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查尔斯·蒙哥马利的大作Lord Glaikit应该翻译成《恶贯满盈大领主》才更加合适,是一部分为《格拉伊基特的讣告》、《格拉伊基特的诡计》与《格拉伊基特的复仇》三部分的中篇小说,以倒叙手法塑造了一位惊世骇俗的混邪无情鬼畜受。
但查尔斯本人倒没干过这么丧心病狂的缺德事。他写作的那年才16岁,老爸死了又刚好也是犯中二病的年纪,就兴致勃勃地写了讽刺小说调理心情。他可能原本是有写成荒诞风格长篇的打算的,但才写了前两篇,小说手稿就被人偷走了,还被卖给了什么奇怪的杂志,然后就印出来了,卖了几百册。
查尔斯·蒙哥马利:ō_0???
沉思片刻,他写出了《格拉伊基特的复仇》并且匿名寄给了小偷,还要求对方给自己寄样刊。小偷感到害怕,但搞不明白作者的所思所想,对于对方主动寄手稿一事也感到莫名其妙,但还是战战兢兢地照例刊登了,还老老实实地给查尔斯寄了样刊。
于是苏噶烂猫猫就高高兴兴地根据线索把杂志社举报了,并花了很大的力气,把发行的册子包括什么影印本电子版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玩意全部付诸一炬。克里斯蒂安的那本其实也是被他发现了,但他看了两行就感觉自己以前文笔太差,不由得感到羞愧,就偷去扔进了碎纸机。
在他22岁的圣诞节时,他的姐姐维多利亚郑重其事地帮他把最后一本填进了炉子里——那让查尔斯心满意足并盛赞其为“足以载入史册的、有史以来最伟大的圣诞礼物”。以下,便是他的小说概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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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人的讣告当以地中海的雌黄与阿富汗的青金石描摹而成,那么科伦巴·麦克格拉伊基特——这个色孽滔天的大名必将经由恶魔吸食一千万只公苍蝇的血,用臭虫口器在腐败的老鼠皮上一点点活生生戳出来。”
故事发生在11世纪的苏格兰。彼时惹人怜爱的男婴科伦巴·格拉伊基特刚刚降生于爱丁堡,父母为他取名科伦巴,意为“教堂的鸽子”。但未来的十九年里,他将以实际行动向父辈证明,何为“总会故意将排泄物精确投到金灿灿的尖顶塔与朝圣者崭新的帽子上的,那种让人恨得牙痒痒的鸽子。”
虽然那听起来挺叫人不可思议,但科伦巴的确出自一个如假包换的贵族家族。一代又一代的家族成员固执地沿袭着“Glaikit(盖尔语,形容蠢、没脑子)”,哪怕所有人都清楚这个所谓“高贵”姓氏究竟有多么荒诞可笑。但小科伦巴仍旧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逐渐地成长为一个给人以青春永驻之错觉、如常春藤一般使人心生怜爱的美少年。不出意外,他也将成长为一位如同父辈一般的领主。
他在14岁时死去了父亲,英格兰人向他讨要唯一的姐姐作为妻子的时候,他拒绝了。于是英格兰贵族问他:“那么,你能代替她取悦我们吗?”,他便十分爽快地答应了。
他有着出色的社交才华,平常跟叔父们相处得也很是融洽,几乎是来者不拒,因此就算是侍奉英格兰贵族也总是游刃有余。要知道,那双虽叫人难以启齿、但的确含情脉脉的明亮眼睛,却并不是很容易遭到男人拒绝的。
