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慕慕,你在想什么呢?”
令狐漓的问话打断了夜慕的思绪。
“……没什么。”夜慕垂眸敛下眼中的情绪,没说出心中所想。
“噢……”令狐漓当然是不信的,但也没法说什么。
……
以前特意没去想关于这方面的事,现在夜慕不得不开始考虑。
他不知道为何宸惜要将自己捡回家,还“养”着自己,但为了生存,他不得不在这个陌生的世界依靠宸惜而活。
……无法否认,宸惜对他很好。
但夜慕也实在想不出宸惜一直对自己好的理由。
现在能说是因为宸惜对自己有点兴趣,因为自己和他们都不一样,但以后呢?
那只雌性的出现将夜慕一直有意遮掩的问题撕开,血淋淋摆在了他面前。
动物需要繁衍,这是他们的本性。
宸惜迟早会找一个雌性,和她一起生活。
在那个时候,自己就是多余的,不可能和现在一样跟在他身边。
看来……
独立生存的准备要提上日程了。
夜慕打算像宸惜一样,圈上一片领地,在那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这些现在还不适合和宸惜他们说。
还没探明他们对自己的态度,不能轻易说出来。
但自己大概率还需要宸惜的帮助,在这个世界,他需要融入其中,得到种群的庇护……
……
进退两难。
只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夜慕暂时压下了纷乱的思绪……
用完早餐他们之间的氛围变得微妙起来,连平时最闹腾的令狐漓都只是静静躺在地上没出声。
夜慕有些不习惯,起身打算给自己找点事做。
晒盐。
这里环境很好,海水也很清澈,晒盐也显得更简单了。
学着自己以前在电视上学到的晒盐方法,夜慕只花了两个小时就大功告成了。
这期间令狐漓等兽帮不上忙,只能看着夜慕独自忙碌。
“小慕慕,这是在干什么啊?”令狐漓好奇问道。
“晒盐。”
“盐?”令狐漓歪着脑袋疑惑,他以前从没听说过这个字。
夜慕不知道他们的语言词汇量,也对这种人类命名的概念解释不清,只得含糊过去:“就是一种调料。”
“像蘑菇那样的吗?”
“唔——差不多吧。”
“噢,能给我吃点吗?”令狐漓殷勤地摇着尾巴。
“可以。”反正也不是什么好吃的东西。
……
夜慕和令狐漓你一言我一语聊着,江浅和宸惜默默听着看着他们。
盐……
夜慕说出的又一个新词。
江浅心下默然,也算是见怪不怪了。
也就令狐漓这种神经大条的兽才发现不了蹊跷吧。
江浅看了一眼无知的令狐漓,默默叹了一口气。
……
吹着海风,欣赏着海上月,不知不觉,江浅的伤彻底养好了。
“好了。”夜慕将江浅身上的绷带拆下,暗地里还是为这些兽的恢复能力咋舌。
不过两日,原本狰狞的伤疤早已愈合结痂脱落,现在看不出一丝受伤的痕迹。
“谢谢你们。”江浅笑了笑,再次表达了他的谢意。
夜慕回以微笑:“如果下次你想来陆地,可以来找我。”
“一定。”
江浅不知从哪找来一个海螺,递给夜慕:“想来海洋的时候,吹响它,我能听到。”
夜慕没推脱,伸手接过:“下次见。”
于是他们目送江浅缓慢游向海洋深处,然后潜入海底再也瞧不见他的身影。
“下次再见到美人鱼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令狐漓不无可惜地说道。
夜慕无意识地摩挲着手上的海螺,他勾了勾唇角,道:“可能不久之后呢。”
这两天夜慕晒了不少盐,拿贝壳装上,他们简单收拾了一下这个临时住处就打算回去了。
临走前令狐漓还有些不舍:“小慕慕我们什么时候还会来啊?”
“随时能来。”夜慕顺口回道,又补充:“……如果宸惜也想的话。”
宸惜又将决定权交到了夜慕手里:“只要你想来。”
海边倒是没有什么领地争斗,比较安全。
“那再说吧。”
……
在海边生活了几日,回到宸惜的洞穴的时候夜慕有一种阔别多日的感觉。
如果不是自己手里的海螺,他都会误以为海边出现的人鱼只是一场梦。
确实够魔幻的。
“饿了小慕慕!”
夜慕刚坐下,令狐漓就叫嚷着喊饿。
他翻了个白眼,感觉自己好像他随叫随到的妈,但也没说什么,起身任劳任怨地准备做吃的去了。
一起生活了这么些日子,他们也算是养出了一些默契。
不用商量,令狐漓自觉去找柴火,宸惜去捕猎,而夜慕则是在附近转转,收拾配料以及准备生火。
而就在这时,一道白色身影悄然向夜慕靠近。
“谁?”
夜慕原本以为是宸惜回来了,转头看去却发现不是。
白色,掺杂着一些黄。
是宸惜的追求者,那只雌性……
她来干嘛?宸惜并不在这。
还没等夜慕想明白眼前这只九尾狐来此的目的,“她”就开口了。
“我劝你尽早离开宸惜,不然我不会手下留情。”
“……”
夜慕有些愣住,先是九尾狐明显是男性的嗓音,接着是这像是情敌相见的台词,都让他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是……雌性么?还有,自己怎么就成他情敌了?
九尾狐一身白毛,只有四肢带着黄,他似乎很瞧不起夜慕,一直高傲地昂着头。
在这个世界唯二遇见的九尾狐都不错,夜慕对九尾狐也带有一些好感,没想到这好感碎的那么快。
“不是……”夜慕险些被气笑了:“你又是哪位?这么说话不怕挨打么?”
虽然自己迟早会离开宸惜没错,但有资格说让自己离开宸惜的只有一只兽,那就是宸惜,这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九尾狐哪来的脸说这样的话?
就凭他一个追求者的名号?
“你!”九尾狐明显脑子不太好使的感觉,被骂了也不知道怎么还嘴,只能无能狂怒瞪着夜慕。
夜慕根本就不想搭理他。
一是凭借自己的身手,他不一定能伤到自己;二是在宸惜的地盘他怎么说都不敢直接动手。
“哟,我说怎么大老远闻见一股骚味,原来是你来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