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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訓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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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是犬飼,請問有人看見目標的行蹤嗎?over。」

「神林。校門和圍牆附近還沒有,over。」

「翠石。3-F這裡看下去也沒有喔。」

「這裡是雅邦善。啊——我真的,一轉頭就……,又麻煩大家真的很抱歉!我——」

「請雅邦老師不要佔用頻道。這裡是白忠成,中庭有動靜,over。」

「剛剛從校醫室前閃過了呦~over~」

「謝謝甲斐田桑!我這就過去!」

「不謝~」

一陣風壓鋪面,端著寫生板的火花轉頭看著犬飼老師眼中猩紅,手握一根棍子揚長而去,腰間的無線電還在響個不停。

又去抓二年級那對愛逃課的矢戶乃上兄弟了。

下午第一節,2-B、2-C合班上的體育課,每次雅邦善都得繃緊神經,一個錯眼,兩兄弟就會從視野裡消失。

對兩兄弟來說,下午第一節課是吃飽飯,回家午睡的時間。

雖然兩人並沒有午睡的習慣,並且離開就不會再回來。

兩人努力的挑戰出席率的底線,讓老師們非常頭痛,甚至組織起誇張的包圍圈,就為了把兩人帶回教室。

相比起哥哥來,弟弟的體力較差,逃課也較常失敗,這時候兩人就會在校門內外上演一場生離死別:

「那由汰!那由汰~~~~~!!我會回來救你的!!!」

「嗯,我知道。」

然後被單手翻過校門的犬飼一網打盡。

但兩人還會打游擊,真是片刻也不能放鬆。心力交瘁的程度讓犬飼回到特進科教室看見御子柴都覺得療癒。(校醫表示:我沒辦法治療這種症狀。)

火花覺得,逃課對兩人來說,大概是一種興趣。

師長們搖頭,轉頭問兩人的朋友闇堂四季,怎麼他們就不能跟闇堂學學?

闇堂四季只能報之以哈哈。

「米娜桑~」白忠成拍了拍手吸引注意:「請回過神來,我知道大家都對外面的騷動很好奇,但還是請大家專心在眼前選擇的景色和自己的畫作上。我很期待,各位會展現什麼樣的『校園一角』。」

一些女孩子放話,讓老師拭目以待。

火花在校園裡最喜歡的景色當然是等待御子柴賢太上門時待的那扇觀景窗,但畢竟位置太偏,要是執意選擇那裡寫生恐怕要以逃課論處。火花暫時還不想被犬飼老師的另一面追殺。

因此,火花選擇校園中庭裡的一顆樹。火花的寫生板上只有那棵樹,火花仔細地觀察,用筆觸描摹它的枝繁葉茂、盤根錯節。

「畫得不錯啊。」原本在中庭走動巡視的白忠成忽然停下來,彎腰在火花耳邊說話。

火花手一抖,筆尖在畫布上遲疑。

「啊,不用在意我,我看一會。」

火花又重新提筆,被人盯著不免有些僵硬,重複塗抹著陰影。

白忠成問:「樹後面的建築物呢,為什麼不畫?」

火花回答:「我覺得這棵樹最特別。」

白忠成瞇了瞇眼,不知想了些什麼。

「陰影部份的處理可以再改善一下,筆給我。」

火花遞出寫生板和筆,再還回來時,畫果然不一樣了,變的更立體。

「謝謝老師。」

白忠成向火花講解了下技巧,見火花懂了,又走開繼續巡視。

過了一會,眼見學生們都差不多完成,又拍拍手讓大家集合,跑遠的差人過去喊,整好隊伍的同學們交頭接耳,互相交換畫作欣賞,或是嘲笑。

男女一排,吳羽葵正好排在火花旁邊。

「田村同學畫了什麼呢?」

火花抬起板子給他看。

「畫得真好!」吳羽葵驚奇。

也就是學生水平。

「老師剛剛修過的。」

「為什麼畫這一棵樹呢?」

「我覺得樹形好看。你呢?我可以看你的畫嗎?」

吳羽葵抬起自己的寫生板向火花介紹,火花看了寫生板,又抬眼看著他。

你剛剛是在誇什麼?

吳羽葵察覺她的視線,有些慌亂地問:「怎麼了?」

全班集合完畢,隊伍開始往前。

火花回頭:「你畫得很好。」

「珂波汰君,在沒有老師的同意下私自離開上課的範圍,絕對不是一件對的事情。」

珂波汰昨天熬夜,現在正覺得困,犬飼還總是翻來覆去的說那些詞。珂波汰半睜著眼,敷衍地用嗯嗯喔喔回答。

「那由汰君也是。」

「蛤!跟那由汰有什麼關係啊!」珂波汰瞬間炸毛。

犬飼嘆了口氣,語重心長:「兩位,逃課是不對的。」

「總是這麼下去,對其他的學生來說也是不良影響,若是其他學生也有樣學樣,那整個學校就沒有任何規矩可言。學校規定就是如此,學生必須遵守。本校推行的理念是讓學生自行探索感興趣的領域,在多元的環境下挖掘自己的才能,校風已經非常寬鬆了。但學習是學生的義務,作為學生,上課時間至少要待在上課的地方,上課時間學生沒有在上課地點出現,老師也非常擔心,雖然學校就這麼大,但總會有照顧不到的地方。」

「我知道你們不喜歡學習,我並不想用規則強制兩位。作為教師,沒能讓課堂吸引學生;作為生活指導,沒能讓你們喜歡上學校裡的生活,我也很慚愧……」

看著犬飼低頭的這副樣子,兩兄弟也覺得內心哪裡被戳到了,有點不舒服。

「那就不要發狂的追著我們跑啊。」

「發狂……這點我很抱歉,但把脫離課堂的學生帶回去,維護校園的秩序是我作為生活指導的責任。當然,在非上課時間,如果你們願意,我們可以脫離師生的身分,作為朋友交流。老師我很喜歡和學生做朋友喔,像你們青春期孩子總是非常有活力……」

一個隨時會暴走的朋友?槽多無口。而眼前這個婆婆媽媽的性格——當朋友?是嫌自己耳根太清淨。

珂波汰嘆了口氣,「知道了知道了。」

那由汰說:「這都一節課了吧,我們可以回去了嗎?」

犬飼面露欣喜:「那,那們願意好好上課了嗎?」

珂波汰、那由汰:……心累。

「好——」兩人拖長音無精打采的回答。

「太好了!啊,也說這麼久了,那兩位在回去上課前可以去喝水上廁所,修整一下再以良好的精神回到班上上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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