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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肆·拾·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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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之缓缓倒下。薄薄的刃身一转,挂在剑尖的阴阳圆珠便掉在了地上,碎成了黑白两半。

一半圆珠滚落那满地僵硬躯体间,平静地与冰冷洁白的地面融为一体;一半则停在了那黏稠光血间,仍不甘地震颤着堕落的灵魂。

苍灰的走廊方正低矮,一扇金属的大门坐落于尽头。光白的血液飞溅其上,又慢慢汇入更多的血流中。

能让这么多「柩」把守……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了。

站在一地倒地的漆黑身躯间,黑衣人儿握住飞回的水剑,随手甩了甩满剑光血,便抬步踏入了黑水。

黏稠的光影一点点没过修长的双腿,扯碎宽松的衣摆,眼看就要攀上那有力的双肩,一只大手先光影一步、按在了大门上,搅散了这片混乱。

须臾,门溶解了。

光自身侧投入,照亮了这片昏暗的空间。

看着那坐在木椅上的纤薄光之子、惊惶地抬起一双金蓝异瞳,漓感到有些头疼。

……麻烦了。

但不是说带个无战力的光子行动麻烦。

而是这样,他恐怕不得不放弃清剿「柩」的打算了。

纤薄光子环在腹部的手微微收紧,将裁剪贴身的黑白神服攥出少许皱褶。

“你……你是什么人?”

愣了愣,反应过来的漓抬手按在了左耳耳廓。那副漆黑的半面面具化粒子迅速向两侧退去,露出一双含着温和笑意的蔚蓝眼眸,向怔住的光之子眨了眨。

“半天不见,鸣藏岛主。”

呆呆地,鸣藏眨了眨双眼,那似夜空一般沉重的异瞳中逐渐亮起了点点星光。

“墨阁下——”

祂激动地站起身,似乎想扑过来给漓一个拥抱,却是脚下一软,变成了被漓扶住的状态。

“啊哈哈……”有些尴尬地,鸣藏抓着漓的手臂,艰难地动了动自己僵硬的双腿,最终不得不承认道,“抱歉,墨。大概是坐太久了,我有些站不住。”

柔软的墨黑狼耳抖了抖,漓就伸手托住鸣藏的腋下,慢慢将祂扶回了木椅。

面具早在漓扶住鸣藏时就已经复原,虽然看不见对方的神色,但重新落座的鸣藏莫名觉得有些害臊。

祂按在大腿上的十指不禁蜷了蜷,却又被那骤然响起的清冷嗓音激得一颤。

“我背你吧。”

“……啊?”

“快,追兵要来了。”

一听有敌人靠近,迟钝的鸣藏立刻反应过来,当即依言跨上了漓的背部。臂膀一夹,膝盖一起,漓就背着鸣藏稳稳走入了长廊。

被背起的一瞬间,鸣藏感到惊奇之余,尚有些感动。但在看见门外这满地疑似光之子的尸体时,祂的心火差点灭了。

“墨,这、这是……?”

听着那柔软的音调因惧怕而颤地走形,漓无奈地抿了抿唇,就循着脚步声的反方向窜去。

“不是光之子,安心。”

末了,怕鸣藏再瞎想,漓又补充了一句。

“实在害怕,把眼睛闭上。”

极低的应答声淹没在水流涌动间。漓瞥了眼被挡在水幕外的光血,无机质的银便与烦躁一同浮于眼中。

银质靴底重重踏于地面,清脆叩响之间,无数水流自漓的足尖涌起。水流半数散向四方,半数拢于头顶,随着疾行常伴身侧。

还是耗点力气隔绝声音吧。

反正总归是要杀的,比起放任「柩」造成损失,还不如现在就将其掐灭在摇篮中。

—— —— ——

真神永恒庇佑着人类。

真神注视之下,一切罪行都会得到揭露,一切清白都会得到证明。

但这常世间,唯有永常教设置在三大城区的教堂能够担保其裁决的正确性。

因为每一场被推上圣坛的审判,都会由当地主教亲自主持。

……按理来说,应该是这样的。

一身素色和服的曼妙女子自左侧踏上那圆形圣坛,虚实的光线自袖口白羽淌过,落在那长长的鹤尾上,随着站定而微微收拢。

鹤子的目光锁定在圣坛对侧的木质长椅上,混沌黑眸倒映着那副古井无波的瘦削面孔,本就凌厉的吊梢眼微微眯起,不经意间露出了一股凶狠戾气。

“云主教,你怎么坐在祈礼位上?审判就要开始了。”

