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少爷最终是没能成功上岛。
霍从舟优雅地发送完“滚”字、惹得秦途在群里嘤嘤控诉之际,景裴已经贴心地将聊天记录顺手转给了秦途的两个舅舅。
秦缚秋一如既往地是那冷冰冰的性子,公事公办地回复了个收到。
倒是秦束夏话多些,打着字,悠悠地发过来一句:【哎呀,小途这孩子,真是不让人省心。知道了,谢谢~】
秦途鬼哭狼嚎了半晌,见无果,没趣地一把扔开了手机。
他叉着腰在屋里转了两圈,越想越不服气,刚准备再次尝试偷溜出去,两张一模一样的脸就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笑眼眯眯地从大门处走了进来。
秦缚秋没有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秦途脸上,墨色的眼眸如山间深潭一般,平稳沉静,无波无澜。
“兔兔,去哪儿?”秦束夏眼弯似月,好整以暇地抱着臂,歪过脑袋,语调充满玩味,明知故问道。
秦途一秒偃旗息鼓,撤回了迈出去的脚,讪笑着企图装乖。
秦途:这么吓人的舅舅他居然有两个:)
秦途:哈哈,死喽~
发生在秦家的后续海岛上的几人自然不晓,吃过午饭,让管家安排好随行的人员,他们开了艘小船,便出海钓鱼去了。
广袤的海域蓝而透亮,放眼望去看不到边际,让人一瞧就觉得心情舒畅,十分地惬意。
阳光正好,明媚落下,清爽的风阵阵吹来,体感上倒也没有太过燥热。
船长用声呐探测了水下鱼群的状况,将最佳的放钩位置告诉了几人。
贺今平日里兴趣爱好不少,骑车、爬山、摄影、打网球,但钓鱼确实没怎么深入地尝试过。
一来,他这人不太坐得住,没那个沉下心去长久等待的定力和耐性;二来,小的时候跟着老贺同志去河边凑热闹,结果一天过去空军归来不说,还被虫子咬了满满两腿的包,属实是留下了点心理阴影。
不过此刻,看着景裴耐心又细致地帮自己串钩挂饵,一边垂眸动作,一边讲解着控线的方法技巧,贺今不由地弯起了眼睛,生出了几分兴致与趣味。
来都来了。
“到底后掰回刹车,绕一圈手柄,让鱼线保持绷直的状态。”景裴声音温和,说完,抬眼对上贺今带着些许崇拜、认真听讲的目光,笑了笑,轻轻问道,“我表达清楚了吗?”
“嗯呢。”贺今点头,照着指导按部就班地下了钩,说,“很清楚,听懂啦,景老师。”
“好。”
大概是新手保护期的魔力,也可能是这片区域的鱼类资源本就丰富,钓鱼基本就是“落水咬”。
只三四分钟,贺今的竿子便率先有了动静,不是原来海浪推着鱼线的那种缓和摇摆,而像有一股劲儿在突突地同自己对抗。
贺今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鱼竿,然后按景裴刚才教的,反应迅速地将竿子立马抬了起来。
他看向景裴,脸上满是新奇与惊喜的神色,一双眼睛亮晶晶的,透着隐隐的兴奋感。
“看来不小呢。”一旁,钟许望着浪花翻涌,笑意清浅地出声说道。
话音还未落下,他自己这边也有了响动,于是转回脑袋,和凑过来的霍从舟关注鱼竿的状况去了。
贺今钓上来一条颜色非常鲜艳漂亮的鱼,通体亮红,背脊上有一排凸起的尖刺,瞧着大概有个六七斤的模样。
“是红瓜子斑啊。”景裴笑眯眯的,自觉地给拿着鱼的贺今拍了张照记录留念,而后收起手机,夸道,“好厉害,宝宝。”
“是很难钓的鱼吗?”贺今眨了眨眼睛,问。
景裴嗯了一声,和他解释:“算比较少的,今天有口福了。”
“嘿嘿。”贺今露着洁白的牙齿,笑得开心,说,“开门红。”
他得了趣,将鱼交给随行的厨师,继续充满斗志地钓了起来。
陆陆续续的,几人都上了不少鱼,挑了几条现吃,其余的则让船员拿去用冰锁鲜保存了。
尽完兴过了瘾,他们收了鱼竿,回到了船里休息,顺带尝尝战利品。
海钓冲的就是一个新鲜劲儿,餐桌上,鱼已经被制成了多种吃法摆了上来。
红瓜子斑一半清蒸一半煲汤,最大程度地保留了原始风味,雪白的鱼肉鲜甜多汁,嫩得人舌头都快掉了。
三线矶鲈被片成了薄薄的刺身,夹起一块,晶莹剔透,沾上一点酱油与现磨的山葵,口感更是脆爽极了。
剥皮鱼处理干净后同干贝、鲜虾以及菌菇炖了粥,砂锅里,每一粒米都被煮得饱满圆润,吸足了汤水,香味扑鼻。
景裴拿了收藏的白葡萄酒,并且颇有服务意识地替几人倒上了。
气氛松弛而自由,和爱人,和好友,和喜欢的事与物。
他举杯,微笑着邀请说:“干杯。”
四只杯子轻轻碰在一起,贺今和钟许、霍从舟各自带着笑意,也温和平静地开口应声:“干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