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沈清淮眼疾手快一把搂住言风乐的腰，神情有些无奈，再次把言风乐往岸边带，施法将言风乐定在岸边，拖着湿漉漉的裙摆，走出温泉。

坐在岸边，看着言风乐恬静的容颜，指尖不自觉描绘着言风乐的眉眼，真好看啊，心头涌上一个坏心思，嘴角勾起，她真想看看言风乐这张漂亮且冰冷的脸上出现惊慌失措的表情，一定很有趣。

沈清淮再次下到温泉里，沉下身子，把言风乐的脑袋扶着，搁在自己肩膀上，搂着言风乐的腰，来到温泉中央。

沈清淮只觉得自己脸颊紧挨着言风乐的耳骨，手心是嫩滑的肌肤，呼吸一滞，是言风乐蹭着她的肩窝，往自己怀里钻，这正中她心思。

这可是言风乐清醒的时候，绝不会做的事，沈清淮唇角微勾，侧眸看着言风乐的头顶，不曾想自己腰忽然被言风乐抱紧。

“哈……”沈清淮耳边传来言风乐的一声闷哼，有一种想喊疼，又怕无人在意的感觉。

沈清淮本来带着逗弄的心思，忽然起了怜悯心，年纪小小的，独自一人来这么危险的北冥，甚至不知在外求生的自然法则，把言风乐往自己怀里抱紧，轻抚言风乐的后背，帮言风乐顺着气，“没事……一会儿就好了，很快……很快。”

“疼……”言风乐发出微弱的呜咽声，解寒毒时，是内冷外热，温泉的热一点点瓦解掉体内的冰渣子，这期间痛苦非凡。

沈清淮手上的动作更轻柔了，眼底是自己都不曾察觉的温柔。

“嘶……”就在沈清淮给言风乐顺气时，脖子与肩膀连接处忽然吃痛，言风乐是无意识咬上去的，她倒是会选地方，专挑一个最嫩的位置。

“你属狗的吗？嘶……轻点……言风……”

沈清淮的话没说完，就感觉言风乐改咬为舔，温软的舌头舔舐她的伤口，沈清淮难得主动躲开，被言风乐咬过的那侧耳朵通红。

可沈清淮掐着言风乐的脖子往后带，让言风乐远离自己的脖子时，瞧着言风乐难受的表情，心下一软，又把人放回到自己肩膀上搭着。

咬吧，咬吧，当提前付点利息。

言风乐这次没有乱动，乖乖趴在沈清淮的怀里，双手抱着沈清淮的细腰，两条腿也靠在沈清淮的胯上，而沈清淮只能一手搂着言风乐的大腿，一手扶着言风乐的腰，防止她滑落。

言分乐又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下巴搁在自己咬过的另一侧肩膀上，两人交颈而拥。

沈清淮被热出了一身汗，看着言风乐的神情没那么难受后，把人放到岸边，自己拖着疲惫的身体出了温泉，褪去全身衣服，走入边上的温泉，靠在边上假寐。

这次沈清淮敢发誓，她绝对没有引诱言风乐的心思，单纯累了，想要休息一下。

谁知道言风乐自己醒了。

不，言风乐其实早醒了，她只是……只是不想这么快离开沈清淮的怀抱，这是她从未感受过的温暖，比温泉还要烫，就算是被烫伤，她也想多感受一刻。

除了刚入门的时候，师姐抱过她，此外无人这般亲昵地拥着她，温柔地哄着她。

言风乐的目光落到沈清淮露在水面上的肩膀，自己咬的牙印刺她眼睛疼，不自觉地喉头涌动，吞咽口水。

咕噜声响起，沈清淮猛然睁开眼睛，便看见言风乐正盯着自己看。

“乐儿醒了。”沈清淮轻笑道。

言风乐没回答她，沈清淮也不恼，就这么当着言风乐的面，从温泉里出来…

哪怕是言风乐闭眼的速度够快，修仙者的眼力也让她看清了全部，从头到脚，甚至是她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沈清淮的白皙光滑的身体。

“怎么呼吸这么急促……还疼得厉害吗？”沈清淮看破不说破，穿着件单衣，斜靠在岸边，贴在言风乐的耳边问道。

“……”言风乐当即屏住呼吸，睁开眼，侧头的一瞬间，脸颊从沈清淮的嘴唇上擦过。

呼吸又乱了，“还请沈姑娘自重。”言风乐回正，闭眼默念清心咒。

“呵……乐儿这话太霸道了些，我可动都没动，分明是你自己……”沈清淮被言风乐的话逗乐，怎么成了她的不是了，她分明动都不曾动一下，只是……只是一早就算好距离，只要言风乐转头，必然会碰上。

