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和明今翊在封后大典后,过了一段时间的安稳日子。
宫里的争斗与季清无关,别院众人相处也融洽,就连荣王也因着朝中差事,鲜少来别院,更别说给小两口找事。
除了在床上明今翊层出不穷的招式外。
除了每次陪着明今翊上朝,在御书房总会遇到宋凌云,宋凌云有事没事,总想从明今翊手里挖走季清,而每次明今翊见到吃醋,季清晚上又要遭殃外。
季清对如今的生活状态满意的很。
午梦千山,时光一瞬。
宫内争斗如同明今翊所料,到了白热化,李贵妃为了将自己的儿子夺回来,果然各处跟德妃针锋相对。
两两互相使手段,果然忽略了东宫。
太后多次调解无效,也将明晔那边忘得大差不差,明晔的身体倒是好了不少。
杜崇文看明晔近些日子精神不错,便撺掇着内阁共同上奏,建议明晔出宫到江南转转。
时间很快便拟定下来,众人准备正月一过,便南下从雍都南下濮州,在从濮州南下至盛乐。
盛乐挨着无定湖,正好能够让明晔好好散散心。
眨眼间,明霄就到了要回锦西军营的日子。
明今翊在明霄临走前专门摆宴为其践行,宴会安排在城郊明今翊新修建的府邸——
卧雪山庄。
是夜,
季清穿过花荫小路,走进琼花楼,楼内管弦丝竹声声入耳。
季清穿过流光潋滟的琉璃灯,走到殿中央的明今翊身旁轻轻坐下,“殿下。”
“许久未见,大侄子身边的人脾气见长。”
季清坐下不久,明塇便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显然是刚刚想要逗弄季清,没想到吃了亏,这才进屋发起牢骚。
屋里众人大多经历过十五那晚的事情,自然也知道明今翊和季清的关系。
面对明塇的话,大多数也不放在心上。
“听说瑞王对世子殿下身边的这个季清垂涎已久,看来今晚找个机会便想调戏那位,结果……”
那人嗤笑两声,忍不住看向身边跟他一样八卦的同事。
“世子殿下身后那个……看来就是季清喽?”
“怎么样?”
“倒确实是个漂亮胚子,怪不得引得两位为他争抢……”
“看看,看看,今晚看来季清没让他得逞,回屋便当着人家世子殿下的面蛐蛐人家。”
“听说当初瑞王多次找太后,试图将那个季清弄到手。”
“还说呢,若不是他们十五那晚搞事,如今这个季清是谁的人还真说不准,十五那晚世子殿下出现在后殿人尽皆知,两人关系也彻底定死,如今瑞王想要太后懿旨要人,只怕太后估计脸面,也不好抢了。”
“……”
众人在周围窃窃私语,而明塇告完状,看明今翊居然全然不管,气不打一处来的走到明霄身边。
“五弟,”明霄从空气中嗅出几分不对劲,忍不住提醒:“你如今也是有家室的人了,行事做派稳重些吧。”
“三哥这是哪里话?”明塇嫌弃的看着只懂带兵打仗的老三,“我哪里行事不稳重了?”
“若是稳重,就不会养那么多外室在外面,惹得众人议论纷纷。”
明霄叹了口气,忍不住摇摇头。
“三哥,我那是为那些风尘女子好,若不是我花钱养着她们,她们哪里能得到如今的生活,那些非议我的人,不过是嫉妒罢了,三哥怎么还信以为真了呢?”
明塇与明霄的对话引得明今翊侧目,而他身后的季清咬了咬牙,嫌弃的朝明今翊身后凑了凑,不愿意再看明塇。
“风尘女子?”明霄皱眉看着自己的弟弟,“可我怎么听说,你强抢民女,当初南巡路上还看中了一个有夫之妇,没过几日,那女子的丈夫便遇到了土匪……”
“哎呀,三哥,”明塇心虚,立刻打断,“难道我对她们不好吗?要吃有吃要喝有喝,出来进去还有人伺候。”
“就算好,也不该……”
“她们如今过得不错,不就成了,”明塇显然不认为自己有错,“难不成非得像咱们大侄子似的,把人睡了,如今居然还让人家跟着自己,下人似的伺候他。”
明塇转头看向季清,“你说是不是啊?”
