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缓慢流淌,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地过去。
这个夏天闷热异常,每一天都是昨天的复刻——平淡得一眼仿佛就能看到头;
竟让人生出了往后的岁月大抵亦会如此的错觉,鳐鱼对此很不满意。
他热爱自由追寻刺激,每一天都要是好玩的惊喜人生!
经过一周的相处,他笃定姜晴应该要准备爱上自己了:毕竟他老人家魅力四射,应该没人会不爱才对。
诶嘿~接下来的时间说不定就可以更进一步了……
鳐鱼最大的美德之一就是自信,没人能在他的自信光环里打败他;
除了他自己。
就在他琢磨后面要怎么开口更进一步的时候,比上班更早一步来的是郑老板的短信:
“有事休息一早,下午见!”
思甜在面包街可是全勤的模范,今早居然罕见地挂上暂停营业的牌子。
隔壁两家连锁店员们都啧啧称奇:难不成真的有什么大事即将要发生吗!
另一边鳐鱼躺在床上脑瓜子转得滴溜溜,他也想去凑热闹;
还没想好怎么打听就被郑老板义正言辞的拒绝:“正事要紧,你别来捣乱!”
看来这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形象已经深入人心——
这还是郑洋洋在他摔碎了五个碟子夹坏十来个蛋挞后才得出的结论。
保不准鳐鱼只是单纯地想吃蛋挞?向来大方的郑洋洋也有这么揣测过:
可鳐鱼对“好吃椰”居然无动于衷,眼里只有在门外忙碌的姜晴。
“真是好一个痴情种……”她感慨道。
“什么——”
坐在郑洋洋对面正一本正经切着猪扒的章昌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话一样,吓得刀都拿不稳。
“啊,不是,我坐在说别的事情。”郑洋洋吐吐舌头。
“嗯……”章昌虽然听不懂但还是老老实实把切好的咖喱猪扒挪到了郑洋洋眼前。
“哇~”郑洋洋两眼发光。
很好!终于抓住郑小姐的注意力了!章昌在心里暗暗叫好。
这家咖喱店是章昌最近发现的宝藏小店,前些日子与同事1过来吃过一次后惊为天人;
于此心心念念,一直想着怎么都要带郑洋洋过来尝尝。
着不,今天总算逮到机会——好在郑洋洋对一大早吃咖喱并不排斥。
凌晨五点就熬好的咖喱正冒着滚滚热气,里面夹杂着各色时蔬,仔细一看还有个奇怪的紫色萝卜块;
新鲜出锅的炸猪排金黄酥脆,足足得有两指厚,炸物的香味直往郑洋洋鼻子里钻。
在双重美味的攻势,郑老板那是吃得一个满嘴流油,都快把一开始过来的目的给忘了。
“对了……五点钟方向?”章昌小小声提醒道。
“唔!”郑洋洋这才从:“新品开发做咖喱面包还是咖喱吐司”里面回过神来。
她拍拍身旁鼓鼓囊囊的背包,一脸神秘地:包在我身上!
“啊~要不还是做咖喱面包吧……”郑洋洋慢慢咽下最后一块炸猪排,小声嘀咕着。
耳尖的章昌只听到了前半句,于是偷偷给郑洋洋碟子里悄悄补了块干净的炸猪排……
“猪排有什么好吃的——”鳐鱼赖在沙发上抗议。
一尘不染的开放式厨房里,方钦正专心地给炸猪排翻面。
这场重感冒总算是熬过去了——他平时身体素质好得很,极少生病;
不过代价就是一起生病来就格外严重,一连几日的高烧带来的眩晕感让他连床都下不来。
人病好以后就特别馋些油腻腻的食物,毕竟素了好多天呢。
方钦在空荡荡的冰箱里绝望翻找半天只找到了个炸猪排:这小子平时是压根不做饭啊!
“算了,凑合吧。”
“我要吃牛扒!牛扒!”家里最没用的东西想吃贵贵的牛扒。
方钦头都懒得回,轻巧地给第二块炸猪排翻面,油滋啦啦爆炸的声音真是让人心情愉悦。
早上起不来去路演,思甜也关门——百无聊赖之下,鳐鱼只好在家逗大黄玩。
虽说大黄跟着鳐鱼这个不靠谱的人强不到哪里去,但也总比周二直接把狗丢在公园自生自灭好;
这里起码三餐不愁,也不用担心随时随地被抓走。
再说了,这不是还有一个靠谱的吗——
大黄踩着方钦的脚点来点去,尾巴摇得梆梆作响;那可怜的木柜子都快报废了。
方钦低下头,狠狠摸了一把狗。
大黄在闻到炸猪排的香味之后迅速抛弃了鳐鱼;改狗腿子厨子。
“二比一,炸猪排获胜。”方钦显然很满意这狗腿子:会摇尾巴的大黄可比鳐鱼诚实多了!
方钦对鳐鱼这副德行早已习以为常——这家伙老喜欢往家里捡东西。
上个月还往家里抱来一只小奶猫,愣是深更半夜给方钦摇醒了;
兴冲冲献宝似的掀开衣兜给方钦看小猫:那可怜的小猫眼睛都还没睁开……
结果人家猫妈妈第二天直接找上门来,给猫贩子结结实实揍了一顿然后叼走了小猫。
从此这家伙才领悟到:狸花色的猫招惹不得,那纯纯就是街霸的存在。
小猫事件之后,这家伙就安生了一段时间,直至到大黄突然出现在家里:
还是深更半夜,病得七荤八素的方钦挣扎着爬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猛地在一片漆黑里对上了那狗狗祟祟小圆眼;
那时候大黄饿得不行正翻箱倒柜找食物,而鳐鱼在房间里睡得天昏地暗……
虽然并不反对家养大狗出去捡小狗回来,但是一想到最后还是要自己背锅,免不了有些头疼。
“啧,算了……”
方钦顺手从柜子里抓了一把冻干塞到狗嘴里,心里盘算着过几天就带这小家伙去体检打疫苗——
毕竟是条活生生的小生命,不然全交给鳐鱼他实在是放心不下。
“对了——”方钦突然想起些什么:
“明天有个中央广场的商演活动,我兼职灯光师,你要不来看看?”
