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不可以继续喜欢我。”
话落,如同一粒石子掉入她的心湖,泛起圈圈涟漪。陈慈音托着下巴,开始仔细观察王也的状态。
一生内敛的道长,居然能说出这种死皮赖脸的话,喝蒙了吧。
但这样的王也,确实比平日生动有趣,陈慈音生了玩心。她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张白纸和一支笔,摊在王也面前。
“来少爷,口说无凭,咱得立个字据,你打算给我多少房啊?”
陈慈音本来只想逗逗他,没想到王也居然真的认真思考起来:“要不北京每个区都来一套?我家还有一个庄园归我名下,你要不要?”
陈慈音闻言,眼睛瞬间瞪得溜圆,王也活活就是一散财童子啊!
“少爷,你这么败家,你爸知道吗?”
他爹要是知道他因为一个人动了还俗的念头,只会恨不得牢牢用钱将他栓住。
王也恍若未闻,认真地将房产一笔一划写在纸上——
1.朝阳区.东山墅;
2.海淀区.紫玉山庄;
……
6.东城区.王也。
陈慈音的目光顺着那一行行字迹滑落,冷不丁瞧见第六条,先是愣了一瞬,随即反应过来,“扑哧”一声笑了出来,整个人趴在桌上,双肩止不住地颤抖。
“你怎么还夹带私货呢?”陈慈音抬眸看向王也,嗓音里满是揶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被发现了,王也看着特意写得很小的第六条,懊恼地抿嘴不说话。
一时间,四下里安静了下来,唯有微风轻轻拂过树林,发出“簌簌”的轻柔声响。月光毫无保留地洒在两个人的身上,陈慈音笑着笑着就不笑了。
因为,她看到了月光下——王也那双不曾被醉意沾染,清明的眼睛。
“你认真的?”她听到自己的嗓音有些生涩。
“嗯。”王也甚至不敢和她对视,心里就像有一万只蝴蝶呼之欲出。
时间往前拉四个小时,他与陈慈音互道晚安离开之后,就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力气,面无表情地瘫在沙发上一动不动。
张楚岚了解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后,大肆嘲笑了他一番,最后建议他借酒消愁。
王也拿着酒十分踌躇,他知道自己喝完酒是个什么傻样,这大半夜扰民就不好了。今夜月色不错,与其戒酒消愁,不如看看月亮。
他走到庭院,就看到一个人坐在石桌前戳计算器唉声叹气的陈慈音,手边还放着一瓶五粮液。
看着陈慈音一个人,对着手机计算器愁眉苦脸,时不时仰头长叹的模样。王也心中莫名产生了一种冲动——有些事情,是不是可以借着酒精的作用,说出来。
无形的力量驱使他,打开了那瓶度数极低的鸡尾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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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微凉的晚风不知何时吹散了他浅淡的醉意,迟来的羞耻感就像电流般遍布在他的四肢百骸。
“你认真的?”陈慈音看出了端倪。
“嗯。”他缴械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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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也是认真的,他没有醉。
这个事实让陈慈音大脑空白,喉头发紧。
“你,喜欢我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嗯…”王也双颊发烫,一颗心蜷成一团。终于,他受不了漫长的宁静,又想拔腿开溜。
“哎!”他的卫衣帽子被陈慈音一把扯住,整个人被强行摁回座位,陈慈音一张脸凑得极近,恨铁不成钢地瞪着他,“道长,你能不能勇一点?”
陈慈音拿起笔,在王也写的“房产单子”上一顿划,笔停,将纸拍在王也面前。
“我也是认真的,我只要第六条!”
女子直率的告白带着凉爽的秋风吹进王也的心脏,他一时间忘记了呼吸。
纸上,其余五项已被黑笔利落地划去,独独留下“王也”二字。
她只要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