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的振动让他不得不暂时停下,转身出了房间赶到一条没有旁人的隐蔽通道,看到了等在那里的金发青年。
“降——”
一个音节刚出口,对面的上司狠狠瞪了过来,西装青年一个激灵,立刻压低声音并改口:“安室先生!”
“风见。”波本——或者说降谷零看着他叹了口气,“怎么样?”
在发现可能有炸弹之后、信号被屏蔽之前,他就给公安传递了消息,一方面是告知他们有袭击的事,另一方面也是想尝试在事件结束之后趁着还在海上,对处于孤立无援状态的维特或莱伊做点什么。
凡是他见过的组织成员都在公安有相貌特征记录,在警方的船上属于绝对的主场,应该算很好的一个机会。
“那个诸星大一直和女伴一起待在人很多的区域,没有单独行动。”风见裕也汇报自己的监控结果,“他还和之前在游轮上控制了局面的美国警察有交流,那位女士认为他是很有正义感的侦探。”
降谷零没忍住嗤笑了一声,随后就头疼起来,就算公安做事不怎么讲究,也不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无故抓人,尤其里面还有一众刚刚劫后余生情绪不算稳定的社会名流,和一个刚帮了大忙的外国警察。
想到后者他神色一沉:“那个美国人什么情况?什么时候入境的?”
“我们的人和她交流过了,她只是个地方警局的普通警察,有正规旅游签证,看上去确实是来度假的。”风见裕也对朱蒂完全没有怀疑,“她说她的假期只有半个月,还有四天就结束了。”
“盯着她,直到确认她正常出境。”降谷零顺手布置了一个盯梢的任务,随后定了定神,“让你注意的另一个人呢?”
风见裕也神色一苦,低头道:“抱歉!我们没有找到他。”
“没找到?”
“对,几艘船都仔细找过了,没有像他的人。”
一个在人群中没办法动手,一个干脆不知所踪,降谷零狠狠皱眉,又想到那艘受了损伤、最早也要后天才能被工作船拖回港口的游轮,心里不确定起来。
那家伙总不能还在那艘已经坏掉的船上吧?
——长泽遥确实还在游轮上。
目标社长夫妻两人去世,儿子作为杀人犯被逮捕,虽然他们的遗体有被警方带走准备安葬,留在船上、尤其是爆炸点附近房间里的遗物却没有人清点。
他原本就准备查一查山田惠子的遗物中有没有什么信息,这会儿警方的船因为载了乘客已经远去,用于将游轮拖回港口的工作船又还没抵达,整艘船上空无一人,倒是方便了他搜查。
山田社长一家的房间在有炸弹房间的正上方,在之前的爆炸中也遭到了一些破坏,好在没彻底塌掉,他最后在里面找到一个加密的硬盘和一把带保险柜编号的钥匙,都是山田惠子的物品。
这艘游轮还会被拖回去修理,不能留下太多有人翻找过的痕迹,他拿到需要的东西后就及时收手并将房间恢复原状,最后回到了甲板上。
事故过后,原本热闹的游轮变得寂静无声,放眼望去只能看到无边的天空和海面,已经停止运行还有些破破烂烂的轮船仿佛一座孤岛,岛上的人没有任何离开的途径。
对独自飘在海上的人来说,无尽的天空和大海就是全世界。
长泽遥却不着急,任务已经结束,他放松地在甲板上看了一会儿风景,然后用手机拨通了自己等待的电话。
“我已经到附近了。”苏格兰的声音从电话另一端响起,平静里带着点淡淡的迟疑,“不过我看到有警方的船?”
“嗯,发生了一些事故,他们来撤离乘客。”长泽遥倚在甲板的栏杆边,望着海面的湛蓝,笑了声,“我现在一个人留在游轮上,要是你没来,我就走不了了。”
“明明是你自己早就安排了直升机。”苏格兰语调轻快地调侃了一句,随后像是有些疑惑,“我记得你之前说过波本和莱伊也在?没看到他们。”
“波本想把服务生的身份做到尾,莱伊和一个外国警察打了照面不能直接消失,都去警方的船了。”说到这里他轻声道,“等那些船走远后你再下来。”
“我知道。”苏格兰应了一声,又和他有意无意地聊了五分钟,最后笑了一下:“我到了。”
话音刚落,有机械引擎和螺旋桨的声音由远及近。长泽遥抬头,只见一架漆黑的直升机在游轮上空盘旋,随后停留在自己正上方不远处。飞机舱门打开,抛下了长长的一截软梯。
黑发蓝眼的青年站在舱门边上,远远注视着自己。
这个距离本应是看不清楚的,长泽遥与他对视 ,却觉得自己浸进了那双眼睛里。
就像沉进了无边的天空和海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