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烨，别喝了。”虞随一把夺过沈烨手里的酒杯，吃力地扶着他摇摇晃晃的上半身，“坐都坐不稳了。”
“爷爷，您也别喝了，喝多了对身体不好。”
虞建国酒量比沈烨好得多，现在意识还很清醒，“好好好，不喝了不喝了。”
“乖乖，你扶小烨去休息会儿。嫂子，你也去坐会儿，我收拾桌子。”
袁美英闲不住，跟虞建国一起收拾桌子了。
虞随架着沈烨回了房间，一把将他推在了自己床上，“臭沈烨，重死了。”
“嗯？随随？”沈烨抱着虞随的被子蹭了蹭，“随随，随随......”
“随个屁。”虞随没好气踹了他一脚，准备出房间时，吃饭前弄的纸团和脏衣服还躺在地上。
虞随下意识看了眼自己的肚子，肚子上似乎还留着那玩意的温度。
虞随搓搓肚子，红着脸把纸团扔了后，找了个袋子把脏衣服装起来。
他想帮忙洗碗，但被虞建国和袁美英从厨房赶了出来，干脆就拿扫帚来扫地。
“三儿，你说沈烨是不是有心理阴影？”
“什么阴影？”
“他明明看懂了我说什么，就闭口不提。”虞随把垃圾扫进簸箕里，叹了口气，“也不怪他，他爸爸妈妈就是在出省打工的路上出车祸没的。”
沈烨爸妈是在一辆公共汽车上出事的，当年那辆车行驶到跨江大桥上时，车子因为失控冲进了桥下的江里。车子上几十个人，男女老少，只有两个幸存者。
那时网络还没现在发达，这件事只在当地小范围传播了一小段时间，很快就被压了下来，沈烨和奶奶得知两人的死讯都是在快一个月后。
当年袁美英带着沈烨去到当地政府拿自己儿子儿媳的骨灰，想知道公交车到底为什么会突然失控，要个说法时，却被人塞了五千块钱后赶了出来。
沈烨自那以后再也没离开过云山村。
后来袁美英看他长大了，怕他一直留着云山村会耽误前程浪费青春，劝他出去闯一闯，但沈烨就当没看懂袁美英在说什么。
“随随，你在哪？”
虞随刚放下扫帚和簸箕，房间门被嘭的一声打开。
某个醉鬼扒在门上一声声喊着虞随。
“随随......随随......随随！”
虞随跑过去，捂住他的嘴，“别叫了，我不是在这吗？”
“嘿嘿。”沈烨抓着他的手，在他掌心舔了一下。
虞随瞪大眼睛，嫌弃地狠狠拍了沈烨两下，“沈烨！我刚扫了地，手都没洗！！！”
“嗯？”沈烨什么也听不清，抱着虞随，从嘴唇舔到了脖子，手也开始不老实。
虞随惊得头皮发麻。
这还在房间门口啊！！！
“乖乖，你们干嘛呢？”洗完碗和锅的虞建国出来就看见虞随和沈烨抱在一起。
虞随背对着虞建国的，他赶紧把沈烨那只在自己肚子上乱动的手给扯了出来，微笑回头，“爷爷，沈烨......哥哥他发酒疯呢。”
“哎，年轻人，酒量不行，得练。”虞建国道，接着，他又补充，“乖乖，你就别练了哈。”
虞随笑着点头。
“老虞，我家里那几只鸡鸭还等着我回去喂，小烨就麻烦你们照顾一会儿，等他酒醒了让他自己回去就行。”
“行，嫂子你去忙吧。”
虞建国戴上草帽，扛起锄头，“乖乖，爷爷去菜地里看看，你在家好好照顾一下你小烨哥哥，知道了吗？”
“嗯嗯嗯！知道了！”
虞随把撒酒疯发无赖的沈烨重新弄回了床上。
“沈烨，沈烨。”虞随拍着他的脸。
“嗯？”沈烨握住虞随的手，两只眼睛慢慢聚焦。
“沈烨，你喝醉了，先睡会儿。”看沈烨清醒了一点，虞随让他脱鞋先睡一觉，“等你酒醒了我们再聊聊出去找工作的事。”
“睡觉？”沈烨眯着眼盯着虞随的嘴唇，努力分辨虞随说了什么，“酒醒？出去......找工作？”
“哇塞！”虞连连点头，朝沈烨竖了个大拇哥，“看来你也没醉那么死嘛，赶紧睡觉！”
吃饭的时候沈烨一直喂，虞随吃得有点撑，“你快睡，我去消消食。”虞随拍拍他，起身准备离开。
“随随，别走！”
才刚站起来，手腕就被沈烨攥住。
“哎——”
虞随被他拉了一下，跌在了他身上。好在有他这么个肉垫垫着，没磕到碰到哪里。
“随随，别走......”
“沈烨，你这个醉鬼，别用这么大力气，勒得我喘不过气了！”虞随扭动着身子想要挣开他的手，可他越是挣扎，沈烨手上的力气越大。
沈烨从身后环着他的腰，脸埋在他颈窝里，一直念叨着让他不要走。
虞随掰了好几下，以他现在的身体素质，哪里能跟一身牛劲的沈烨比！
虞随放弃挣扎，再挣扎下去明天他腰上不得青一大片。
可能是感觉到他没有再挣脱的意思，沈烨手上也松了点力道。
“随随，我们不走好不好？”身后沈烨声音有些哽咽，“随随......”
虞随心像是被什么揪了一下，他垂眸，叹了口气，在沈烨怀里转了个身，和沈烨面对面抱着，轻声哄道：“好好好，不走不走，哭什么，不准哭。”
可是沈烨听不见他说什么，抱着他过了很久，情绪才稳定下来。
“随随，不走。”
“嗯。”在他怀里躺久了，虞随困意上头，点了两下头就闭眼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外面天都暗了。被子里只有他一个人，沈烨不知道什么时候走的。
虞随也不知道自己和沈烨什么时候睡过去的，醒来时外面天都暗了，被子只有他一个人。
“阿嚏——”
“阿嚏——”
“阿嚏——”
虞随刚从被子里爬出来，就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虞建国本想来叫虞随起床吃饭，走到门口，听见虞随喷嚏打个不停，赶紧开门走了进去，“乖乖，又着凉了？难不难受？”
虞建国摸了下虞随额头。
“没事——”虞随鼻子又痒起来，他赶紧避开虞建国，“阿嚏——”
打完喷嚏，虞随又浑身哆嗦了一下。
虞建国连忙在柜子里给他翻外套。
“爷爷，不用找了，我穿这个。”虞随把沈烨留下的外套穿在身上。
“行，不舒服立马吃药。”
“嗯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