似乎是才注意到女子的存在,那白袍人类怔了怔神,方才露出一个礼节性的笑容。

“您来了啊,「密涅瓦」大将。”

见云装傻,被唤作「密涅瓦」的女子、或者说鹤子,面色一沉。平日里凹显成熟魅力的妆容显然不适用于掩盖怒意,她却并不显得慌乱,只一步一步缓缓向对面靠近。

鹤子深不见底的乌眸中浮现一轮残缺的晦暗光圈,不显眼,却带来了难以忽视的压迫感。

“云,既然你不担当判决,代真神降下仲裁,那你出现在这里,又是以怎样的一个身份?”

一道贯穿鹤子左眼角尾的旧伤自血肉里翻出,分走了云的少许注意力。

但下一刻,木屐叩在石面上,清脆鸣响刺入耳中,令云藏在宽松袖下的手戒备握紧。

“是旁观者、见证者、亦或是……”

纤纤素手掩于长袖之下,五指轻捻之间,旋开的纸扇转过面前,扇面上那栩栩如生的墨鹤已然张开了双翼。

鹤子高傲地扬着头颅,俯视着云平静的笑面,她的朱唇却是重重抿起,吐露的晦涩音调清晰地过分。

“被审判者?”

“可惜,全错。”

清脆的少女声音自圣坛的前方传来,不响,却能轻松笼罩住空旷的祈礼堂。

“您想啊,我们人类的审判,少了什么,都不能缺少真神的代表。”

戎黑大衣拂过皮质长靴,于挺拔的身姿之后飘荡。面对鹤子目光之中暗藏的不善与打量,少女发出一声轻笑,便自大衣下探出手,轻抬起漆黑帽檐。

“而真神的代表,毫无疑问,只有主教才能担任。”

少女停在了圣坛边缘,正踩在圆形光弧之上。光粒自蓬松的苍灰绒毛间钻入,覆在她白净的瓜子脸上,将浅粉唇角的弧度勾画地愈发清晰。

阴影自军帽的帽檐投下,落在尼刻乌黑的眼眸中,虚虚掩住跃动着的锐利光芒。

“久仰大名,「密涅瓦」大将。”

五指合拢,尼刻按手于心口。

“我是尼刻,真言「执政」之女。”

“亦是本次审判的第一发起者。”

少女的姿态坦然,大将也不得已收起咄咄逼人的姿态。短暂沉吟了片刻,鹤子继续戴上伪善的面具,迎向尼刻。

“原来是真言的殿下,幸会幸会。”

“就是不知……殿下是有什么避讳,因而不得透露姓氏?”

凝望着鹤子一副为难的样子,尼刻又细品了几遍问题,忽然笑得直不起身来,就仿佛这个问题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一样。

“「密涅瓦」大将,您大概有所耳闻,我们真言来自远古的神治时代。”

“那时候,真神统治着世界,而所有人类,都是真神的眷属。”

清脆的话音间渐渐收敛了笑意,尼刻含着笑直起了腰背,她的右手便拨开大衣,缓缓向上划过一个半弧。

“我们无需姓氏来分辨我们的工职、血统、家族——”

手臂在与肩膀齐高时顿住,葱白的五指虚虚握着,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随着尼刻的话音落下骤然握拳,收于心口。

“因为我们有一个统一的名字,神眷。”

少女的目光恣意,她的笑容张扬,直面着,鹤子平白生出些危机感。

本就预料错对手的她正思忖着措辞,欲要转移话题,尼刻的面容却蓦地松了,露出一个清朗的笑容。

“说来,「密涅瓦」大将,您的妆好像有些掉了。”

尼刻无害地歪下头,抬手点着自己的左眼。这一提醒,鹤子方才发现自己的陈年伤口竟然露了出来。

虽然尚对塑形药水的失效有些疑虑,但这也是个不容错过的机会。

“即然如此,可否容许我先去补个妆……”

“不必,审判很快就能结束。”

