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卢克酒量欠佳这件事，凯亚在两人还是小孩子的时候就知道了。

依稀记得某个午后，克里普斯一时兴起，让自己两个还是会在海边捡贝壳的孩子站到操作台前，桌面上摆放了琳琅满目的配料。克里普斯拍拍手，让他们按照自己的意愿去调制一杯“酒”。

凯亚虽然是不被允许沾染酒精的年纪，但他时常去参观葡萄酒的酿造过程，也喜欢在蒙德城里的酒馆旁发呆，围观路过的酒客们，想象他们手里拿着的都是些什么佳酿，能让他们如此沉迷。

小男孩深深吸了一口气，这些配料中散发着他熟悉的香气。

等他似懂非懂搅拌出一杯液体递给克里普斯时，义父似乎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站在旁边的埃泽也点了点头，他们在低声交流着什么。

凯亚完成了任务，终于有空档看自己的义兄。迪卢克皱着眉头，也在搅拌着手里杯子的液体，浓郁的果香弥漫着工作间。

克里普斯在接过前似乎就已经预料到这样的局面，不过他没说什么，只是温柔地揉了揉迪卢克的头发。

后来，两个孩子被允许外出游玩，在草丛里抓晶蝶时，迪卢克不太高兴：“凯亚，父亲对我不满意吗？”

凯亚摇摇头：“我不知道。”

时光荏苒，他们很快成长为青春少年，这件童年的小事也再没有被提起过。

这天，凯亚手里握着一个提袋，走进了图书馆。

此时已接近黄昏，宽敞的一楼看书的人已经不多。凯亚轻声走上二楼，那里有一些付费包间，供需要的客人使用。

凯亚在某一间前敲了敲门，没过一会门就打开了，迪卢克探出半个脑袋，开心地说：“事情处理完了？”

凯亚点点头，抬起手里的袋子，“我还带了好吃的。”

兄弟两关上门，迪卢克把铺满书本的桌面收拾了一下，空出一半给凯亚。再过几天迪卢克要参加骑士团一项考核，为此早出晚归，每日都泡在图书馆里。行程都是外出活动的凯亚只能在天黑后见到他。

凯亚坐在他旁边，迪卢克又握起笔开始看书。凯亚眨了眨眼睛，从袋子里取出两个小小的玻璃瓶，里面盛放着星光点点的蓝紫色液体。

凯亚：“哥，你看。”

迪卢克：“这是什么？”

凯亚：“是我找埃泽要来的，听说是天使的馈赠即将上线的新品～”

迪卢克：“是酒吗？”

凯亚果断回答：“不是，是果汁。”

迪卢克果然咽了咽喉咙，清澈的眼神里透露出蠢蠢欲动。

凯亚帮他打开瓶盖，迪卢克又突然说：“你不会骗我吧？”

凯亚抿了抿嘴，一脸纯真无辜：“我为什么要骗你？”

迪卢克：“……”

小男孩对义弟的话抱有毫无保留的信任，捧着瓶子就是一大口。

“……”

两人都喝完了一整瓶，凯亚默默坐在他旁边，时不时瞥一眼他已有成熟但还幼稚的脸颊轮廓。

几分钟后，迪卢克眨眼的频率开始变高，他哑着嗓子：“凯亚……这真的……不是酒吗……”

凯亚：“不是啊。”

迪卢克：“……那为什么……我觉得……有点……奇怪……好像……突然……很困……”

凯亚：“哥，你看了一天的书，困不是很正常吗？”

迪卢克：“……是吗？”

下一秒，凯亚感到肩膀一沉，他偏过头，迪卢克那只火红色的毛绒脑袋严严实实地埋在了自己颈窝。

“……”少年忍不住勾起嘴角，抬手拨开挡在迪卢克面前的发丝。

纤细紧密的睫毛垂在眼下，白皙的脸颊上映着微微红晕，迪卢克小张着嘴，呼吸中还透着那个饮料特殊的香气。

凯亚认真打量他，像打量橱窗里精致的洋娃娃。

日落入云，窗外是一大片金红色，两个少年的身影隐匿进暗下来的光线里。

凯亚吮吻着他柔软的唇瓣，手指解开衣领处的纽扣，吻线一路延伸到迪卢克修长的脖颈。

就在他的手探到义兄腰窝时，怀里的人一声呢喃：“喜欢……”

凯亚：“……？”

“凯亚……好喜欢……”

落日彻底沉入地平线，些许星光开始攀上夜幕。

迪卢克揉了揉眼睛，一脸茫然地走在离开图书馆的路上。凯亚握着他的手，看起来十分开心。

迪卢克：“居然睡着了……明天要起早一点才行……”

凯亚笑眯眯：“好，我明天再去看哥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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