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时间已经很晚，他们在冷库调查了一会儿后，就离开了工厂。

不知道为什么，路上白炎总觉得有些难受。脑袋昏沉沉的。

“你怎么了？”发现白炎的脸色不太好，楚京偏头朝他问道。

白炎蹙眉揉了揉太阳穴：“没什么。”

雷伊说：“那我们快点走吧，到了酒店早点休息。”

三人加快了脚步到达酒店后，雷伊给了他们两张房卡。

“我住二楼，你们俩住三楼。记得明天早上八点在一楼大厅集合。”

楚京和白炎的房号分别是303,304，仅仅一墙之隔。

酒店修缮得十分简陋，天花板上裸露的电线和闪电一样的裂纹，无一不透露出岁月的痕迹。

躺在床上，楚京整理着自己的思绪。

昨天下午六点，死者离开工厂后去了红屋。

关于杀人凶手，他们还没有任何头绪。现在唯一的线索，就是死者曾经去过红屋。

飞车停在灰色的高墙下，雷伊推开车门走了出去。

楚京和白炎也跟在他身后下了车，抬头，只见高大且冰冷的围墙矗立于四周，墙体上爬满了岁月侵蚀的斑驳痕迹，像是一道道狰狞的伤疤。

这里就是红屋。

围墙顶端缠绕着尖锐的铁丝网，在日光和雨水的作用下布满锈迹。建筑基本都是陈旧的灰色大楼，墙面的石灰已经大片剥落，露出里面粗糙的砖石。

这让楚京想起了他以前住过的公寓。老旧的军区宿舍。

这个时间点，大部分孩子都在上课。操场上空无一人，只有一面破旧的旗帜在风中无力地飘动，旗帜的颜色早已在风雨的洗礼下变得模糊不清。

一个年轻的护士站在一栋涂着红十字标志的楼下朝他们挥了挥手，说：“各位长官，我已经在这里等你们很久了。我叫艾丽，是来协助你们调查的。”

有什么东西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楚京注意到，护士艾丽的手上戴着一枚精致的钻石戒指，他的眼神不禁在那戒指上停留了片刻，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违和感。

艾丽将众人领进了大楼，说：“这里是为一些生病的孩子设立的疗养院，康一和陆晓兰的孩子住在三楼，301号病房。疗养院是五年前才修建完成的，一共60个房间，其实应该多设一些房间的，现在这里都被住满了，外面还有很多生病的孩子，连个住院的地方都没有。”

他们一起爬着楼梯，艾丽幽幽叹了口气，长时间在这种压抑的地方工作，让她的表情和语气都有些哀怨。这些话她平时是不敢说的，但这里难得有外人来，还是来调查的。她便忍不住向他们吐一吐苦水。

楚京默默地观察着四周的环境，要说这里是疗养院，环境也太差了点。地上随处可见果皮、塑料袋、纸巾什么的，垃圾桶也脏兮兮的。

空气里充斥着霉烂变质的臭味，刺激着鼻腔。虽然还没到不能忍受的地步，但还是让人很不舒服。

楚京心情不好地皱了皱眉，白炎却直接问了出来：“这里实在是太脏了，你们从来都不做清洁的吗？”

对上白炎的视线，护士害羞地红了脸：“这位长官，这...这也不能全怪我们，实在是太忙了。这里有六十个病人，但护士加上医生一共只有五个，没有专门的清洁工，光照顾孩子们已经够累了，您想想，还有谁愿意去义务打扫卫生呢？”

她说的没错，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大家都避之唯恐不及。

可脏乱的环境很容易滋生细菌，在这里住院的孩子们，本来身体就不太好，万一再感染了细菌，病情恶化怎么办？

楚京和白炎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忧虑。这里的环境，实在不适合孩子们养病。

楚京忍不住开口：“那你们就没有向上级反映过吗？”

护士无奈地摇摇头：“反映了又能怎么样呢？上面的人总说会想办法，可一直也没什么动静。我们也只能尽力而为，能照顾多少是多少了。”

来到301病房后，楚京第一次见到了死者的孩子。

那是个嘴唇发紫，皮肤苍白得像是在水里泡过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