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这么定了,明天我们趁没人去教廷溜一圈,看看他们肚子里到底憋着什么坏水。”玄早就期待这一天了。
天亮后先去向教堂的修女修士们进行了询问,得知今天会到场的有教皇凯撒、主教奥古斯和主教墨菲。
大人物都来齐了,那教廷不就空了吗?
人流向教堂涌动着,三人沿小路向反方向的教廷走着。
路上十分悠闲,去的太早担心和他们刚好撞上,大家索性放慢了步子走着聊着。
“主教和教皇是怎样决定的?他们几个又是什么样的人?”玄不懂就问。
阿加莎知道她失忆给她解释道:“主教是由教皇亲自从民间选出的代表,往往有着极高的魔法天赋,帮忙处理百姓遇到的各种无法解决的大小问题,同样发现黑魔法师动向也交由他们解决。教皇由主教和百姓们推举选出,负责对教廷内部和民间的活动进行统一管理。”
“至于人怎么样…”阿加莎示意琼森伊尔来回答这个问题,她在沙漠区的时间更多且本身与教廷不和,老教皇去世后她便没再关注内部人员的变更。
接到阿加莎眼神的琼森伊尔望着天空想了想,眼镜的链条小幅度动着似乎也在思考:“现任教皇凯撒么,没和他有过接触,民间传言是位天赋和能力都世间少有的奇才。主教奥古斯是老教皇时期就在任的,经验丰富见识广博,平时极少露面,听说很平易近人,听完我的曲子还给了段不错的评价。主教墨菲是凯撒即位后上任的,森林区农户出身,大概是天才间的吸引力,在奥古斯和凯撒的帮助下她的进步非常显著,还未进入教廷就替百姓解决过不少黑魔法的遗留问题。”
“以及,教皇凯撒是主教奥古斯背后推举上位的,这个平常人可不知道。”琼森伊尔笑道。
玄总觉得面前这个男人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旅行音乐家,他也并不像日常看起来那样温柔友善。
听完她们的补充,玄很快发现了重要疑点:“所以教廷现在完全是他们自己人在掌控啊,奥古斯拉了一把凯撒,他们又在人群里挑出了墨菲…其他人呢,没有人看出问题吗?”
“绝大多数人都以为凯撒是正常选举上位,且当时情况特殊,老教皇被扣上黑魔法师的名片,其余主教和法师尽数陨落于战争,奥古斯一夜间成为了教廷仅剩的曙光,自然他说什么大家就信什么。”琼森伊尔答得轻松,仿佛只是回答了一个很小的问题。
不止玄,连阿加莎听完都皱紧了眉头,严格意义上教皇和主教间不能有私下过度的交情,但这些事情既然不为人知,百姓们被骗着选举时自然也是只看到了眼前的天才。
琼森伊尔对这些秘闻理所当然的态度让玄忽视了他得到消息的途径,转而想到了另一个问题:“为什么你们没去当主教?”
就知名度而言,琼森伊尔已经快把世界绕几个圈了,阿加莎又是沙漠区公认的领袖;就天赋和实力而言,时至今日她们二人在魔法界也排的上前列,一旦她们加入教廷,民心方面至少稳下大半。
“看他们不顺眼。”阿加莎脱口而出。
“而且他们并没有主动向我们发来邀请,甚至民间呼声大时他们还刻意压低了声音。”琼森伊尔继续阿加莎的话。
看来是一场早有预谋的大局。
看了眼太阳的位置,时间差不多了,转过最后一个街角,教廷出现在三人面前。
琼森伊尔拉动琴弦,阿加莎挥出长鞭,转瞬之间门口的守卫倒了一片,只留下玄有些呆愣地看着眼前一地的人。
这可是教廷大门口啊两位,你们的参观是不是有些太随意了。
“别看了,走吧,短时间醒不来的。”琼森伊尔朝门内指指。
玄咬咬牙往三人身上丢了个隐匿魔法同她们一起迈入了大门。
原以为教廷只是个办公场所,进来后才发现它的华丽程度不亚于中心大教堂。正对着门口的是一座三层喷泉,两侧是各色花圃,最里面是他们办公用的一高两矮三栋楼。
由于没有确切的地图定位,三人只能分开探查,玄和阿加莎去了角落里两栋小楼,琼森伊尔在大楼前给她们望风,如果遇到什么意外他可以一边拖延一边用琴音向大家示警。
玄小心地翻入楼里,放眼望去全是书册,随手翻开几页,里面的内容几乎是玄从未涉及的,留心记下部分字眼后还原摆设,思索之下又从窗户翻了出去。
在主楼前三人成功会合,时间紧迫来不及分析总结各自的收获便进了楼里。
