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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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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韫阖眼深呼吸,嗓音低沉沙哑问:“司期盛,就是供奉你的人,他向你许了什么愿?你是怎么帮他达成的?”

易南山神色略显尴尬:“他希望讨回一笔旧账帮公司渡过难关嘛,可我何徳何能,能神通广大到让人还债他就心甘情愿还债,活着时我有钱有势尚且做不到,而况成了默默无闻的鬼魂。我就去吓唬了那人一回,那人凶悍得很,不仅不受我恫吓,还扬言要找道士收了我,让我永世不得超生,我……我就赶紧飘回来了。 ”

郗若和司韫下意识紧皱眉头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里看到了不可思议,江炽余光扫掠对视的两人,手无意识地攥紧了些,郗若追问:“既然你没办成这事儿,后来债是怎么讨要回来的?你自司期盛身上索要的代价是什么?他为何会失踪?”

易南山听完郗若一连串的问题,神情比他们还茫然不解:“我也不知道啊!突然有一天他来还愿,讲了一大堆感谢我的话,我都不清楚外头发生了什么,总之我只吓唬过那人一回,再没敢招惹那人了。我也没向他索要代价呀,就要了烟酒,他自个儿供奉了半碗血,腥臭得很!他失踪这事我还是刚从你们口中得知,他很诚心,每日供奉,直到很长一段时间他都没来供奉,我才猜想他没准出事儿了。”

易南山的话出乎四人意料,司期盛讨回旧债后失踪,似乎与养小鬼并无牵连啊!

郗荐信口问了句:“你除了吓唬那人,再没做过别的事?”

易南山皱眉想了会儿,神情陡然激动:“有!被送到供奉者手里前,我们都被搁在一间乌漆墨黑的房间,里头密密麻麻排满木像,瞅着让人头皮发麻,瘆人得很!那会儿有人跟我们说,但凡供奉者许愿,必须回那房间禀告他供奉者许的愿望是什么,否则他就让我们魂飞魄散,家人陪葬,我不敢拿家人的命去赌,听完许愿后赶紧回房间禀告那人了,随后才去吓唬欠债的恶徒,哎哟,欠债的果真是大爷,凶得吓死人!”

季靓姝听着一个鬼张口闭口讲“吓死人”,觉得怪滑稽的,忍不住嘴角不停抽动,江炽瞟了她一眼,季靓姝嘴角终于老实了。

郗若眯着眼睛沉吟半晌,末了似自言自语又似在询问易南山:“也就是说,旧债能顺利讨回,极有可能不是小鬼的功劳,而是因为教会背后的人,但那人最终目的是什么?你记得那人的长相吗?房间具体位置在哪儿?你回去过一趟,别试图糊弄我!”

易南山被郗若最后一喝吓得打了个哆嗦,讷讷道:“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要琢磨出那人的意图,早死百八十回了,那人脸上也不知怎么回事,模糊不清的,感觉挺慈眉善目的一个人,身上总带着股邪气,我没敢多瞧,横竖瞧也瞧不清他模样,听声音,我估摸是个5、60岁的男人,房间位置我没忘,在圣欣大教堂唱经楼后头。”

好不容易审问完这个一问三不知的易南山,四人没心头大石落地的感觉,反而有种如坠五里雾中的茫然无措,四人八目相对半天,郗若对江炽两人说:“你们先把人送到阎爷跟前,待阎爷审判完了,确认他所言非虚,再到我家里商议后续行动计划。”

郗若想抽回手,江炽攥紧了没放:“你自己小心点,我们会尽快赶到你家里,你待在家里等着,别到处跑!”

郗若无语,斜眼盯着江炽,江炽不躲不闪,直直迎上她的目光,片晌后郗若投降:“好好好,我立刻、马上赶回家里,绝不乱跑,就在家里乖乖的恭候两位大驾!”

江炽这才松开她的手,对司韫淡淡道:“烦请你帮我送若若回家,送到楼下就好,若若不喜欢家里有别人的气息,欠你份人情,统共两份,我没忘。”

司韫看着江炽轻笑起来:“江炽,你没欠我人情,为郗若做的所有事,都是我心甘情愿做的,我从未想过图回报。”

季靓姝看着两人你来我往,唇枪舌剑,心情好不亢奋,就差没搬张小板凳儿、准备些零食饮料边吃边喝边看戏了。

江炽也笑了:“我是郗毓指派给若若的保镖,保护她是我的责任。”他可是由郗毓亲自盖戳的保镖,得到官方认可的!