季清一听这话,赶紧躲到明今翊身后。
“你看看,你若是当初跟了我,也不至于流落到如此地步,我定然给你准备个大院子,一两个伺候的人伺候着,祖宗菩萨似的供着,何苦跟着我大侄子遭这罪,还得出来见人。”
季清听得寒毛直立,这与关在笼子里的宠物有什么两样。
“是吗?”明今翊歪头,眼神中尽是杀意,“可我听说,五叔将那些外室养在一处,高兴了便叫上一群人在园中作乐,凭此招揽人心,听说因此祸害了不少人,等玩腻了,你还会按姿色分类,送给与你交好之人,是不是啊?五叔。”
明塇每听明今翊说一句,脸色便黑上半分,等听他说完,整个人的脸色已经难看至极。
这种隐蔽的事情,明今翊是怎么知道的!
难道有大臣向他告密,还是自己院里出了叛徒!
明塇越想越害怕,原本桀骜不驯,试图占季清便宜的心思也彻底收了回来。
“大侄子在说些什么?怎么我没听说过啊?”明塇声音中的勉强之意,就连明霄这个长期在外打仗的粗人也能听出来。
“五弟,”明霄满脸的不敢置信,“你一个闲散王爷,吃着供养,好色些也就罢了,怎么还做这种事情?”
“哎呀,三哥,”明塇彻底慌了神,“这些我,我都没听说过,也……也没干过。”
“哼,”明今翊冷笑一声,听得明塇浑身一颤。
“大,大侄子说这话,可得有证据……”
明塇嘴硬,但明今翊毫不客气。
“我说这话,自然是有证据才说啊,”明今翊拿起酒杯,慢慢走到明塇、明霄面前,“五叔想看吗?”
咣当一声,明塇一时没拿稳自己的酒杯,杯中酒水撒了一地。
明今翊慢慢拿起明霄桌上的酒壶,不紧不慢的给明塇的酒杯重新倒满酒。
“此事不着急,我便让人按下了,若是五叔继续如此行事,此事只怕太后来了,也无法收场。”
明塇看着明今翊给自己满上酒水,大脑一片空白,居然需要明今翊提醒才知道端起喝下去。
有了这么个插曲,明塇就算再没心没肺,也不敢继续刺激明今翊,不久后,明塇便找了个理由,离开了卧雪山庄。
宴会结束,季清和明今翊便留宿在庄子里。
明今翊专门在山庄中,修了个小隐庐,院里假山奇石罗列在小池边,奇花异草舒展在进门的小径边。
进门屋里地上铺着地毯和绸缎,一直延伸到卧房,卧房上上下下都被毛茸茸的软垫覆盖。
季清一看这装饰,顿时就明白明今翊的意思。
“你……”
“金屋藏娇,”明今翊点点金丝软被,将季清抱到床上。
“变态,”季清伸手拉着明今翊的一绺头发,不让他直起身做别的。
“也是你引得,”明今翊见起不来身,干脆压在季清身上。
“压死我算了,”季清无奈躺在床上,本以为明今翊不会起身,没想到话刚说完,就觉得身上一轻。
接着手腕一凉,一只金镯便套在了他的手上。
“我是小孩吗?”季清勾勾唇,欣赏起手上的镯子。
“不是吗?”明今翊看着他,“忘了,你已经到了及冠年岁,不小了。”
“我还是个宝宝。”季清不甘示弱。
“哦,那正适合养在深宅大院,不,见,人。”明今翊伸手一刮季清鼻梁,占有欲隐隐作祟。
“你要是学你五叔,把我关起来,我就……”
“你就如何?”明今翊歪头看他。
季清沉默片刻,发现自己似乎拿不出什么能威胁他的筹码。
他这身份,一无所有,哪有跟明今翊叫板的能力。
“我这烂命一条的,似乎没有什么能威胁你的东西,”季清看着明今翊,眼神中充满无奈:
“只能拼命了。”
明今翊听后脸色一变,“拼命可不行,无论到什么时候,你的命都是最重要的。”
“那看来我还有能威胁到你的筹码,”季清看着脸色大变的明今翊,伸手揽住他的脖子,嬉皮笑脸。
“不许随便说死,”明今翊脸色依旧难看,他低头看着季清,“若是再让我听到你用自己的命做筹码,你那个月就别想下床了。”
“哦,知道了,”季清连忙应下,他突然探起身子,啪叽一口,亲在明今翊的右脸颊上。
“那你得答应我,不能把我关起来。”
“那你先答应我,永远不离开我。”
季清怔楞一下,原来明今翊这种身份高贵的人也患得患失,尤其是对象还是自己,一股奇异的感觉在心中慢慢升起。
季清抿了抿唇,慢声道:
“……好。”
“如果你敢离开我,”明今翊喋喋不休,他低头用额头顶着季清的额头,声音轻柔,像是害怕吓到季清一样:“我真的会把你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