回了趟家,发现荷包掉了,明儿要去抢粮食,我就想着过来拿一下,院门半开着,我以为张婆婆他们已经休息了,就推开门走了进来,我记得我的荷包是应该掉在了水井边,我就借着隔壁家的光摸了过去,路上被倒在地上的张家小儿子的尸体绊了一下,我以为是凳子就走了,没走远就听到了有人翻墙的声音,以为遭了贼,就大声叫了起来,隔壁余家的邻居提着灯笼过来的时候,我才看到地上的人,余家男人过去摸了鼻子发现没了气儿,才报了官。”

元今盯着婆子的表情,慌乱,着急,手舞足蹈,毫无破绽。

余家人被带来的时候,说辞与婆子差不多。

仵作一一验完尸体时,天已渐亮,百姓们早已被驱离,人证的婆子一家和余家人被暂时关在了余家。

元今打着呵欠,看了一眼被白布盖起来的尸首,走到了井边,往井里一看给他吓了一激灵。

水井里有一个浑身湿漉漉的女孩死死的扒着井壁,在元今看来仿佛一个女鬼一样,赶忙叫了人把女孩拉了出来。

女孩出来的时候疯狂往院外跑去,被衙役提溜了起来。

“你是谁?可识得这家人?”衙役把女孩放了下来,“我们是元江县衙的人。”

女孩看到几人身上的衣衫后,眼里的戒备少了些,元今把身上的外袍脱了下来裹在了女孩身上。

脑海里想起了迟鸢跟那些小孩子说话总是蹲下或者半蹲着,不由得也蹲了下去,视线和女孩齐平,放低了声音,“小孩,你怎么会在井里,你认识这家人吗?”

小孩看着眼前这个五大三粗的魁梧男子,有些害怕,攥紧了身上如同被子一般的外袍。

元今有些苦恼,求助似的看着旁边的衙役,衙役很快跑了出去,从余家带了那个婆子过来。

婆子听说井里活了个女孩,也跟着跑了过来,衙役打着的灯笼照在女孩脸上,一双眼睛满是戒备的看着周围人,直到看到了婆子,飞的扑了过去,“吴婆婆,”说完抱着婆子的手臂就哭了起来。

吴秀竹抱着女孩也哭了起来,“文英啊,苦命的孩啊,”二人哭作了一团,直到元今出声,“她是张家的孩子?”

“是张家的小女儿,那死的另外一个小女孩是谁?”吴秀竹擦了擦眼泪疑惑的看着元今,又看了一眼张文英。

元今带着人走了过去,仵作掀开了白布,灯笼照在地上小小的尸体上的时候,吴秀竹瞪大了双眼,说不出话来,张文英哭得更大声了,“是小花姐,是她和哥哥让我进井里的,他们都被杀了,都被杀了。”

吴秀竹瘫坐在地上,不断的说着,“作孽啊,作孽。”

元今看二人也说不出什么来,就去询问了隔壁邻居,这才知道张文英口中的小花姐是曹娘子年初在桥下捡的孤女,和张家小儿子一样的年纪,十一二岁的小孩,平时在旁边的蒋郎中家里学药,去山上挖药补贴家用,总是沉默寡言的,所以大家都会下意识的忽略她,包括在张家作工的吴秀竹。

看着哭没了声的张文英,元今一时间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小小人儿能不能听懂自己说什么。

小女孩止住了哭声,走到了他面前,“官老爷,我知道,我家遭难是因为我娘亲听信歹人的话,如果官老爷要问罪,就杀了我吧,放过我娘吧,她过得太苦了。”

元今惊讶的看着这个年岁尚小的女孩,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你可是听到了什么?”

“那蒙面人杀我兄长的时候,说本来不想杀他的,要怪就怪他做了曹氏的儿子,说我一家立了大功,但也活不得了,我不知道什么大功,如果是大功,为什么要杀我们?”元今看着张文英,叹了口气。

“你今年多大了?可认得字?”

“今年八岁,我阿爹教我读过几首诗,认得几个字。”

吴秀竹仿佛意识到什么,跑了过来,“大人,要是他们对张家赶尽杀绝,我这个在这里的人安然无恙,能不能求大人送我回家去看一看啊大人。”

元今对着门外的衙役点了点头,三人便带着吴秀竹往外走去。

看着眼前的人,元今有些头疼,便让她坐在了凳子上,“此事三言两语说不清,我知道你也是明事理的,有些事瞒不得你,你的母亲曹氏在你家遭难之前已经被杀了。”

张文英“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元今叹了口气,“是非过错不是我说了算,不过你的母亲确实做错了,至少有数十人是因她而死。”

“大人会杀了我吗?”张文英怔怔的看着元今,小声问道。

元今看了她一眼,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的事,不归我管,”说完走到了仵作身边,仔细询问着。

过了一会,走到了门外,对门外两人说着什么,没一会就来了一辆马车,马车上走下来的正是徐嬷嬷,元今点头示意,徐嬷嬷便拿着披风裹在了张文英身上,“好孩子,跟着嬷嬷走吧。”

张文英看了一眼元今,又看着眼前慈眉善目的老人,还是把手放在了徐嬷嬷手里跟着她走了出去。

一路上徐嬷嬷热心的问着她,看她沉默不语,又知道了她家里遭了难便不再多说,信誓旦旦的说跟她说道,“好孩子别怕,咱们迟大人会替你主持公道的。”

“婆婆,真的吗?”张文英眼里满是希冀,随即又低下了头,“刚刚那个大人说,我娘害死了十多个人,我……”

