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幼偏头企图躲开他的手,“除了那档子的事,还有什么好问的?”
“你这么想也没错。”殷霜捻起李幼肩上的一缕发丝,凑近闻了闻,“不如做完再聊?”
李幼脸色瞬间变了,又怕又屈辱的神情交织在一块,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畜生。
那声音听起来颇为气愤,而殷霜就喜欢看他这副模样,有趣,灵动,鲜活。
殷霜倾身,带上惯有的表情,继续逗弄着李幼,“古人有云:从耳目欲者,奸淫掳掠者,背信弃义者,不忠不义者,皆为禽兽。”
殷霜搭上扶手,用力一拽,连人带椅的转了个方向,“陛下认为我是那一种呢?”
李幼不语。殷霜凑得更近,笑着说出羞辱人的话:“陛下,如果我真是畜生,那你被畜生弄过又算什么?”
笔墨纸砚被慌乱的挣扎碰落一地,殿内异动,却未曾引来一人的注意。
殷霜掐着李幼的脖子,将他按在书案上,欣赏他因缺氧而痛苦挣扎的模样。
他不爱男色,也不爱李幼,但他就是不肯放过李幼。眉毛上挑,巨大的愉悦填充了殷霜的变态欲望。
等李幼快被掐昏过去,他才松开手,从怀里拿出一张帕子擦拭手掌。
“我再给你次机会,好好想想这次该怎么说,说错了,那就玩死你。”
胸腔起伏,氧气被大口大口吸进肺腑,仿佛又活过来了。
李幼甩了甩头,不敢再说叛逆的话。他知道殷霜说到做到。
往时他敢在殷霜面前叛逆,也不过是边说边揣测他的容忍底线。这次正好踢到石头了。
可李幼永远不会知道,殷霜这次并不是发怒,只是他刚好碰上对方的发病期。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皇姐身边,你想对她做什么?”
“好问题。”殷霜低着头,“宫中人多眼杂,我若贸然出现在你面前,岂不是引人怀疑?我虽不介意,但还是嫌麻烦的。如此,我便要借长公主的手来见你了。”
他将帕子随意一丢,弯腰抱起李幼往床边走,“不过你放心,我不会对长公主做什么的。”
单膝跪在床缘,他把人放下,解开自己的外袍,然后顺手拨下钩子上的床帘。
李幼不做声的往里面缩了缩,又被殷霜扯了过去。
他闭上眼睛,认命地接受下面发生的事情。但等了会儿,殷霜只是带着自己躺倒在床上,扯过被子一盖,就没了动作。
李幼不太理解对方的举动,但也乐得享受。身子悄悄朝里面挪了挪,很快又被抱了回去。
温热的胸膛随着声音颤动,殷霜道:“别动,我不弄你——等你好了,日后有的是时间。”
李幼闻言皱起眉头,随即问:“你要留在宫中?”
“嗯,住一段时日。”他慢悠悠道:“明日还得陛下出面将我从公主那要过来。”
即使李幼内心十万个不愿意,但殷霜说定的事情向来都不能变。
寝殿安静了下来。李幼背对着殷霜,没有丝毫睡意,慢慢琢磨方才的对话。过了半个时辰,他忽然意识到什么,转过身去,轻轻地摇了一下已经合眼的殷霜。
“你是入宫来帮我的。”是肯定的语气。睁开眼的殷霜笑了下,示意他继续。
“我的身边几乎都是你的人,所以我做什么你都一清二楚。那么我有什么难题,你自然也清楚。”
“你倒不算太笨。”殷霜认同道。
李幼没应他这句,平静道:“这次死的人会很多,我手上筹码不够。你要帮我的话,恐怕要折掉很多东西。我明白你不会白帮,所以这次你又想要什么?”
“若你肯给,我定会不留余力地帮你。”殷霜对他道:“我要一份盖着玉玺印的空白圣旨。”
一份盖着玉玺印的空白圣旨可太有分量了。殷霜几乎可以凭着它做成任何事情,这是个巨大威胁。
可李幼一点说不的机会都没有。现在的他命不久矣,权势又尚弱,周围可信可用之臣只有陶嵩一人。
群狼环伺,蠢蠢欲动。
而殷霜来历成迷,却手握庞大的势力,甚至连孙珩行都忌惮他几分。
殷霜比其他人更危险,却也比其他人更强悍。
他如果要短时间内提拔陶嵩,眼下没有比他更合适的人了。
李幼不自觉捏着手指,犹豫再三还是同意了,他道:“我已经应许你了,你说过会尽全力帮我的,不可食言。”
殷霜问:“你想要我怎么帮?”
李幼认真地看着他的眼睛,“我要你一年之内助陶嵩坐到御史大夫的位置。”
毫不意外,仍是如此。被人卖了还一心帮着别人数钱。
殷霜冷眼旁观,看着他亲自往火坑里跳。
这棋下得越来越有趣了。
他忽然道:“我记得孙珩行给了你一个承诺吧,你怎么不去找他兑现?”
孙珩行的名字乍然这么一提,令李幼内心刺痛了下,他沉默许久才道:“那个我还有其他的用处。”
*
次日,李幼去了长门殿,说明了来意。
“要人?”李微玥把园艺剪子交给旁边的心腹,英气妩媚的眉宇间有点不解,“皇弟要什么人?”
“昨夜送粥的小寒子。”李幼道,“他心性沉稳,办事又妥帖,朕甚是喜欢。”
李微玥明了,道:“小寒子确实是个可心的人,能被皇弟看中也是他天大的福气。邢菱,将他带过来吧。”
殷霜很快被带了过来。他跪在地上,听着李微玥说话,话里话外全是敲打之意。他装作很认真的模样,恭恭敬敬地行礼称是,随后便跟着李幼离开了长门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