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戏霜原本还沉浸在男色的诱惑当中,当即警铃大作!
“我不是,我没有说过!”戏霜小声辩解。
“是吗?”点不信,他的镜头开始晃动,踢踏的拖鞋声穿出来,视频的光线变暗后又随着一声清脆的声音亮了起来。
点进了浴室,随手打开了淋浴,沥沥的水声响起。很快他身上就被水溅湿了,水水珠不断从他脖子上滑落,洇在了白色的体恤上。那层薄薄的布料近乎透明。
戏霜眼神飘忽,几乎是强迫自己别开眼。
“宝宝是你自己说想看我的,然后给我看。”
羞耻感蒙上心头,戏霜竭力狡辩:“我、我才没有,我是说,是说……”
明明是说以后给他看照片,哪里有说过现在当着视频脱给他看。
这种话戏霜怎么说的出口,还而且还是在宿舍里,郝阳阳又不是视频里演的新婚夜晚熟睡的丈夫。
点:“可是,我想看看你了,给我看看你的脚好不好?宝宝长得漂亮,声音好听,脚肯定也很好看,白白嫩嫩的,摸起来舒服吗?”
“宝宝,我的宝宝。”
“想让你踩我。”
“宝宝的脚狠狠踩在我的腹肌上好不好?宝宝……”
“宝宝让我看看你的脚好不好?”
!!!
我就知道!!!!
我就知道!!!
救大命啊!
从在游泳馆贺怀知盯着他的脚开始,他就知道!这个人!他!不!正!经!
他的脚……
猛烈地羞耻感冲击上戏霜的天灵盖,脚指头也不自觉地蜷缩了起来。
“不…要。”戏霜小声反抗,“不要在说了,我我也没说要给你看。”
“可是你答应我的,现在没有做到该怎么办?”
点的声线不自觉压低了,让戏霜敏锐地察觉到一股危险,不自觉慌张起来,跟着问:“那怎么办……”
“不听话的孩子是会被惩罚的。”点轻声道:“你也要被惩罚,好么。”
低低的声音仿佛引诱亚当夏娃偷吃禁果的蛇,试着引导他走入早就布置好的陷进中。
戏霜又想起了那晚带来足够刺激的梦,被人粗暴的按在床边……
是他接受不了的程度,不由重重的抽了一口气,妄想和一位向他吐出獠牙的衣冠禽兽好商好量:“可以换一种方式吗?”
“不可以,惩罚就是对你的惩戒,起到威慑作用,防止你再次犯错。我的出发点没有错,起因是你欺骗我在先,对吗?”
“这就是对你言而无信的惩罚。”
“……”
戏霜不自觉被点的语言套住。他也全然不算没有错,至少他……确实欺骗了点。
戏霜眼神巴巴的,好像在祈求谁的原谅。他抖了抖嘴唇,最终还是没有反驳。
“所以乖宝宝你愿意被我惩罚吗?”
“……”戏霜想反驳,他当然是不愿意的,但点说的有理有据,又言之凿凿,让他找不出任何不对劲的地方,只好小声的、扭捏的说:“那好吧,我、我怕疼,你不可以打我。”
点的声音又冷了一点,戏霜可以想象到他阴沉着表情的样子。
“乖宝宝,你要记住了,我们见面的时候就是惩罚你的开始,这是让你长记性,疼痛才会让你记住。”略微停顿了一下,像是怕引起他的反感,点轻声说道:“也只是微疼,不会伤害到你的身体。”
“那,那好吧。”戏霜还有点磕巴,不知道为什么稀里糊涂就扯到了什么惩罚什么教训。
直到挂断电话,戏霜的心率还在狂跳,捂着脸非常无措。
刚才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啊啊啊啊啊!
想到反正不会和点见面,那点害怕及羞恼没多久就被他抛到脑后去了。
·
周六,戏霜起的很早。
确切说是他一晚上没睡好,断断续续做梦。后面睡不着了,干脆换好衣服下楼跑步。
朦朦的雾中没有几个人,戏霜活动了一下手脚就开跑,沿着操场一圈一圈慢慢跑下来,等到起床的闹钟响起他才停下,距离他下楼过了快四十分钟。
他撑着膝盖喘了会气,擦掉额角的汗,边看着手机。不久前他收到一条信息。
昨晚他挂了电话就直接睡了,并没切回账号。
十几分钟前,点给他发了一张图片,初阳洒在空旷的操场上。照片中的操场正是他跑步的这个操场。
戏霜心里一跌,以为贺怀知是察觉出了什么。下意识张望四周,并没在操场见到他的身影。
【小方不方:?】
【·:从这里路过,看到太阳从那边升起,很漂亮。】
戏霜又认真看了一遍照片,果然和他说的一样,初阳操场对面的低矮的楼层中冒出来,绽放出无数道光线,人们逆着光在操场上自由的奔跑。
这是一张朝气蓬多,自由鲜活的照片。
【·:宝宝今天起这么早?】
【小方不方:嗯呐,等会要去给长辈帮忙看小孩。】
戏霜和点聊着天,边往楼上走,抽空还得看一眼行程。
之前的四方印在修好后就拜托同学帮他送去了做印屏。昨天手艺师傅发来的成品照片,戏霜看了,和他的交代的相差无几。便打算抽空把作品取回来,赶在截稿日之前寄出去。
他搜了一下手艺人工作室的定位,距离A大很远有点,看样子得明天去。
戏霜回到楼上,郝阳阳已经起来了,正一脸死相,“老王喊我去帮他个展搬东西。”
戏霜原本要去浴室冲个澡,听了他的话,拿出手机切换到大号,果然从半个小时前王芜就开始疯狂滴滴他,还弹了好几个语音,估计也是想喊他去展会帮忙。
戏霜给王芜解释完,就拿着衣服去了冲澡。
出来时,郝阳阳已经穿戴整齐,抢着时间挤进卫生间,含着牙刷一边问:“你今天怎么起来这么早?”