从外看还没有感觉,一进楼熟悉感就扑面而来,从材质到构造都和钟楼有种说不出的相似感,或许多年前它们曾出自同一批匠人之手,只是任谁也不会想到如今一处破败在深林里,一处远架在百姓上。
一楼是会客厅,玄在搬回的笔记中见到过和这里类似的纸页,想来几年前法师们还会到这里同教皇主教进行沟通交流,共同为魔法界的发展尽力。
通往二楼的楼梯上,三人都感受到了过于强烈又混杂的波动,但下次再有今天这样的机会不知要到什么时候了,即使危险大家也不愿就此离开。
打不过总该跑得过吧。
推门的一瞬阵法开始转动,阿加莎拉起玄就往楼下跑,确认玄的安全后立刻回头,甩出鞭子把正在抵挡阵法为她们争取时间的琼森伊尔卷了出来。
一口气没能松下,门前已经多了两道陌生身影。
“是主教。”琼森伊尔认得这套服饰。
他们都被兜帽裹得严实,然而手里的法器诉说着他们的身份,手里捧着本书的是墨菲,另一个握着法杖的是奥古斯。
想要从教廷出去免不了和他们打一架了。
墨菲手里的书页飞速拨动着,一道道融着法力的光束从她书中向三人射来,奥古斯则不断躲避着三人的攻击向她们靠近,第一次交战下玄这边有着明显优势。
“小心,墨菲在起阵。”玄看她的动作不只有攻击这么简单。
阵法在周围扩散显形的同时奥古斯也到达了三人面前。
再次交战中大家忽然意识到,她们的远程攻击在阵法的削弱下实力大减,优势一下翻转到了对面手中。
祸不单行,阿加莎改用匕首近距离和奥古斯交手时发现他身上没有出现一道伤,她的攻击像是砸在了石头上,这次竟然划痕都没能出现。
奥古斯找准阿加莎思绪停顿的瞬间手掌翻动,匕首落地又弹起,阿加莎捂着滴血的手臂向后退去。
另一旁,琼森伊尔抵着阵法的削弱和远处的墨菲对上,一来一回间看似平手,琼森伊尔逐渐降低的攻击频率隐隐告知着对阵的结果。
玄看着奥古斯忍不住想起了另一个打法和他很像的人。
在他和阿加莎继续交手的间隙玄拎起笛子插了进去,熟悉的一划一挑被对方躲过,玄心里已经认出了兜帽下的这位,但她还需要一次验证。
一段不经意间看到过的咒语浮现在玄脑海中,是什么作用已经不重要了,有的用总好过没有。
在阵法的极力压制下,玄抬起笛子吹了个痛快,面前的奥古斯动作忽地一滞。
好机会!玄换了个方法去挑开他的兜帽,被他躲过后借着阿加莎的攻击反手又是一挑,兜帽下的脸露了一瞬就被主人遮了回去。
玄还是看清了,同样的位置同一道疤,主教奥古斯就是黑魔法师欧里斯。
不过这个发现似乎没有意义,琼森伊尔被逼退到只能勉强抵着墙站稳,镜框带着链条抖个不停,手再也无法完成下一次拨弦,阿加莎更是在地上拖出了一条血路,唯一算得上健全的玄能完好站在这里的原因正是她太弱了没有针对的必要。
打不过好像也跑不过了。
绝望之际一团白光凭空出现,模糊了在场每个人的眼睛。
原来魔法界死亡之前是这样啊……
白光从视野里退去,周围的景色开始映进眼睛里,越看越眼熟…怎么是钟楼?
三人虽然又伤又残,但场景变化后的第一反应仍是先确定了周围的安全性。
好在这里真的是钟楼,波动反馈附近只有她们三个。
“我要开始给你们疗伤了,手恢复后记得捂耳朵。”玄心虚地给大家打好预防针。
清脆悦耳的笛声在钟楼里回荡,玄紧张得手心直冒汗,一曲结束却没有错漏一个音符。
效果比预想的好很多,阿加莎的伤口结了痂,琼森伊尔嘴角的血也不再往下滴落,三人靠墙瘫坐在地板上大口呼吸,感受着劫后余生的轻松和庆幸。
粗略收拾了一番,大家从地板上转移到椅子上,纵然感慨万千,到最后表达出来的还是笑意。
“来!喝!”阿加莎不知道从哪拿出三个碗,碗里盛着的浑浊液体像是酒。
“你有伤在身,别喝了。”琼森伊尔接过碗劝道,自己却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是这么回事。”阿加莎认同道,随后一把抢回玄手里的酒碗仰头喝尽,“你有伤,不能喝。”
看她们两个衣服上的血迹还没擦净就碰起碗来,玄倒了杯茶加入其中,喝完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到后来不只她,对面的两人也跟着笑起来。
活着,碰杯,好友在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