司韫眸色温柔看着郗若:“郗若是我的……朋友,我有责任保护好她。”

江炽还想说什么,郗若不耐烦道:“我能保护好自己,你们还走不走?不走我可要走了!”

季靓姝意犹未尽地啧了一声,暗搓搓责怪郗若破坏了一场好戏。

果然,郗若话一出口,双方立时偃旗息鼓,江炽、季靓姝一左一右架着易南山在郗若他们面前原地消失。

郗若坐上副驾位没一会儿就睡着了,司韫看着她安然的睡颜,止不住地扬起唇角。

车子驶到平素送她回家时常停的路口,郗若没有丝毫转醒的迹象,司韫仰躺着转头端详郗若,她睡得真好,神情舒缓,没有烦忧,祈愿此刻光阴搁浅,让两人共度的时光荏苒漫漶。

不知过了多久,郗若眉间微皱,司韫缓缓挪开目光,时间过去很久了吧?他脖子略感酸疼,不知不觉间外头天色已暗沉下来了。

郗若睁眼后茫然片刻,随后反应过来,偏头蹙眉看着司韫:“你怎么不叫醒我?”

郗若心里有责怪、气恼,还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以及……少许心疼?

司韫按揉着酸疼的脖子,略扭头含笑与她对视:“我看你睡得挺好的,不忍心打扰你。”

郗若慌忙挪开视线,平复了下心绪,看也没看司韫,推开车门撂下一句:“你快回去吧!”

司韫先她一步下车:“江炽让我送你到楼下。”

郗若想也没想拒绝得斩钉截铁:“不需要!”

司韫没理会她的拒绝,径直走在她身边,郗若停步,司韫也停步,郗若死死盯着司韫,司韫任她盯着,绝不让步。

末了郗若恨恨给他贴标签:“脸皮厚如城墙!”

司韫心平气和接受:“嗯,经你这么一提点,我也发现了。”

郗若对他毫无办法,气鼓鼓快步走在前头,司韫不疾不徐走着,始终伴她身畔。

经过一家小店铺时,店老板急唤:“小郗,刚磨的花生芝麻糊,要不要来……”他看了眼杵在郗若身侧的司韫,“两碗?”

店老板是个50来岁的男人,模样和善,眼角满布笑纹,店铺虽小,但他似乎很满足于现状,脸上毫无愁色。

郗若笑道:“行!给您拉拢新客人!”

店老板麻利地打包好两份甜品,郗若抬手接过,朝店老板擎了擎手里的提兜:“明叔,谢啦!回见!”

待走远了些,司韫示意了下后头的小店:“很稔熟?”

郗若略仰着脑袋想了会儿:“约莫三、四年前吧,有回我途经这里,看到明叔旁边有个小鬼,是个六、七岁的小姑娘,眼巴巴地瞅着明叔,明叔明显精神不济,眼底隐现乌青。我进去点了碗花生芝麻糊,额,这甜品是店里的招牌,我随便点的,没承想那小鬼飘过来,目不转睛盯着甜品,我乘着明叔没为意,问她是不是想吃,她被我吓了一跳,反应过来我能瞧见她后,点头如捣蒜,我便打包了份带走。”

郗若伸手遥遥一指:“喏,就在那座小山包,我寻了处没人的地方,供奉给她了。她告诉我她是病死的,最后的日子,她总心心念念想再尝尝这道甜品,但她妈妈怕影响治疗效果,没敢买给她,后来有一日终于给她买了,拎进病房时她已经转入ICU,所以死了以后就缠上明叔,只为再尝尝心心念念的滋味儿。”

司韫看着她手里拎着的两份甜品:“后来你跟明叔讲了小姑娘的事儿?”