“到跑步。”
“你还真去跑步了?能跑赢贺神吗?”
“……”戏霜愣了一下,想到之前自己还许下雄心壮志,说要天天练跑步,然后踹翻贺怀知溜之大吉。没想到郝阳阳还记得。
现在的戏霜可是发过誓要做贺怀知的主人,自然看不上那些愚蠢的手段了:“我有的我的办法,能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他溃不成军。”
郝阳阳:嗯嗯哦哦啊。
戏霜有点气:“我去工作室了。”
“好,我要是早忙完就去找你。”
当前他们工作室是轮流排课,周末一人一天,既能兼顾工作室又能照顾到私人时间。
路上,戏霜啃了两个包子,急忙忙往工作室跑。
工作室在小区单元楼二层,戏霜一上楼就看到走廊上站着一个高大的身影,还以为是贺怀知,仔细一看才知道花了眼,背影还是很像的。
戏霜走近了,就发现两人有点区别。
站在他工作室门口的男生也很高,差不多和贺怀知旗鼓相当,但比贺怀知瘦,肩膀没有贺怀知宽,但被蓬松的夹克遮掩出了这个缺点。
而且两个人的穿衣风格明显不同。
贺怀之是沉稳大爹,这位一看就是清澈愚蠢的大学生。
男生听到脚步声,缓慢回头,见到戏霜的刹那,眼神中充满了惊喜:“你是这间书法培训班的老师吗?”
“对。”戏霜往后缩了一步,侧身从他和走廊的空隙挤过去。
“哦哦,对不起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男生立马识趣地让开空间,挠了挠头,等着戏霜开门。
一打开工作室的门,戏霜就让开路,等男生进去了,他猜跟着进去。径直走到写字桌前,不动神色地侧过了身子。
戏霜警惕:“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是想来学写字的。”
“你?”戏霜听到了天方夜谭,上下打量站在工作室的男生,行为举止完全没一点和文静挨边。
戏霜想象他规规矩矩坐下写字的画面,就像猛虎嗅蔷薇。
他真的能静下心来吗?
戏霜半信半疑。
或许是戏霜的表情太好猜了,男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感觉自己性格太急躁了,所以想来打磨一下性子。”
“哦对了,您是A大是学生吧?我也是,这是我的学生证。我打听到老师您的工作室很厉害,所以特地来拜师,老师你觉得我能学好吗?”
男生从兜里掏出了一张学生证,照片和男生的脸如出一辙。
戚、巡、阳。
戏霜眯眼,有点耳熟,但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不过确定了男生的身份不是什么居心叵测的人,他才悄悄放下手心的铜镇纸。
“如果你有心,可以先来试试看。”
戏霜不敢打包票,毕竟戚巡阳一看就不是能安静下来的那一类,但人家潜心来求学,一大早就等在门口了,他也不好拒绝。
和戚巡阳简单地介绍了一下工作室的老师以及上课安排后,戏霜就让他穿好围裙,站一边练线条去了。
住在小区的学生陆陆续续来了,扯着嗓子和戏霜问好。
一一给他们讲解完例字,布置完学习任务后,已经到了大上午。戏霜是喝水的时候,余光撇见那个大高个,才想起被他扔在脑后的新学生。喝完水,他便走了过去。
初学毛笔就是练基本功,横竖画圆之类的。
和猜测的一样,戚巡阳根本不是耐下性子写字的人。大字写了三张,竟没一条横线是能看的。
戏霜按捺住跳动的额角,让戚巡阳站在一边,再次示范。
“笔一定要立起来,保持平稳,逆锋,回,慢慢走,慢慢抬起来。这个过程手抖是很正常的,练习就是训练手部的肌肉线条,清楚了吗?戚同学。”
“……”
“戚同学?”戏霜又叫了一声,还是没听见回答,撇头一看,戚巡阳竟然在发呆。
戏霜:“……”
像极了上毛概的他,一看就是个知识混子。
好在戚巡阳及时补救的态度很诚恳:“对不起,老师,刚才是我不好,第一次接触这些,就像在云里雾里。可以让我适应一下吗?等会您能站我旁边指导我吗?看看哪里不对。”
戚巡阳表现的像个虚心求学的学生。
好吧,戏霜只好站在他身边看他画横线,时不时纠正一下。时间稍微久了点,对面的小朋友就开始说闲话。
“你看那个人好蠢哦,画横线还要戏老师看着。”
“你看他写的,哈哈好丑,跟臭狗屎一样。”
“嘘,小点声,等会戏老师听见了。”
“那我们别说了,等下戏老师又发火。
“戏老师好凶,怪不得没有对象。”
戏霜:“……”
戏老师已经听见了。
戏霜的额角隐隐跳动。
好在戚巡阳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老师你看,这个线条写的很好看。”
戚巡阳指着写的最好的一条横线。
其实对于戏霜来说尚未达到标准,不过对比他之前写的已经有了很大的进步,戏霜不愿打消学生的积极心,违心夸奖:“写的真好,可以继续保持。”
“好的,谢谢老师。”戚巡阳眼睛一亮,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戏霜暗自松了一口气,还真是好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