尼刻干脆地打断了鹤子的说辞,就抬步向她走去。

“我将罪证呈出来,您再施行反驳,真神自会有其定夺。”

也不管鹤子答应与否,尼刻停在五步之遥,便从衣下取出一玉白石柄,在末端轻点了一下。

足有二手宽的石柄顺着惯性,往前飘了两步,就骤然于二人中央展开。长长的白纸悬空铺开,横了一米有余方才停止。

“「柩」的训练日志。”

白纸上浮现出对应四字,短暂停留了片刻,便收缩为一个小小的黑点,腾空而起。细密的文字记录于半空中展开,随着自动浏览而稳定向下翻动。

“「柩」的实验记录。”

吊梢眼眸微眯,鹤子眸中的残缺光弧却转动地愈发迅速。她强装镇定,维持着自己得体的形态,却在看见下一个荧屏的弹出时骤然乱了方寸。

似乎罪证的内容也有些出乎意料,尼刻短暂地怔了一下,转而嗤笑出声。

“「柩」的制作原理……难怪。”

“盗用伊甸石像为躯体,窃取存活的光之灵魂,作为人类灵魂与光之躯体的枢纽,属实是——”

“这些又能说明什么!”

顿了片刻,乌黑眼眸微抬。望着鹤子强掩恐慌,怒瞪着她的模样,尼刻浅粉的嘴角微沉,虽然语气还算恭敬,但冷下来的声音显然是有些不悦。

“您有反驳我的机会,但是在我陈列完罪证之后。”

不等对方再说什么,尼刻打了个响指。

当即,有三重光圈于纸面上方展开。在光圈构筑的通道间,墨色的粒子流坠落了一会儿,倏地闪烁几下,就于收束间凝聚为一捧阴阳圆珠。

一滴温热的光血自纸边滴落。

鹤子看着那一颗颗圆珠间粘连的血液,眼中的晦暗光圈有一瞬停摆。

“哎呀……这可真是失礼。”

少女姣好的笑容在鹤子眼中逐渐扭曲,她的呼吸因骤升的心率而愈发急促。

“虽说我的合作伙伴那边事物繁忙,但竟然送了份这么恶心的证物过来——”

眼前那戎黑的身影在逐渐模糊,而她的心愿正投射在了鹤子愈发瞪大的瞳中。

“实在是,正合我的心意啊。”

这其实是一句警示。

只可惜,后手已然尽毁的鹤子,听不懂尼刻暗藏的提醒。

羽袖染黑,高高荡起。十指弓张曲起,随之鹤子猛地合于身前的,是尼刻周围被瞬间抽干的空气。

不断增高的压强在使尼刻的躯体由内而外地崩坏、膨胀,少女却似乎没有痛觉一样,反而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

那一瞬间,鹤子就明确地感受到了。

她的身躯被无形的力量裹挟,身前的双手一顿一顿,被缓缓分开。鹤子眼睁睁地看着尼刻咳了两声,便似无事发生一般,重新看向她。

不,并不是毫无改变。

那双乌黑眼眸依旧透亮,此刻却盛满了冰冷的压迫感。

“想让光与暗共存,确实不难。”

“但不是所有人,都乐意为你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将皱起的大衣整理好,尼刻也懒得再对败者保持礼仪,懒洋洋地抱胸站着,睥睨着不甘挣扎的女子。

“虽然没有听遗言的打算……但我还是姑且问一下吧。”

“你们这么做,是想要成神?”

虽然鹤子努力保持平静,但那一瞬间的恐慌还是被尼刻捕捉到了。尼刻沉吟了一会儿,就状若无人地猜测道:“是大主教?”

话语落下,尼刻看见的是鹤子面如死灰的神色,听见的却是椅子摩擦过地面的声音。

“适可而止吧,殿下!”

瞥了眼匆忙站起的云、那有些紧张的模样,尼刻抿了抿唇,打了个响指,就转身走下圣坛。

“行了,审判结束。”

扬起的大衣后,美丽的人类躯体因真空而膨胀、撕扯,直至变作肉眼难以辨别的粉末,飘飘扬飞向了教堂的尖端。

在那里,一个无论从什么角度看、都永远是完美圆形的天窗,静静接纳了升起的粉尘,直至遥远渺小再难看见。

“罪人的遗体,就归还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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