徐嬷嬷有些惊讶,但还是拍着她的手背,两人一路无言,下马车时,徐嬷嬷才又开口说道,“我们的迟大人是我见过最好的人,顶顶好的人,等一切查清楚了就明了了,这些日子你就先住在这里吧。”

两人还没走到门口就看到了门口多出来的一个护卫,正叮嘱着什么,借着门口的灯笼看见他衣衫上的血迹,徐嬷嬷抱起了张文英就跑了过去。

护卫看着徐嬷嬷,又看着他抱着的人,赶忙走了进去。

“嬷嬷,如今事情有些复杂,我就不多说了,你这几日把门关上,地窖里大人派人送来的粮食应该够你们吃一两月,我们的护卫会和你们一同住在院里保护你们,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要随意出去,最近城里不太平,大人也遇到了危险。”

徐嬷嬷把张文英放了下来,着急的问了句,“迟大人怎么了?”

护卫压低了声音,“内院的消息说是受了伤,我也希望如此。但是,听其他兄弟说是大人被身边做饭的厨娘下了毒,又把刺客带了进去,死了一院子的人……”

徐嬷嬷一听,捂着嘴哭了起来,又不敢哭太大声,又像明白什么一样,看了一眼躲在身后的张文英,擦了擦泪,“小哥就快回去吧,老婆子知道了。”

张文英看着徐嬷嬷,送开了攥着徐嬷嬷的衣角,有些害怕的往后退了两步。她如今明白了,自己的娘亲就是那个厨娘,给那位迟大人下了毒,又把刺客带了进去,杀害父亲和哥哥的人,就是让母亲下毒的人。

徐嬷嬷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径直走在了前面,一路上都在擦着眼泪,她实在担心迟鸢,又不能做什么,去做什么都是添乱,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着。

兰城

迟昱坐在桌前,桌上的烛芯忽得炸开,蜡油炸在了他的手背上,有些没有的心急,擦去手背上的蜡油走了出去。

院里的巡逻的人警戒的看着周边,迟珩也走了出来,“大哥,不知怎地突然有些心慌。”

迟昱点头,“我也是,不知道鸢儿那里怎么了,她一人我还是有些不放心,身边会武功的人也不多。”

“大哥不用着急,等明日城门一开,我们把兰城的粮食运走就可以往回赶了,我今日去了渡口,看见了好些商号往九江两府去了,都是粮食,常平仓那边也随时可以补给我们。”

迟昱没再说话,看着天上的月沉默着进了屋子。

长安

“陛下,丞相带着数十个官员已经跪了一个时辰了,胡大人已经晕过去,送去太医署了。”嘉海低着头小声的说道,桌上半摞高的折子不用看他都知道是什么,全是说江陵县主胡作非为,仗着陛下口谕肆意和商户勾结,百姓怨声载道。

“让他们继续跪着吧,九江可有消息传来?”李炀放下了手中的折子,又拿起了另外一本。

嘉海微微抬头,“回陛下,尚未,许是路上耽搁了。”

已经半月了,这江南粮价不降反升,迟鸢究竟在做什么,“去把张赟叫进来,商讨明日派人去元江。”李炀想着吩咐了下去。

嘉海顿了顿,还是走了出去,门外一行人看到门打开,抬起了头,“嘉海公公,可有什么消息,陛下怎么说?”

“丞相大人,陛下让您进去商讨元江事宜。”

跪在张赟身边的人赶忙把他扶了起来,每个人听到这话以后,脸上都是喜色。

张赟小跑着走了进去,行礼道:“微臣参见陛下……”

头上迟迟没有声音传来,他也不敢轻举妄动,低着头,不免有些担心。

李炀翻着奏折,看着跪在地上两鬓斑白,背脊微驼的张赟,思绪不免飘远。元一年,高高在首辅大人轻蔑的看着他,“一介武夫妄图攀附张家,实在是有胆量。彼时的自己还是一个三品武将,求娶首辅之女,是攀附,如今坐上了这万人之上的位置,看着那时盛气凌人的首辅。

“呵”听到传来的轻笑声,张赟又把头低了下去,“张爱卿平身吧。”

“张爱卿知道些什么?”李炀头微抬,审视的看着张赟,连他都未曾知晓的消息,张赟竟先他一步知道这么多,并且在朝中大肆宣扬。

张赟擦了擦头上的虚汗,“回陛下,臣也是看到长安城多流民,从他们口中知晓的,说是江南如今饿殍遍地,百姓们无衣蔽身,无食果腹,一路行乞来了这长安城,不过几位皇子在江南倒是颇有盛名,百姓们称赞不已。”

“爱卿是跪昏了头?流民无路引如何进长安城?江南据此千百里,一群食不果腹,衣不蔽体的百姓如何在短短十几日从江南穿过落石烂路和山林来长安?”李炀不怒反笑的看着张赟。

“陛下息怒,臣也是道听途说,并未细问那些言语是否真实,不过江南如今粮价居高不下是事实。”

张赟跪在了地上,本想借此机会说迟靖泉他们办事不利,然后把自己的人安插过去,没曾想陛下如此关注京中事务。

“以后道听途说的废话用不着说出来,年纪大了可以告老还乡,朕允你告老还乡,而不是拉着一帮人跪在这里。”

殿中气氛一时有些凝重,张赟低着头不敢回话,直到一声急呼传来,“陛下!九江急信!”

送信的人满脸疲累,似是许久未睡,仍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双手呈着信件,嘉海走了过来,把信件接了过来,检查一番后给了李炀。

李炀打开信纸,些许皱痕和水迹,越看心越沉了下去,“嘉海,去太医署,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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