然而好景不长,时常侍奉其左右的骑士乔治·达切斯(George Duthchas)竟对其日久生情,违背教义,在月夜中与科伦巴·格拉伊基特私会并表达自己的爱慕之情,不料却得到了拒绝。不仅如此,科伦巴公开声称自己的心灵早已属于来自诺森伯兰郡的布里克·柏德伯爵(Brick Bats)——同时也是彼时代替英王接管爱丁堡的英格兰贵族。领主的爱慕虚荣让乔治流下了伤心的眼泪,远走高飞,并发誓自己永远不会再回苏格兰。
几天后,科伦巴找到了柏德伯爵,谎称自己已经怀有身孕——显然一个纯粹的男子是不可能具有此般本领,可这个比狐狸还要狡黠三分的少年竟凭着巧言令色的舌头和超神入化的演技将对方迷得神魂颠倒、不辨是非,不知不觉中便对他的鬼话信以为真,这个没有娶妻的伯爵犹如爱护妻子一般疼爱着科伦巴·格拉伊基特。
但科伦巴却不知从何处得到一个死婴,包装成一份精美的礼物,差人送去了柏德伯爵家里。这愚蠢但刚烈、忠贞的英格兰男人感到难以承受,在极度的绝望之中提剑自杀了。
第二位英格兰贵族,则是理查德·莫罗斯伯爵。莫罗斯(Morals)伯爵有着喜爱美少年的癖好,自然便对科伦巴那高贵的美貌垂涎三尺。他借着一次机会伺机诱.奸了这个年轻英俊的领主。但科伦巴不怒反笑,略施小计将莫罗斯伯爵引到自己家里,重金雇了一群大汉摸黑羞辱了莫罗斯伯爵。此时的莫罗斯突然体验到了别样的世俗快乐,迷恋上了被蹂.躏的快感,试图跟科伦巴交上朋友并交流经验。科伦巴答道:可以,但你要是认识了漂亮的异国小伙,请务必介绍给我。
听闻莫罗斯伯爵花天酒地,甚至与爱丁堡的低地人与高地人相处融洽,英格兰王室便找借口将他调离了爱丁堡。
英格兰人决定使用铁腕手段,便指派图赫·格拉维(Tough Grave)男爵统治爱丁堡。这个残暴冷酷的英格兰人第一天就抓了两个人砍头,第二天有四个,使得全爱丁堡人心惶惶。他要求娶一位骑士的女儿为妻,但并非出于对这位女子的保护与爱,仅仅是为了践踏苏格兰人的尊严。
彼时正是科伦巴“为非作歹的第19年”。他重逢了改名换姓的骑士乔治·达切斯,喜悦之下他按照挚友的标准热情地接待了对方。科伦巴对他的到来毫不生疑,甚至酒后与乔治谈起了解救骑士女儿的计划。
图赫·格拉维早已对这位科伦巴·格拉伊基特有所耳闻,于是他暗中试探了乔治,成功收买了这个已被仇恨冲昏大脑的骑士。当天晚上,乔治果真将科伦巴的秘密泄露给了格拉维男爵。最终科伦巴·格拉伊基特被英格兰人杀死,顺利送进坟墓,结束了作恶多端的一生。
科伦巴·格拉伊基特绝不能算什么好人。他用自己清纯无害的外表与邪性妩媚的性格让许多男人为他神魂颠倒,但的确从始至终都没有爱上其中的任何一位。即使与英格兰贵族产生浪漫情节,最后他也都将对方杀死或者摧毁。
然而他的确是极其正直,心灵也的确是很高尚的。他不仅完全知晓自己的所作所为是不能为世俗道德所容忍,也从不让那些善良无害的人落入相同的境遇。事实上他并不好色,对待爱情甚至堪称冷酷,既不欺骗、利用、蛊惑善良弱小的人们,也不允许自己的姐妹和女性领民在巧取豪夺的英格兰贵族手底下受辱,甚至正是这不可亵渎的正义感直接导致了他英年早逝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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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带一提,查尔斯在这篇中篇小说的角色名里是下了功夫的。
布里克·柏德(Brickbats):英语,“砖块”或“不逊之言”。
达切斯(Duthchas):盖尔语,这片土地的未来
莫罗斯(Morals):英语,美德(复数)