郗若笑起来:“你终于猜错一回了,不是我讲的,是当天夜里,小姑娘托梦给明叔,先道歉,说不知道缠着他会令他身体不舒服,而后又谢谢他,为她做香浓的甜品,她很喜欢,往后我每回路过,明叔总要送我一份。”

郗若领着司韫步入一片小区,小区清幽舒适,此时天已擦黑,不少屋子皆已掌灯,窗户透出格格光华,万家灯火,万千故事,万古不竭,这是世间永恒不变的法则。

进到小区最后一条道,郗若拽着司韫衣袖,领他拐进道旁一座凉亭里坐着,边掀起甜品盖子边招呼司韫:“花生芝麻糊要趁热吃,凉了口感没那么滑腻,你快尝尝,这道甜品排队都不一定能买到,明叔用石磨纯手工磨的,比机器碾磨的香滑!”

司韫依言舀了一勺仔细品尝,确实浓稠香滑,甜而不腻,他一勺一勺慢慢品尝,郗若三两下吃完了,看他吃得慢,自觉无聊,自顾自又说开了:“那个小姑娘已经投胎了,这辈子是个小男孩,很健康,家人也极疼爱他,时常带他到游乐场玩儿,他这辈子指定会过得很幸福。”

司韫特意放慢速度,就是为了能与郗若多待一会儿,听完后他忍不住问:“你还关心小姑娘投胎转世后的事儿?”

郗若貌似不在意道:“只是碰巧遇到轮爷时随口一问,我轧马路经过小男孩那头就扫两眼呗。”

司韫看着口是心非的姑娘,觉得她真是怪招人惜爱的,他此刻十分理解江炽对他的剑拔弩张。

吃得再慢,一碗甜品总有吃完的时候,郗若抬手正要收拾,司韫已经抢先收起两份打包碗:“你先上去吧,我也准备回去了。”

郗若抿了抿嘴唇,本想让他先走,又觉得未免太婆婆妈妈了,于是点点头,朝最后一幢住宅楼走去。

此时天色早已黑透,司韫扔完垃圾,杵在道旁注视最后一幢住宅楼,估算着郗若上楼的时间,视线逐层上移,直到第十二层屋子的灯光乍亮,司韫扬起唇角朝小区外信步离开。

接下来两天,司韫上班都没看到郗若,他没打电话给郗若,怕打扰到她,但心里止不住焦灼,既担心事情进展不顺利,又担忧郗若会不会不小心受伤,白日里还好,有工作可以麻痹自己,夜里辗转难眠,瞪着双眼直至熬不下去了才阖眼歇一觉。

他无数次想开车到圣欣大教堂,郗若他们必定会到那里,又唯恐自己打草惊蛇,害他们功亏一篑。

第三天上午,司韫正在审批一个项目,突然有人直接推门进他办公室,司韫早已习惯成自然了,抬眼迎上她冷傲的眼神,按捺住心头的激荡,尽量语气平静道:“有事?”

郗若点头:“嗯,古舒要到下头了,你要见她最后一面吗?”

司韫本想拒绝,转念一想改变主意说:“好。”

司韫随着郗若走到贵宾室,郗若停在门前,侧身让开:“进去吧,放心,我不会用沁灵。”

说完走到门边,司韫想说她使用沁灵也没关系,突然想起里头还有古舒,古舒不一定乐意,便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司韫推门进入贵宾室,虚掩上房门,古舒不着痕迹的瞟了一眼没关严实的房门,看着他笑起来:“阿韫,好久不见。”

司韫点点头:“嗯,好久不见。”

古舒像是骤然卸下一身重担,旁若无人地伸了个懒腰:“哎!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以后可没机会了。”

司韫紧抿嘴唇,犹豫了会儿才开口:“你当真不知道我父亲在哪里?”

古舒叹了口气:“你还不如郗若信任我呢!我是真不知道,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都已经死了,骗你有意义吗?”

司韫听到古舒提及郗若,神色不禁柔和下来,古舒打量他神情少顷,出其不备问:“你爱上郗若了吧?”

司韫下意识回了句话,半晌才反应过来古舒问的是什么,他愣愣反问:“我……刚说什么了?”

古舒笑得意味深长:“你猜!在娇玉岛你跳进海里拼命找郗若时,我才知道原来你在乎一个人时是这样子的。”

司韫开门出去,偏头看见郗若右膝略弯脚尖点地,双手插兜倚靠着墙壁,仰头盯着天花板发呆。

司韫回想起古舒的话,在娇玉岛时他已经在乎郗若了吗?或许是吧,否则怎会甘愿冒死去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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