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
星落森林透出死一般的寂静。
许清眠悄悄往拉弥亚身后藏,只露出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盯着跟前偃旗息鼓的二人。
“我不是故意的……”他小小声说,顺带舔了口透明脑袋上的深蓝液体,又香又甜,比苹果汁还好喝。
拉弥亚见状献宝似的,把齐根断裂的触手捧至少年跟前。
自己的血肉对小人类有莫大的吸引力,它殷勤道:“请——吃——”
许清眠嗅了嗅,甜香扑鼻,唾液不自觉分泌出来,触手离嘴边好近,只要一张嘴就能大快朵颐。
【毕竟,你只是一个不小心,背后冒出了十根八根的触手,顺带不受控制地扇了他们几巴掌】,系统呵呵一笑,【我的宿主大人,您出息了。】
许清眠身形一僵,悻悻放下触手,好无辜地眨眨眼。
【我也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呀。】
系统一噎,的确,这事说来也怪。拉弥亚在它的数据库中没有任何记录,宿主只吃了根它的触手,便产生了躯体同化。
虽然心智上没有任何波动。
一旁,西泽尔脸上挂着几个红彤彤的触手印,他理了理衣服的褶皱,似是浑不在意,眉眼柔和地看向许清眠:“宝宝,你没事就好。”
“我和希维利安皮糙肉厚惯了”,青年轻咳一声,“至于刚才……”
“无事发生。”希维利安接过话,他同样被少年突然冒出的触手抽了好几巴掌,右脸肿起大半,吐字都有些含糊。
许清眠反手摸了摸自己的背,依旧是光洁、平滑的,触手凭空冒出,又很快消失。
可是,他仍然能回忆起刚刚的感觉——
好像瞬间长出了很多只手,可都不受自己的控制,直直往别人身上攻击,特别是脸。
“眠——眠。”拉弥亚有些不满地唤道。
“啊”,许清眠回过神,安抚性地摸了摸滑滑的大脑袋,冲二人介绍,“它叫亚亚,刚刚我掉进一个黑乎乎的地方,是它救了我。”
“它还喂我吃了……它的触手。”
他点点头,逗小狗似的牵起一根触手,挠了挠,后者很配合地发出“呼噜呼噜”的声音:“总之,亚亚是一只好章鱼!”
触手伸直,弯起一个小钩,点点头,重复道:“好——”
希维利安不赞成:“它是凶兽,甚至是罕见的智慧型凶兽。”
这话不像是好话,拉弥亚听了后,触手张牙舞爪地伸开,被许清眠按住:“亚亚乖。”
他验证般抱起一根触手,又揉又捏又搓,拉弥亚很享受这样的亲近,乖顺地任少年动作。
许清眠冲希维利安努努嘴:“你看,它一点也不凶!”
是么。
能口吐人言的智慧型凶兽,在库扎斯大陆上,几乎从未有过记载。
一经出世……不知会产生什么蝴蝶效应。
西泽尔掩下思绪,抬手,指尖凝起一团光明力,温声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为你们定下一个主宠契约。”
“如何?”
主宠契约,顾名思义,主人享有绝对的权益,宠物不可攻击、伤害主人。
许清眠点点头:“亚亚,可以吗?”
“好——哦——”拉弥亚心想,小人类迟早整个是自己的。
*
回去的路上,紧赶慢赶,许清眠在离今天结束还有一星时的时候,顺利抵达神殿。
“你们……”许清眠扶住门框,来回扫视二人,“可以先走了。”
大有一副用完就丢的样子。
希维利安拧起眉,少年着急忙慌地回神使院,竟又是为了祈祷。他身上湿漉漉的,还混杂着斑驳血迹,一句“今天就算了”说也不是。
不说么……左右少年也没有光明力,再如何向父神祈祷,也不会有丁点效果。
西泽尔笑了笑,应下:“我们在门外守着你。”
便转身,气定神闲地立在门外。
希维利安见状也不多言,只提醒:“明天有早课,动作快些。”
“嗯!”
许清眠很快速地关上门,刚坐到熟悉的软垫上,系统道:【刚刚我向主脑申请了病毒消杀。】
【鉴于宿主所在世界发生剧情偏移,主脑建议你快点完成任务,并进行脱离。】
【目前宿主的炮灰进度为32%,还差得远。】
【哦】,许清眠抠了抠身下的坐垫,【那……】
【为了多刷点进度,你试试恶心一下小世界的主角,也就是光明神。】
许清眠望向另一头的神像,硬着头皮起身。
拉弥亚自他踏入神殿后,便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制,小人类一步步朝那团白光靠拢,它拼命想阻拦,可随着距离越近,压迫感也越强,它挣扎道:“不——”
声音尖尖细细,几乎听不清。
许清眠踮起脚,轻轻吻上了神像的脸颊。
神像很凉,贴了会儿,系统音也没有响起,他打了个哆嗦,正准备离开。
黑雾四起,瞬间束缚住许清眠的手脚。
自神像上抽离出的雾气隐约凝成人形,大手狠狠扼住少年的下颌。
“呜……放开!”
男人没有说话,滚烫的指腹顺沿着眼角一路滑至唇上,没有过多流连,雾气再度翻腾,将许清眠紧紧裹住。
“哦?到了半夜才想起我。”气息喷洒在少年的侧颈边,激起一连串的战栗,厄瑞波斯闷笑,衔住少年的唇,碾磨、啃咬。
他完完整整地覆住了对方,又吻得急,灵活的舌尖顶开上颚,一一兼顾少年的贝齿到舌根,许清眠被吻得头脑空白,发出细碎的呜咽,喘不过气。
等他回过神来时,厄瑞波斯放开了他,轻声道:“你身上有三道气息。”
雾气往下游移,停在肚脐眼上方,隔着两层布料打转。
“两个人类的,还一个……”,厄瑞波斯眼神一沉,雾气猛地按了下去。
好疼。那地方又很快生出隐秘的酥麻,叫嚣着渴望更多。许清眠浑身抽搐,扭了扭身体,流下好多眼泪。
“拉弥亚。”
骤然听到这个名字,他清明一瞬,瞳孔瞪得很圆。
“你……怎么知道……”
见状,厄瑞波斯了然,他轻笑一声,动作却狠厉,缓缓掐住少年纤细的脖颈:“真是个银荡的坏孩子。”
“怎么偏偏招惹了它?”
雾气环紧少年伶伶的腰,擦过小腹,化作一条细线勒住顶端。
衣摆一点濡湿的晶莹若有似无。
“哈……哈啊……”
许清眠摇摇头,微微张嘴吐出一点红舌,口涎不自觉地淌下。
厄瑞波斯的怒火来得太莫名,也太超过了,男人的大手一点点收紧,他几近窒息,两眼翻白,什么也辩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