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曲明瑶摊手,原本的匕首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我不曾带人过来,单凭我一人也没有本事抓住你们。”
曲明瑶如实道。
曲长言见此,眼神微微松动了几分,加之曲明瑶先前的确也不曾做过什么伤害杜云渐的事,曲长言先入为主地多信了她几分。
“那你今日过……”
“我只想问你一句,北域亲卫秘密潜入盛京,是否有你的手笔?”
曲明瑶打断了曲长言别别扭扭的文化,当机立断地问。
李太后手下的势力的确不容小嘘,但在她的关注下能这般如鱼得水,没有其他势力的助长曲明瑶是不相信的。
“三哥。”
看出曲长言眼中的动摇,曲明瑶也明白了个大概,她叹了口气劝道:
“你不告诉我,我也可以猜到,此刻我站在这儿,便是已经猜到了一半了。”
“是,但我只是在那个老东西的人手身后推波助澜了一下,帮他们隐去行踪而已,反的是太后,是那皇帝的亲娘!”
说到最后,曲长言还是忍不住怒吼,心底多年的委屈一瞬间爆发出来。
他一心想博得父皇的关注和在意时,他们都打压他,不在乎他,后来他又了心仪的人,又被他爱重的父皇夺了去,当初口口声声说他不敬君父有谋逆之心的祖母如今联合他人来造反。
他怎能不恨?
“是你,还是秦弈?”
曲明瑶只问了这一句,这才是今日她过来的主要目的。
李太后和莫如殷固然联手,但在不惊动华兴的前提下能这么快将大批的军队弄到城外,一定少不了别处的帮衬。
“你的推波助澜,是仅代表你,还是代表了你的主子?”
曲明瑶沉声问。
若是代表秦弈,那么就是大豫有心要联合北域一同灭了华兴,她于秦弈而言便不过是一枚接近华兴的棋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
一想到那个雪夜里,青年沾满雪花的青丝和眼神中倒映出的她的影子,曲明瑶只感觉心被狠狠揪起来一般隐隐作痛。
如果真的是秦弈的意思,他不会不清楚宫变对于她一个住在宫中的华兴公主是多致命的打击,这意味着他在大豫和她之间选择了大豫的利益,她的感情,或许又所托非人。
“他知道吗?”
曲明瑶又问了一遍,最后还是不免有些声音颤抖,她不想面对,也不敢面对真相。
曲长言盯着曲明瑶看了半晌,到底还是败下阵来。
曲长言摇头 “他不知情,是我瞒着他做的。”
听到这个回答,曲明瑶揪起来的心才缓缓平静下来。
“对不起。”
曲长言低头,掩饰眼中的失落。
他自然知道曲明瑶无辜,或者说,在这场战争中,牺牲的百姓和宫妇大多都是无辜的,作为华兴子民,他实属不配为人,但他只想救回自己心悦之人。
他的前半生都在一心得到宣景帝的重视,他挑灯夜读,在宣景帝考教功课时从一众皇子中脱颖而出,不曾得到宣景帝敷衍的一句夸赞;成年后,他出宫体察民情,次次打着宣景帝的旗号,为宣景帝收揽民心,得不到半分重视;他此生唯一一次如别的皇子一般向宣景帝讨赏,便是想娶杜云渐为妃,可非但没有如他所愿,甚至还不得已被冠上了谋逆之名。
“人都是自私的,我只想带云渐走,我说过会带她离开!这一切都是皇帝自找的。”
曲长言的肩膀颤抖着,他低着头,看不清面上的表情。
“我到晋王手下,便言明了身份,我知道四国之间必有一战,我请求他将我留在身边,我愿意放弃身份,为大豫做事,只求有华兴宫乱一日,能让我救云渐出来。”
他辗转逃命,最后被秦弈所救,成了秦弈身边的幕僚,唯一的目的便是能救杜云渐。
杜云渐起身,从身后牵住了曲长言的手,无声的给他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