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分,由乌野拿下。
只是大家此时都没有了庆祝的心情,虽然只上场了几分钟,但是及川彻的跳发和他与岩泉一的配合让乌野众人都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压力。
“哎呀,真可惜,没能赢下来啊。”及川彻恢复了往常的温和,笑眯眯地站到乌野排球部成员面前,之前在场上的针锋相对像是夏季的暴雨,转瞬即逝。
他将月见里雾枝牵在身边,蜜褐色眼睛明明含着笑,却无端让人心里发凉。“下一次,要让我见识到更努力的传球哦,小飞雄,还有这位……翔阳君。”他眼神下撇,轻飘飘地略过喘着粗气的乌野队员们。
“我会继续努力的,及川前辈。”影山飞雄直视着他曾经的道标,目光坚定。
【真是耿直到像个笨蛋啊,小飞雄。】及川彻嘴角一抽,温和中暗藏冷峻的气势瞬间崩塌。
月见里雾枝用手指梳理着头发,抱着素描本站在好友身边,好奇的目光在乌野众人身上逡巡。
“是刚刚坐在旁边的女孩子!谢谢你的夸奖!”阳光健气的声音从身侧传来,月见里雾枝动作一僵,发现穿着黑色球衣的橘发少年不知何时窜到了她旁边,正用闪亮亮的目光注视着她。
好开朗的样子,不是自己能简单应对的!月见里雾枝立刻在心中判断,下意识地往及川彻身后藏。
“喂喂喂,小子,随便向女孩子搭讪可不好哦。”靠谱的好友立刻用自己挡住了雾枝,严密地防守住乌野橘子头小狗的友善光波攻击。
日向翔阳一下子变成了豆豆眼,用手指着自己,满脸通红:“诶?搭讪?我吗?”
他眼中高大无比的大王的形象瞬间被电视剧里的恶婆婆取代,只觉得对方帅气的脸上满是冒着黑气的挑剔和嫌弃。
月岛萤推了推眼镜,嗓音凉凉:“哇,好像听到了护崽的母鸡咯咯哒的声音呢。”及川彻开场瞄准他的发球还被记在心里,此时看到对手一脸紧张的样子,忍不住出言嘲讽。
“你这家伙……!”及川彻青筋直跳。
“小学生应该没有搭讪的能力吧,呵呵。”奶金色头发的副攻手嘴角弯弯,镜片后的眼睛明显地向下看,停在日向翔阳头顶。
乌野其他人:你也没放过他啊月岛。
被盯得炸毛的日向翔阳一蹦三尺高,大喊“可恶的月岛!”
乱糟糟的场景最终由泽村大地和营原孝支联手镇压,双方才老老实实地互相鞠躬,走完练习赛的最后一个流程。
“月见里。”影山飞雄突然的出声惊到了队友。
“诶?影山认识那个女孩子嘛?!”
“笨蛋,别出声!”
“……真是吓到我了,王者大人还会认识女孩子啊。”
“阿月,影山在瞪你。”
“为什么我要看到这种画面?洁子学姐救救我!”
“都太大声了啊你们!”