见言风乐不接话，沈清淮探出身子，看了看言风乐的表情，冷脸蹙眉。

真是不经逗，这么快就开始念清心咒了，沈清淮笑着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用法术烘干，又把言风乐的衣服净化整理好。

只是那件破烂的弟子服，沈清淮丢到一边去，现在都不穿旧衣服了，更别说破衣服。

“我要上岸了，沈姑娘，可以回避一下吗？”言风乐念了好几遍清心咒才压下自己的急促的心跳。

“都是女人，有好回避的，你有的，我也有……再说了，该看的早就……”

“沈姑娘……”言风乐觉得再不出言打断，沈清淮会越说越过分。

“好吧，我转身了，你出来吧。”沈清淮见好就收，逗两句得了，可别真把人逗恼怒了。

不过身后的声响，让沈清淮知道言风乐，每一步都在做什么，出水声，提衣穿戴声，腰带卡扣声，还有发簪插入发髻的声音。

“可以了，沈姑娘。”言风乐将自己的发带拨到身后道。

沈清淮回身，看着言风乐的穿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堂堂上清宗这么清贫吗？连宗主的关门弟子都只能穿旧法衣。

“有何不妥吗？”言风乐脸微微泛红问道。

平日穿着陈旧的弟子服，并未觉得不妥，可现在被沈清淮赤裸裸的看着，莫名有种没穿衣服的感觉。

“喏……你的乾坤袋，快找一件新的法衣穿吧，你身上这件已经没什么保护属性了。”沈清淮从腰间取下属于言风乐的乾坤袋递还回去。

言风乐没接，脸更红，“我没有新的弟子服，这是最后一件。”

“……”沈清淮挑眉不信，凌微就这么虐待自己的关门弟子吗？连一件弟子服都不愿意给吗？

“你的师门很穷吗？”沈清淮还记得自己失忆的人设，不敢轻易说出上清宗三个字。

“……”言风乐被这话问住了，她的师门上清宗，乃是修仙界第一宗，穷这个词跟上清宗占不了一点边，只能摇头。

“那你为何只有一件弟子服换，还是旧到没有保护属性的。”沈清淮有些好奇。

“这……”言风乐不知道怎么解释，目光落到角落的那件被震破的新弟子服上，那是临行前师姐特意取来的。

师姐取回衣服时，好像还很生气，看向自己的眼神里，又带着满满的愧疚。

上清宗·南山。

“乐儿，你到北冥后，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待着，等着我来，别乱跑。”夏清姿有些头大，原本定好陪着乐儿去寻冰魄草，结果临时收到附属小门派的求救，一个九阶妖兽出现……她不得不带队前往。

言风乐收拾着包裹，微微出神，她师姐夏清姿见她没反应，靠得更近轻唤道：“乐儿……乐儿……”

“啊……好。”言风乐不动声色地往一边走去，假装收拾其他东西，跟自己师姐错开身位，夏清姿见状，也没说什么，言风乐不喜与人靠近，她是知道的。

言风乐方才不是故意不回答自己师姐，而是在想自己当日去接任务时，路上碰到的同门脸上个个带着幸灾乐祸的表情，说不难过是假的。

每次都等着被人挑完后，她才去拿最后一个任务，往往都是最危险的那个，只是这次的任务格外危险，几乎是内门弟子的极限，不是单人极限，而是四人组的极限。

其危险程度不言而喻。

“乐儿，师姐很快就来，别担心。”夏清姿走到言风乐身前，不顾言风乐的后退半步的举动，抬手整理着言风乐略显皱巴的衣服，她太忙了，对于这个小师妹，照看总是会忽略一下细节问题。

就像言风乐身上这件旧衣，自己竟然未曾发现……

“乐儿的衣服……”

“能穿就行。”言风乐知道自己师姐很忙，上清宗三清仙人常年闭关，宗内大小事务全压在夏清姿这个首徒身上。

所以言风乐从来没提过自己被排挤的事。

“法衣岂是能穿就行，此去去北冥这么危险。”夏清姿不认同道，又小声不悦道：“也不知道这制衣坊在干嘛。”

“等着师姐……”夏清姿摸了摸言风乐的脑袋，还当言风乐是个孩子。

不过，言风乐的确是她一手养大的小孩，小小的一个孩子从入门开始便跟在她身边。

“师姐……”言风乐想要拦下夏清姿，但夏清姿身形太快了，根本抓不住她的手腕。

刚到制衣坊大门，就听到里面传来对言风乐的嘲讽，她竟以为是乐儿自己不愿与人来往，结果是被人孤立，排挤……是她这个做师姐的失职。

可任谁也想不到，一个宗主的关门弟子，会被这种外门弟子排挤……

“嘭……”制衣坊的大门被一脚踹开，夏清姿逆光而立，看着制衣坊坊主穿着本该属于言风乐的法衣洋洋得意，眼神冰冷扫过制衣坊内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