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贿赂,这些事对吗?”
他目不转瞬地看着她,幽深眸光攫取了她的全部视线,全部思绪。
岑屿无法回答。
在他灼烧的目光下,无法回答。
她垂下眼皮,遮住眼底复杂情绪,冷声漠然地对他陈述道:
“监察委只能查财务造假。”
“我只要泰科博远的资金流水证据递给ICAC。”
“那你已经达成目标了。”
岑屿干巴巴地回了一句。她决定不再理他,拾起筷子,本着决不浪费自己钱财的原则,努力再吃点。
裴青岩却不放过她,直白眼神描摹着她侧脸,话语间又开始有意诱她:“岑小姐,今晚你还有最后一个提问机会,要问吗?”
啪。
岑屿重重地把筷子掷在桌上。
她很有些恼火,她在生很多人很多事的气,包括自己,完全不想再与裴青岩纠缠不休,索性呛声问他:“泰科博远付给Genbio的钱,最后去哪了?”
裴青岩猜到她会生气,会专挑自己答不上来的问。
可他想看的,正是她的愤怒。那样鲜活又纯净的愤怒,只一捧,就能濯清他于适才酒局间沾染的世俗罪恶气息。
“还在查,海外账户有些麻烦。但有一个人,或许知道更多。”
他答得镇定自若,面上几乎不显什么情绪,唇畔弧度却似有柔和。
岑屿见他还在藏着钩子,转眸瞪着他,干脆替他把话说完。
“——林臻东。你在跟踪他吗?”
“岑小姐,看来你们查得很深了。”
裴青岩眼底闪过一丝赞赏,也更拿定了几分岑屿的不甘心。
他心情不错地笑了一笑,抬手为她续了一杯气泡水,声音如丝缎般惑人地滑过岑屿的耳畔,盛情递出邀请。
“岑小姐,监察委只能查财务造假,但我们可以做更多。要不要,和我合作?”
“你还要做些什么。”
岑屿警惕地瞪着他,脑子里飞快盘算着他的下一步计划。她不觉得,这事还能和她扯上任何关系。
“我说了,刚刚是最后一个问题。”
“除非岑小姐答应合作。”
他唇畔笑意不减,亦是不退不让地直视着她,眸色愈深,明晃晃的引诱已经不加掩饰。
岑屿眉稍微挑。
现下,她猜不出事件全貌,也不知道他的全盘计划。可这道题,她会答。
她认真地迎上他的视线,坚决而果断地说出了拒绝。
“裴总,不必了。我有我的专业判断,也有我的工作职责。谈不上什么合作不合作。”
说罢,岑屿起身,借口去洗手间,暂时避一避他,也好缓口气冷静些。
*
手腕,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
裴青岩的力道大得在白皙肌肤上立时压出一片轻微红痕,见她轻蹙起眉,又立时卸了些力,只是仍是握着不放。
“岑小姐,这是你第二次拒绝我了。”
他仰起头看她。
包厢里那盏流光溢彩的水晶吊灯坠在他的瞳孔里,摔成划伤人心的无数玻璃碎片。
岑屿想挣开他的桎梏。
挣不开,他扣着她手腕的力道不着痕迹地加重,但眼眸里却仍是极尽温柔,他执迷不悟地又问她。
“再有一次,是不是就能答应了?”
声音轻柔得像羽毛。
突然明白,他不是问她,他也不要她回答,他只是在向天父祷告,在向她祈求,祷告得卑微虔诚,祈求得小心翼翼。
岑屿怕他这样的眼神。
他是高高在上的国王,不应当卑微低头祈求她的眷恋。
这爱意太沉重,太浓烈,也太不真实。
鬼使神差地。
岑屿没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