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纱店，装潢浪漫的休息室，香水百合的气味，引得头微微发痛。

“工作”了一夜没合眼的初孟荔穿着一身平时很少穿的西装，坐在休息室等人。

销售将手里的婚纱册子递给初孟荔，微笑服务道：“小姐您好，先生还没有到，您可以先看一下款式，打发一下时间。”

初孟荔的短发有点长了，落在肩头，弯曲的发梢衬得她温润和善。

“不是我结婚，她人还没来。”

初孟荔解释道，没有接那份婚纱册子。

销售双手拿着婚纱册子，继续微笑道：“您作为新娘的好朋友，可以提前半朋友参谋一下。”

初孟荔拒绝道：“我也不是她的朋友。”

纵使销售受过再良好的培训，也没见过这般油盐不进的人。

能来这家婚纱店的客户非富即贵，从手指头露出来店都够自己躺平好几辈子了。

销售见多识广道：“作为伴侣，您可以给新娘子做一下参考呀，在婚礼上见到心爱之人，身穿自己亲手挑选的婚纱……”

初孟荔脸上出现一丝不耐烦，接过来婚纱册子，打断了销售的喋喋不休。

这是初孟荔见过的话最多的销售。

婚纱册子的封面印着一个戴着王冠、披着头纱，笑得十分幸福的女人，初孟荔一怔，手指碰到女人手指上的婚戒。

销售道：“封面这一款婚纱，使我们今年的主推款，华丽的同时不失大方，利索的剪裁可以很好的修士身段……”

初孟荔二话不说将婚纱册子递给销售，销售错愕地接过来。

初孟荔淡定地仰脸，朝着门口道：“你的客户来了。”

皱眉的销售听出来语气的解脱，没做多想，抬眼看向门口。

一身酒红色大衣的女人站在门口，修长的手指摘下墨镜，露出一双微微上挑的眼睛，眸子里是不尽的幽暗。

销售微笑一下，又看向身后额初孟荔。

两个人真配！

“您就是新娘吧，我是对接您的销售小汪。”销售弯腰迎客，带着傅毓灵来到休息室。

一身黑西装的女人仿若没有看到进来人，安静地拿着婚纱册子，一动不动地盯着上面洁白的婚纱。

销售露着八颗牙齿，招呼傅毓灵坐下。

傅毓灵择了初孟荔对面的沙发坐下，眼睛一瞬不转地放在初孟荔的身上。

销售道：“傅小姐，初小姐正在为你挑选婚纱，我这里还有一本，您们可以一起看。”

傅毓灵抬眉，疑惑道：“你在为我挑选婚纱？”

初孟荔置若罔闻，销售这才发现不对劲也太不对劲了。

被无视的傅毓灵皱皱鼻头，接过婚纱册子，也学着初孟荔的模样，细细地观看起来。

夹在中间的销售悟了。

“婚纱是婚礼的头等大事，二位还是要商量一下。”销售道，“方才初小姐选中的是封面款。”

傅毓灵“嗯”了一声，将册子合上，看向封面款。

语气中带着一点揶揄道：“你喜欢封面这款？”

初孟荔终于将眼睛从那一页移开，看向销售道：“我没选中封面款。”

傅毓灵赞同道：“也是，封面款是主推款，很多人都穿过，我不要和被人一样的。”

销售尴尬道：“这款婚纱虽然是主推款，但是我们品牌，宣称的是一生一件，一件婚纱只会卖给一个人。”

“那就封面款。”

初孟荔猛地起身，拎起包就要走：“既然选好了婚纱，我就走了。”

傅毓灵端坐在沙发里，眼睛看着初孟荔坐过的地方，语气冰冷道：“嫂嫂。”

销售的笑脸凝固在脸上。

初孟荔停住脚步道：“公司忙得很，我没时间。”

“群海。”傅毓灵语气低沉地说出来两个字，引得初孟荔转过身来。

傅毓灵对于明明十分的震惊却要强装镇定的初孟荔，感到十分的愉悦。

初孟荔的手发紧，暴露了她此刻的心乱如麻。

“所以，我不嫁给莫卿乾，莫家是不会松口群海的。”傅毓灵气定神闲地起身，“陈欣慧不是傻子，不会因为我，而放弃这口肥肉。”

“而——莫家那群老顽固，早就看陈欣慧不顺眼了。”

销售自知这些不是自己能听得，早早地出去了，将们带上了。

“群海，是我的疏忽，但是你嫁给莫卿乾，绝对不是因为群海。”初孟荔的头有点疼，她不知道该怎么和傅毓灵解释，此刻什么解释都很苍白。

“用不了多久的，再将婚礼拖一拖……”

傅毓灵打断初孟荔的话：“不用拖，我嫁了，还能离。”

语气是初孟荔十分熟悉的阴阳怪气语气，她的心跳的厉害。

傅氏和傅毓灵，她放弃的是傅毓灵。

就像当年的傅毓灵，初孟荔和自由，傅毓灵选择的是自由。

一人一次，很公平。

初孟荔深呼吸，只觉得心累。

“初孟荔，我很恨你。”傅毓灵冷酷道，“我会老老实实地嫁人。”

初孟荔看着傅毓灵远去的背景，想起来那天在赫伯餐厅。

傅毓灵说出同意和莫卿乾结婚的时候，自己说的是什么。

“贺喜傅大小姐，”初孟荔勾着唇，咽下嘴里苦涩的食物，违心道，“这是你请我吃饭的原因吗？”

傅毓灵的眸子冰冷又美丽，她的话语残忍又华贵。

“不是，我想让嫂子陪我去天选婚纱。”

初孟荔的思绪被拉回，看到空空的休息室，出门的时候，找到销售，定下了婚纱的样式。

是封面款。

明明那么喜欢地要命，怎么就说不想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