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家的黎。
但黎随之想看的也不是姜翎的反应,而是司芜。
身材纤细的青年垂着头,在听到他的名字时明显颤抖了下,握着酒杯的细白手指收紧,杯中的酒也跟着摇晃。
胆小得像个鹌鹑。
却敢攀黎青山这棵高枝,更不要说这棵树上还挂满累累尸体。
两人之间异样的氛围并没有被发现,姜翎和宋平绛各有心思,都想给两人腾空间,眼神一对,立刻一拍即合找了理由离开。
走之前,姜翎靠近司芜的耳边说“黎家大少看着很温柔啊,我觉得有戏,你要把握住。”
温柔?
司芜轻笑不语。
听到男人在自己身边坐下来的动静后,司芜怯怯地往后躲了下,和黎随之拉开些距离,双手紧了紧,才开口:
“你回国了?接下来是要回家吗?”
“家?”
冷冰冰的一个字,和威士忌中的冰块一一样寒冷。
黎随之的食指按在杯中未化的冰块上滑动,和刚刚刻意伪装的温和不同,此时他神情冷峻漠然,对眼前的美人青年没有一丝笑意。
“我还以为林先生已经被赶出去,无家可归才来酒吧找下家。”
他的指尖点了点冰块:“看来还没有。”
“不得不说,林先生身残志坚,眼睛看不见还要来喝酒,毅力令人钦佩。”
嘴巴真毒。
如果说黎野是喷火的小火龙,那么眼前的黎随之就是条看起来温和不咬人的毒蛇。
管它是龙是蛇,只要变成狗都会老实的。
司芜保持着侧身的姿势,放在桌子上端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他的紧张显而易见,落在黎随之眼中,就像是在发抖的小猎物露出破绽。
不,应该说浑身都是破绽。
看着看着,黎随之忽然抬起摸了冰块的手指,触碰上司芜的眼皮,冰水顺着美人的眼尾滑落,像是泪水。
黎随之的动作不带有感情,像是看到路边淋雨的猫,于是随手上去摸了摸那样。
他既不会把这只猫带回家,也不会对它施舍善意。
“一个人,不怕被欺负吗?”
“毕竟你的眼睛看不见,任何人都有机会对你为所欲为,像这样。”
“还是说,这就是你期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