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所有人入席,坐在主位上的王蔼缓缓起身,沉重道:
“请诸位前来,就是想请各位帮帮吕老兄。”
陈慈音借着举杯的姿势偷觑主座。其态度之诚恳,让她有些惊讶。要知道,王蔼身居高位已久,傲慢因子早就已经融进了他的骨血里,居然能为了吕慈放下自己的架子。
原来恶人也有真心啊,陈慈音偷偷斜了旁边坐着的王并一眼,默默盘算着。
风正豪自然不会让王蔼的话落在地上,立刻表示支持,并有条有理地讲述了这次计划。
来蹭吃蹭喝的哪都通一行人没什么话语权,但都纷纷表态,展示了自己的决心。
就连一向社恐的张灵玉都硬着头皮给王并敬完了酒。
这么一圈下来,也该轮到她发言了。陈慈音清清嗓子,正准备来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没想到风正豪却先她一步说话。
“小陈,你作为在场唯一熟悉双全手的人,任务艰巨。”风会长郑重其事道,眼镜反射出冰冷弧光。
这搞得还有点沉重呢?陈慈音一时间有些不知所措了。
她一个辅助,能把什么重要的任务交给她?
一颗心悬在空中不上不下。
“此次任务,你就负责保护王并少爷,与他随行作战,可行?”
此话一出,陈慈音大跌眼镜。
她不明白这两句话存在什么逻辑,说到最后,就是让她做王并的奶妈和血包。关键时候替他垫背,反正她拥有双全手这个复活甲。
还真是,没把她当人看啊。
虽然憋屈,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陈慈音站起来,粲然一笑,单手倒了一杯酒饮下,算是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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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千万机灵点,遇事别逞强,千万别因为一时冲动逞英雄……”
整整一下午,王也这个人已经在她耳边念了整整一下午了。
“王也,王道长,王大爷!我真的记下了,您别念了,哎呦!”陈慈音双手合十告饶。
“您别听那人瞎掰扯,谁的命不金贵?”王也越想越烦,几个大老爷们儿合起来欺负一个小姑娘,要不要脸。
正经商量也就算了,上来就让人替他们卖命,凭什么?
“我的命最金贵。”陈慈音学会了抢答,但看到王也仍然不忿的神色,继续解释道:
“王也,其实风会长有替我考虑,之前我把王并得罪了个透,正好可以借此机会赔罪。”
“得罪了又怎样……”
王也没有再说下去,他心里门儿清,这种赌气的话说出来也没啥用,可就是憋闷得慌,胸口像堵了一块大石头,压得他都快喘不过气来,甚至恨不得当场撂挑子,这事儿爱谁管谁管。
“不能轻易交恶,尤其是与小人。这个道理,道长你不会不明白吧?”
陈慈音将止血绷带收纳起来,拉紧了双肩包的拉链
“我明白,我就是……”王也只觉喉头被人捏住,酸涩地说不出话。
“心疼你。”低沉的声音压抑着难过,王也甚至开始埋怨自己的无力,没有足够的实力将所爱之人保护周全。
用于察知对方安危的鎏金细绳被王也一圈一圈地牢牢系在她的手腕上。陈慈音将手伸到阳光底下,细细端详细绳反射出的光芒。
原来,被人珍视是这种感觉。
“相信我,我可以解决!”陈慈音的语气坚定温柔。
她一路走到现在,靠的不是谁的庇护,而是自己的坚韧与勇气。
她要去做的事,就一定可以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