月见里雾枝看着无视了及川彻杀人的目光,同手同脚站到自己面前的影山飞雄,犹豫两秒还是开口了,“影山君,没想到是你们和阿彻打练习赛。”
由影山飞雄和日向翔阳联手缔造的快攻画面依稀还在眼前闪现,她的声音多了些热情,“你们打得真好,我看到你手下散发出很美丽的光芒呢。”
影山飞雄愣住了,举起手看了看,迟疑道:“……我的手没有发光。”
再一次的,月见里雾枝被他只看字面意思的思维方式逗笑了。医用口罩滑至下巴,眼尾泄露的鎏星光斑在睫毛间炸成星团,冷色眼瞳边缘漫出蜜渍柠檬片的淡金纹路。淡红的唇瓣被水汽润湿,勾起时反射着妖艳的光泽,雪白齿尖在中间一闪而过。
球场上的王者木木地站在原地,心脏泵出的血液正在耳膜敲打奇怪的摩尔斯电码,他归咎于空调故障导致的室温异常。
直面月见里雾枝的笑靥,好几个下意识屏住呼吸的傻瓜憋得满脸通红,发出呛咳声。
月岛萤将眼神移到排球馆顶灯上,数着光点,声音一如既往的冷淡,“感觉可以直接凭脸去竞选首相了。”仔细探究的话,会发现他的目光已经发散了。
山口忠无条件支持发小,做梦一样喃喃:“阿月你说的话好有哲理。”
一向和他不对付的日向翔阳同样保持着望天的动作,魂灵从嘴里飘了一半出来,“我会给月见里同学投票的。”
……都是笨蛋吗,这群人。岩泉一单手捂脸,不愿再看这地狱绘图。他一转头,自家发小正支着一张几欲落泪的脸,拿出手机疯狂拍摄,嘴里还在碎碎念绝不能让这世界第九大奇迹遗失。
他无视自己跳动到失常的心脏,冷漠地在心里宣告:毁灭吧,这一切。
“及川前辈,你们排球馆的空调可能坏了。”影山飞雄几乎遗忘了原本想对月见里雾枝说的话,偏头望着及川彻,一脸认真地发表反馈。
“嗯,你的脑子可能坏掉了呢,小飞雄。”收起手机,及川彻的声音像北极来的风,冰冷刺骨。
被前辈话语的寒凉冻醒,影山飞雄记起了自己的目的,笔直地举起手臂伸向月见里雾枝,“请告诉我你的联系方式,月见里。”
雾枝本被他突然的动作惊到,重新拉起口罩的动作都停住了,但听到他平铺直叙的话后,疑惑地抬眼轻声说:“把line号报给你……不行吗?”
影山飞雄果断摇头,“我会忘记,所以,在我手臂上写下来吧。”
“阿拉啦,不愧是王者。”
“阿月,影山又回头瞪你了。”
不愧是抓住一切机会挑衅影山的月岛。泽村大地头痛地挡在两人中间,隔开激烈的眼神交锋。
及川彻对这个发展表示一百万个不乐意,但看到月见里雾枝兴致勃勃地在提包里翻找水笔,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努力移开视线忽视让人膈应的画面。
不可以让雾枝酱不开心。
他摩挲着折叠在裤子口袋里的素描纸,上面是跃起跳发的他,每一根发丝都被温柔地用碳粉描摹,笑得意气风发。
想要在雾枝酱眼里一直是这样闪闪发光的及川大人,所以,不可以那么明显地吃醋,不可以把独占欲放在她看得到的地方。
及川彻不知道,如果他不同意,那雾枝根本不会给出line。因为此时及川彻是她的好友,是被划进她小圈子里的人,而影山飞雄不是。
这是属于月见里雾枝的,非黑即白,所有或一无所有的极端思维。
思维过于正常的及川彻错失了排除异己的机会。
“啊,找到了。”月见里雾枝开心地从侧袋中翻出水蓝色勾线笔,愉快地打开笔帽,手腕悬停在影山飞雄的小臂上方,仔细审视寻找最适合落笔的区域。
这还是她第一次在人体上留下记号。
灵魂都被艺术浸泡彻底的雾枝随时随地都在追求美,即使是这种奇妙的场景。
“月……”影山飞雄刚开口就被笔尖游走的酥麻截断音节,墨水划出的数字2突然拐出跳飘球轨迹。雾枝食指第二关节压住他鼓胀的血管,巧妙地用圆弧划过脉络边缘,使整个号码飘逸地蜿蜒而下。
“嗑哒。”
笔盖被合上的脆响结束了难耐的折磨。
影山飞雄怔怔的看着月见里雾枝在自己麦色皮肤上留下的鲜艳记号,感觉喉咙被棉花塞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只觉得困惑,为什么今天的运动格外激烈,让他头晕目眩。
“下次,再让我见识一下美丽的进攻吧。”月见里雾枝重新提上口罩,从及川彻身后露出半个身子,向黑压压的乌野球员们挥手,然后被薄荷绿的外套盖住了脑袋,半揽着走出体育馆。
“BOKE。”回去路上,影山飞雄脸色变来变去,最后凶恶地撇嘴,声音小小的不知道在骂谁。
……
月见里雾枝晚上打开手机,发现line里多了不止一个好友申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