图赫(tough):坚韧的、坚固的(形容词);恶棍(名词);坚持,忍受,忍耐(动词);坚强地,坚定地(副词)
格拉维(grave) :坟墓,墓穴(名词)严峻的,严重的(形容词)铭记,铭刻(动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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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查尔斯笔下的这位勋爵与猫妖精番外中的那位十一世纪的领主身世完全重合。只不过查尔斯写作时并没有设定猫妖精也没有设定一位陪同伊莎贝拉王后来到英格兰的法国歌手(显然孟老师不追求双洁不是纯爱党而且还喜欢BE)。
查尔斯并没有对他笔下的角色下定义,谈不上爱也谈不上恨,他单纯为了释放压力才写小说的。而且他也愿意坦然承认,自己并不爱惜自己笔下的主角。
“我对这位高高在上、阴险邪性的领主毫无怜悯之心,创作他也不过是以儆效尤。”他这样告诉克里斯蒂安。
反正他绝不会想到有同位体,也绝不会想到还有一个歌手法棍狗狗吧。可悲的歌手克甚至不允许自己用一个最轻柔的吻去亵渎他心爱的领主,英格兰贵族却直接满不在乎地杀死了,所以小克才心痛到自缢而亡。
(怎么理解都行,但同位体并不在同一世界观背景里。只是相同的两个角色在不同背景中的IF线,可看做平行宇宙)
事无巨细的蒙哥马利勋爵把同性恋情写得很详细,笔触冷静、残酷而戏谑,但是也描写得粗暴且充满情欲。他的遣词造句严肃、拘谨而工整,但正如没有一丝风浪的海水会让人觉得诡异而危险,查尔斯同样以一种极其平静、使人胆寒的笔触描写了癫狂混乱的剧情。他对情爱的压抑刻画可以用粗暴、恶心和腐败来形容,即使置身奢华的场景里,也仿佛在观察角色在臭气熏天的垃圾堆里滚床单。
不过这部“大作”多少也能看出查尔斯外热内冷的理性性格和他对于爱情的随意与工具化态度。以及,他压根不在乎任何人是怎么评价自己的。之所以回收小说,也只是嫌自己少年时期文笔太差不想给人看了,并不是觉得自己的价值观有多见不得人。
蒙哥马利老师蔑视世俗道德,把美好的和不美好的东西全部搅在一起,然后撕碎了当雪花洒,的确是万里挑一的大癫公作者。讲真,小白猫的性格比法棍狗可要疯癫多了。与其说他俩是美丽疯狗×绅士小猫,不如说是悲伤可怜的病态美狗×创死所有人的疯癫大贱猫。
(你这家伙到底在写什么怪东西啊,法棍写的都是可爱的寓言或者童话故事啊喂!!)
但是亲爱的读者们,不幸而羞怯的克里斯蒂安·萨列里在每一个世界线里都会无一例外地爱上查尔斯,但的确是不能在每一个时空里都赢下对方的心的。查尔斯的确是不及克里斯蒂安深情专一。他会把小克当成朋友、战友、伙伴、同志、工具人、陌生人等等,但的确鲜少会当做一个恋人。克里斯蒂安每次都会请求、盼望离开的查尔斯会回头再看自己一眼,但多数时候换来的都是对方看都不看一眼就离开他的结局。
陆军克和空军查的故事真的已经很纯爱了,跟领主查相遇的歌手小克实惨。领主猫比主线猫更残忍、无情、精明。他非常正义,但依旧太冷酷。倘若法棍狗再求他爱自己,他就要因厌倦导致好感度真变负数了。不幸爱上这样一个永远都不会爱自己的冷酷之人,小法棍实惨。
柔弱到无法自保的歌手小克曾哭着求领主查:请您爱我,请您眷顾我,承认我在您的眼里跟别人是不同的。请让您的目光停留在我的身上,哪怕只是一瞬间也好……
然而领主温柔地笑着,冷酷地拒绝了他:提出这种无礼要求的男人,数量实在太多。倘若要我全部理会的话,那哪里顾得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