方钦说的商演活动的团体不是谁,正是那个唱“钱来钱来”的元气少女组合;那演出的舞台就搭建在音乐喷泉附近。
这不就是个好机会吗——既能接触到音乐,也可以在后台混个脸熟。
而且要是在那种氛围下,鳐鱼能重新捡起对梦想的热爱……
“不要。”鳐鱼一口回绝。
“我还没说完呢……”
方钦边拿出沥油架子把炸猪排放了进去,边在头脑风暴用什么理由把人拐过去比较方便。
头脑风暴的人还有一个:等下——钱来钱来不是姜晴最开始点的那首歌吗?
这家伙好像还挺喜欢这个组合来着,说不准是个好机会!
鳐鱼随手拆开一包鸡胸肉冻干就丢嘴里,气得大黄在一旁呜呜跺脚:我的!冻干!
“那我要两张票!”
呦,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方钦挑眉。
“咖喱猪扒两份——超大!”店员一声中气十足的吼叫回荡在小小的咖喱店里;
后厨马上就传来了炸猪排的滋啦声回应。
咖喱猪扒的魅力无人能挡,尤其是那股浓郁的咖喱味快把十里之内的游客都勾引过来。
郑洋洋和章昌坐在小角落里窃窃私语谋划了半天,直到小店人声渐沸时才起身准备行动。
“等下,我去躺卫生间!”郑洋洋抱着背包朝章昌神秘地挤挤眼——
两人一顿商量最后决定去个空旷的地方“施法”;再从咖喱店出来的时候郑洋洋换了一身黑褂子。
诡异的黑马褂配着脸上的油彩,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像是一个蹩脚的间谍;
但她手里还攥着让姜晴帮忙描画的符咒,到底是哪个国家哪个门派的招式?
章昌表示完全摸不着头脑。
而更摸不着头脑的还有姜晴:他完全看不懂郑洋洋给的符咒,但还是老老实实照着描了几十张。
“有备无患嘛!”郑老板振振有词。
现在正值章昌外勤时间,按照计划他要去人民公园附近巡视;
郑洋洋借机偷偷尾随其后观察“五点钟方向”,可一路上风平浪静,半点灵异的迹象都没有。
“奇了怪了?你还有奇怪的感觉吗?”郑洋洋躲在草丛里给章昌发语音。
“额……”章昌一时语塞:明明郑小姐奇装异服走在路上更惹人注目!估计现在也没人看他了。
“等会!发现目标!”
言罢,郑老板从褂子里掏出一把鲜红的麻绳悄悄朝着黑影靠近……
真是麻绳专挑细处断,命运戏弄大馋猪——
今天破天荒睡过头忘了吃早餐的周二在煎饼果子摊超前消费的时候被郑洋洋逮住了:
明明一路跟过来都相安无事,包子铺假装看不到,糖葫芦店不爱吃,就连在咖喱店他也忍住了,偏偏就折在这里!
正准备付钱呢,一根红色麻绳从天而降。
“?!”周二大脑空白了三秒。
他猛一回头,突然被一个满脸诡异油彩的大脸吓得魂飞魄散,立马尖叫着拔腿就跑——
不是!明明今天说好了要去找睁眼瞎破灾,这TM的血光之灾也太不讲武德了吧!来着这么快?
一声突如其来的尖叫划破公园宁静的天际,惊得枝头的鸟群扑棱棱四散飞逃。
正在不远处写生的姜晴手一抖,握在手心的哨子扑通一声掉进了河里……
“来了来了!”章昌闻声而来,恰好一把揪住了企图偷溜的周二。
周二畏头畏脑,见到来人赶紧把手机往裤兜里塞,这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怎么看都不像是清白的。
“怎么是你?”
周二一直都是所里的老常客,章昌对这小子印象深刻。
当然也不是什么好印象。
“救救我救救我!”周二吓得腿都站不稳:“有个女鬼……女鬼要来找我麻烦……”
郑洋洋麻利地给周二捆了个结实,这下再定睛一看:哪有什么鬼鬼怪怪的,这分明就是个大活人!
她顿时就泄了气——可恶,昨晚连夜恶补的驱鬼十大小技巧还有神秘术都还没派上用场,白忙活一场。
“你跟着我干什么?”章昌厉声质问,拿出了审讯时的气势。
“啊……那个这个……我……”周二也是老油条,章昌这个小把戏对他并不管用。
见状,“女祭司”摇着铜铃走近,边来还边嘴里念念有词。
而章昌好像完全看不见这女鬼一般淡定——周二哪见过这阵仗,一时间慌了手脚。
反正横竖都是死的,倒还不如一吐为快:
“有人付钱说让我跟踪你……”周二绝望地闭上眼睛。
“啊?”这下到章昌不解:他在南城无冤无仇,怎么会有人想要跟踪自己呢?
冒牌小神棍与机智国字脸彼此相互交换了个眼神:没有,俩人都没推算出结论。
“为什么?”冒牌神棍摇晃着铜铃,缓缓发问。
周二这小子满嘴跑火车,就连“大难临头”也是这死出,心再次一横:
“我觉得他应该是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