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个名字,陈慈音的眼皮倏然颤动。当时,是风正豪识破了她双全手的秘密,并且承诺会帮她保密。
但那完全是出于风会长自身的江湖义气,她与天下会,至今还没有利益往来。
所以,风正豪会是来帮她的吗?
陈慈音低着头,眼睛却悄悄往外面的方向看。风正豪步履稳健,不疾不徐,但经过她的时候,却不经意停顿了一下,眼里的关切正好与她对上。
真是来帮她的,陈慈音心中确定。
但悬在她心中的石头并没有就此落下。说实话,陈慈音并不想让风会长来救她。不仅仅是因为她不想承情加入天下会,更因为风家与王家微妙的关系。
同样是拘灵遣将,为什么当初风星潼会惨败,她不认为王并的天赋比前者高出多少。他们两家之间的渊源龃龉,恐怕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浅。
但,既然如今局面被风正豪打破,她或许能找到逃离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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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呦,风老弟今日怎么有时间来我这里?”王蔼皮笑肉不笑地招呼着,示意下人给风正豪看座。
“听说令孙要娶妻,小弟是来送贺礼的。”风正豪嘴角噙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神色从容。
“哼,娶妻?就她也配!”王并一听这话,顿时像只被激怒的斗鸡,扯着嗓子暴跳如雷,脸上一阵白一阵红。
风会长是个聪明人,没有当众与她相认。至于王并,她得好好利用这个易燃易爆炸的小少爷。
想到这里,陈慈音变幻表情,抬头露出讥讽的神色:“切,我也瞧不上你,毕竟只是一个只能被我摁在地上摩擦的废物。”
“你!”。王并果然被激怒了,一把揪起她的衣领,身后燃起黑色的气焰。
就是此刻,一只黑黢黢的蛊虫如一道黑色闪电,“嗖”地钻进了王并的衣摆,瞬间嵌入他的皮肤。
王蔼瞬间暴起,一股排山倒海般的强大威压,如汹涌的潮水向陈慈音席卷而去。
陈慈音顿感周遭的空气仿佛瞬间被压缩成了实质,好似有一双无形的巨手,狠狠挤压着她的身体,五脏六腑被搅得翻江倒海
“王老,您……您最好赶紧收手。”陈慈音紧咬牙关,强忍着涌上喉头的阵阵呕意,从牙缝中艰难地挤出这么一句话,“否则,您的孙子也别想活。”
“你,你怎么敢!”王并察觉到自己身体的变化,更加愤怒,五指掐住陈慈音的脖子,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并且还在一点点收紧。
“没错,我确实无依无靠很好拿捏,但同样,我也无牵无挂,没什么好顾忌的。王老先生,若我死了还能拉你孙子一起陪葬,对我来说挺值的。”陈慈音大口喘息,眼睛死死盯着王蔼。
无声的对峙,王蔼终于被陈慈音决绝赴死的态度震慑住了,沉默良久,缓缓开口,声音冷硬:“王并,松手。
“为什么!”王并委屈地看着突然妥协的太爷。
“松开。”
王并察觉到太爷强硬的态度,终于放开了钳制她的爪子。
“咳咳。”陈慈音犹如重获新生,大口呼吸新鲜空气。
“王老,只要您放我一条生路,您孙子必定安然无恙。”她不敢有半分松懈,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干涩沙哑的嗓子眼儿里硬生生挤出来的,那嗓音,就如同砂纸在粗粝的木板上剧烈摩擦一般刺耳。
王蔼眉头微皱,眼神发冷,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现在已经极为不悦,耐心已濒临至极限。
“小姑娘,你可知你在威胁谁?”坐在一侧的风正豪蓦然开口,嘴角带笑,镜片却反射出毫无温度的弧光。
陈慈音不知道风正豪心里怎么想的,出于谨慎,没有说话。
“王老,小辈无意撞见如此一幕,心中惶恐。不如,将这个有些顽劣的姑娘交给我处理。天下会有手段让她屈服。”风正豪的态度放得极低,王蔼的脸色稍缓。
王蔼微眯着眼睛,沉思良久。风正豪虽然实力不如他们,但却又一番经商头脑,说不定可以兵不血刃地将陈慈音拿下。
再者说,即便到最后事情闹得不可开交,那也是天下会惹得一身麻烦,他们王家大可以置身事外,坐收渔翁之利。
一番思来想去之后,王蔼嘴角勉强扯出一个略显僵硬的笑容,缓缓开口道:“那就有劳风老弟了。”
“务必在一日之内,让她交出蛊毒的解药。”王蔼紧接着又补上一句,语气不容置疑。
“那是自然,王老前辈放心。”风正豪微微欠身,应承得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