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边看她上课
他没头没尾的冒出了这样一句,看着她茫然奇怪的神情,叹了口气,屏退了老师,没再说话
又突发奇想去摘了树上还没熟的橘子,亲自剥开,递给她。
是观赏性的橘子树,橘子还是绿色的,
很酸,安妮塔从没有吃过那么酸的水果,那股酸涩的味道,即使一入口舅舅就立刻叫她吐出来——也跟着那句话一样,像刀子钉在她脑子里,从未离开。
她其实并不理解。
不理解人体实验与秩序之间的关联,不明白为什么要放弃那么强大的技术力量。
她不是那种会为“人权”流泪的人,她从没吃过什么苦,也不会沦落到没有“人权”的地步”
即使一直被家族里“最亲民”的舅舅教养,也从没认为自己的命跟其他普通人的命是一样的“价值”
她看过许多人体实验的成果睁开眼的瞬间,它们大多美得像神迹、像胜利——甚至像救赎,
如此强大,能够轻易完成彭格列许多下属小队必须要牺牲部分成员才能完成的任务
这样不好吗?
她承认人体实验是一种高效的战争手段,另一种意义上“未来”的通行证。
但她是一个彭格列。
而彭格列十代首领,曾亲口告诉她:
“世界可以杀戮、可以欺诈、可以血腥,但不能有人类被当作原材料。”
那是命令。
不是建议,不是提议,不是协商——是来自王座的绝对指令。
从那天起,彭格列动用了整整二十年的时间:
瓦利亚接到“清除”密令,像清理毒瘤般将欧洲二十余个实验设施逐一抹去;
特温斯顿切断实验金流,断掉所有暗网技术交易;
年仅十四岁的安妮塔和她的守护者亲自走上西西里、巴尔干、布达佩斯的街头,不问血统、不问来历,斩断所有“雏体计划”的发源链……
他们拆毁了不知道多少个基地,锁死了不知道多少条基因流通渠道,粉碎了整个欧洲地下实验体系的根基。
他们几乎完成了。
他们做了将近二十年。
但九头蛇——这根深植于战后阴影中的癌细胞,彭格列一直未能彻底清除,
他们很幸运,因为美国的“回形针计划”和前苏联的“奥索维亚基姆行动”,纳粹科学家们的转移
九头蛇已经扎根于欧洲之外,不再值得彭格列花费大量人力物力追缴。
如今九头蛇卷土重来,深入欧洲腹地,妄图挑衅彭格列家族——清除九头蛇的任务,最后落在了她菲德利卡·彭格列手上
任务落到她手上,不是因为她最恨这件事——而是因为她从未恨过。
她能无感地执行毁灭式打击,也能安静地粉碎冷冻胚胎,也能在看到基因算法时拒绝保留哪怕一个备份。
科技顾问曾试图劝说:“其中有数据是领先世界二十年的核心代码。”
她只冷冷一瞥。
“彭格列不会再用它们。”
“我在活着的时候,也不准任何家族再持有它们。”
然后她亲手将存储器放进焚毁槽中,看着它燃烧。
那不是正义的火焰。那是执行意志的火。
她从不为了伦理干净——她只是站在舅舅那边。
不是出于选择,而是出于血脉、誓言、身份。
她是安妮塔·彭格列-杰索。
而舅舅是泽田纲吉,是彭格列十代,是命令本身。
这就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