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赫章越来越频繁地叫江念参与他的重要会议。
他告诉她说:“你不必看他们的眼光,也不必说话,坐着看人听事就是了。”
她照做。
后来渐渐地,她从起初的文雅端正变得随意妄为。
哪个人说话听不顺耳,她就冷冷地看一眼,有的人怕她的眼光而一改说话的态度,而有的人,视她眼中钉一般恶狠狠地瞪她。
江念不为任何所动,她倒觉得有趣儿,自然法则在人群中体现地淋漓尽致。
若宋赫章为虎,宋陨就是那敏捷的豹子。
姜书棋所表现的,像是温顺的大象。
江念自己,她觉得自己是狮子。
有人如熊,熊力大无穷,手段残忍,虎熊相斗,则是他们宋家企业如今面临的局面。
江念看得出,宋赫章不做无用的任命,他身边的人,都是他看来在各方面有用的人,他在布棋,以混乱的家庭关系为障眼法,去为自己儿子清扫干净一切障碍。
江念想的多了,也就学会深谋远虑的本事,凡事留一手,留一线生机。
宋赫章闲来与她闲聊,“我的事儿,没告诉给他吧?”
江念低头浅笑,“近来忙,还没找到合适的机会告诉他。”
她抬起头来明媚地笑又说:“我看宋伯伯状态好得很,不像生病的样子。”
“哈哈。”宋赫章大笑两声儿,沉稳了口气又道:“近来查我病情的人有好几波,这事儿你怎么看?”
江念思来想去,这其中不乏试探她的意思。
可她不必在意,只需提出解决办法即可,她便回道:“让人们无端猜测只会为我们徒增麻烦,倒不如,就告诉大家身体无碍,无非是想要退隐生活。”
宋赫章盯着她看,敏锐的目光似乎已经将她任何思考都提前预演了一般。
他又问:“我如今的情况难道不是退隐?”
“这反而让他们断定我生病的事实。”
可不就是嘛,这就是现实。
然而现实与现实产生的问题又是两码事,凡是问题就总有解决的办法。
江念思忖着提议道:“宋伯伯整日里劳神费心做那么多决策,把人拉家里开会,这样做不就是向他们坐实您生病的事儿?”
“倘若,做个别人眼中真正的闲人呢?”江念提议道。
“叫人来家里打打球,下下棋,您平日里不妨多晒晒自己的退隐生活,钓鱼,种花,玩文玩…让别人看到您的确在享受生活。”
说罢,她紧张地抿嘴唇,这次竟然,她给大企业家提建议,可把她紧张坏了。
宋赫章在短暂的沉静后闷笑了两声,把玩儿手里的珠子,若有所思。
“就按你说的吧,我觉着不错。”他忽而开口道。
江念讶异地看着他,吞咽下紧张的口水。
宋赫章转椅背过身去,“回去你告诉那小子,别觊觎我的公司,有本事,就超越我。”
江念平静地注视着宋赫章的背影,她知道这是激将法。
她也知道,里应外合,帮他们父子铲除那些对公司异心的人。
她是桥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