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渣。”

骂声传进耳里，楚京却好像置若罔闻。自踏入军校的那一刻起，他就预想到了这样的局面。在众人眼中，加入帝国军的人类无异于背叛者。

白炎看了楚京一眼，发现他眼底毫无情绪。不禁感叹：

“你真能忍，如果是我，我会把他们的舌头都割掉。”他冷冷扫了一眼刚才议论楚京的工人：“如果真想死，不妨再多说几句，我会成全你们的愿望。”

或许是白炎的气场太过强大，原本还在低声议论的工人们，登时噤若寒蝉。

他们来到了地下一层，那里是整个工厂的仓库区，冷藏库的门口站着一位身穿灰色西装的男人。

“这是协助调查的办事员，程非。”雷伊介绍道。

被称为程非的年轻男子面容白皙，气质斯文，眉头紧锁，眼中透着一丝忧虑。

“各位长官，你们好。死去的两人是我的好友，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我，我都会如实回答的。”

程非是加工厂的生产经理，与两名死者不仅从小一起长大，还是共事多年的同事。

楚京说：“程先生，据我所知，你应该是案件现场的第一目击人吧？”

程非点了点头：“是的，昨天晚上八点十分，我按照日程去冷库检查设备，突然看到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他的声音微微颤抖，似乎还在回忆那恐怖的场景，“他们的死状非常惨烈，身上布满了血洞，身下是一大片已经凝固成冰的血水……那画面，我到现在都忘不了。”

楚京眉头微皱，问：“尸体现在还在冷库吗？”

“是的，一直没有移动过。”程非回答。

白炎道：“能不能让我们进去看看？”

程非带他们来到案发现场，将卡片在读卡区刷了一下。随着“咔”的一声轻响，厚重的金属门缓缓向两侧滑开，刺骨的寒气扑面而来。

冷库的空间极为广阔，足有十个足球场大小。透明的玻璃容器内，陈列着各式各样的冰冻海产品——鱼类、贝类、虾类，种类繁多，总数超过一千种。

冷白的灯光洒在冰块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为这片空间蒙上一层冰冷的白纱。他们见到了两名死者。男性死者看起来大概二十五岁左右，穿着和程非一样的灰色西服，惨白的脸上泛着青紫，睫毛上挂着稀碎的冰碴，他的身旁，是个看起来很年轻的女人，短发凌乱地散开，身上的白色的风衣被血染成红色，宛如一朵掉进血池中的百合花。

两具尸体胸口处都有一个巨大的血洞，就好像被尖锐的棍子整个刺穿了一样。

罗卡斯没有法院，如果不是因为这两人身份特殊，他们会像大部人类一样，死了以后被扔到集中墓场，掩上一捧黄土了此一生。在要塞，人生命就像路边的垃圾一样不值钱。

“这里有监控吗？”楚京问。

“有是有，但从去年开始就坏了。”程非说。

“为什么会坏掉？”

“查不到原因，老板找了修理工来修，但是一直没修好。有几次是修好了，大概是有人在暗中搞鬼吧。”

“因为一直修不好，老板就没再管了，虽然监控坏了，可冷库总得检查，所以老板就把这项工作交给了我。”

楚京闻言后，沉吟一声：“嗯……程先生，你和死者是同事，平常接触应该挺多的吧。你们最后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程非回忆了一下，说：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昨天下午六点十五分。那时候我们刚刚下班，我想约他们一起吃饭，但他们说要去红屋看看小伊，我们就各自分开了。”

“小伊是谁？”

“康一和晓兰的孩子。因为他患有先天性心脏病。所以一直在红屋的医院里疗养。”

楚京点了点头，将谈话中的疑点和线索都默默地记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