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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冷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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课间的“小打小闹”并没有传到教师办公室。

围观的群众们介于对新闻主角的忌惮,都只是敢看不敢言。

再而,高中老师们对学生谈恋爱的事情一般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尤其是在清城一中这种升学率高达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一等学府,历届的不少因谈恋爱成就彼此考上重点大学的先例数不胜数,况且学生们都十五六七八岁了,学校再扛着打击早恋的旗帜也显得太不成熟了,所以一般只要不影响到学习的,不逾矩的,学校通常不会干预。

许多师生觉得就凭这点清城一中就显得比一般学校有格局多了!

但是,违反校规校禁,像明语这样翻出校外就得另当别论了。

高一九班。

第三节课是美术课,美术老师没出现,林霞倒是准时来了。

“今天的美术课取消,改上自习。”林霞在讲台上宣布,没有谈理由,没有找借口,没有说要占课,也没有说什么时候把课补回来。

讲台下除了一两声“切”彰显着不满外,大多数人都并不反对,表示见怪不怪习以为常了。

大家开始换课本,或是找题做。

“在自习前,我想跟大家讲一件事,”林霞脸色并不好看,“今天早上全体班主任开会了,知道为什么吗?”

大家都瞪着林霞。

除了有三个猜到原因的。

“咱们班明语同学,昨天晚上,无视住宿生不得外出的校规,翻出学校围栏,跑去校外吃夜宵,回来时被保安逮了正着!”

所有人转向看明语。

明语刚刚还在想楚辞追着秋枫实不知走哪了还没有回来,老师问起来该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没想到林霞一大早被校领导批了后就只想着怎么来批明语,完全没有注意到明语前面的位置是空的。

明语竟然有些庆幸,垂着眸,乖乖听训。

面对尊长的教诲,他从来都不会插嘴。

但并不代表他就是个怂孙!

一般有什么不服的,他通常会在最后,只消用一言两语就能怼得对方哑口无言。

但这次他犯的错,没有什么好申辩的,从头到尾他都只是静默地听着林霞的批评。

“昨晚什么天气啊?大雪封校,天寒地冻,还爬铁栅栏,有多危险心里没数吗?为了口吃的冒这么大风险值吗?明语你挺聪明一孩子这个孰轻孰重怎么就掂量不清呢?”

林霞在讲台上喋喋不休:“高一年级严重违反校规的首例出现在咱们九班,我算是在全校班主任面前丢尽颜面了!可要是只有我丢脸也就算了,校长还要求每位班主任把你这个违规首例放在各班班会上作宣导,这没有全校通报批评胜似全校通报批评了啊!”

言毕,林霞按规定罚了明语三千字检查。

明语好不感谢林霞,没有给他加一千字两千字的。

林霞开完小型班会正要离开教室时,总算发现了楚辞的位置是空的,她问:“楚辞呢?”

即使心里清楚自己不适合在刚挨了一顿批之后顶风开口,明语也不想让楚辞惹上任何麻烦。

“他有点拉肚子,应该快回来了。”

明语当着满教室明白人淡定地扯谎。

林霞瞅了明语一眼,没说什么走了。

教室里爱八卦的人不敢明目张胆地在明语面前窃窃私语,只能各自在心里瞎琢磨。

事不关己的人开始投进题海里。

空气安静下来。

明语看着楚辞的空座位,不免开始想象楚辞跟秋枫实现在在干什么?

他一会儿想楚辞嘴笨,不会聊天,应该也不怎么会安慰人,一会儿又觉得倒也不尽然。

记得他第二次给楚辞打电话的时候,坦言了自己对皓白哥之死的耿耿于心,楚辞还破天荒说了好多话安慰自己放下呢!

那楚辞会怎么安慰秋枫实呢?

明语自己做了什么就不用说了,凌泉和麦冬都打了秋枫实,阿玄还对秋枫实说了那样的话,秋枫实肯定伤心透了!而恰巧秋枫实现在的境遇跟楚辞小时候是那么相似,楚辞难免会同病相怜,万一楚辞又把秋枫实现在的遭遇投射到自己身上,那他这段时间的努力不就白费了吗?

明语越想越惶然,忐忑地揉着眉心。

朋友本来就有很多种吧!从小一起玩大的,是发小,对明语来说,就是凌泉麦冬华玄英。他们是自打有了记忆以来就被刻在脑子里的人,早已成了互相的手足、肝胆,他们陪伴彼此的时间比他们和父母在一起的都多。如果非要拿秋枫实和他们比的话,明语不能自欺欺人,自然是不如的。

可这能否定他们和秋枫实相交三年的情义吗?

当然也不能。

他承认他们伊始和秋枫实交朋友是有私心的,但三年走过来,嘻嘻哈哈打打闹闹也无不欢快,俨然已成莫逆,不是泛泛之交可以比拟的。

所以沦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他也是始料未及。

明语开始责备自己,怎么那么鲁莽冲动?怎么不长脑子就把分手看的那么容易呢?再怎么说秋南里也是秋枫实和秋松诚的宝贝妹妹呐,若提前跟秋枫实通声气也不至于此啊!

“语哥……语哥?”凌泉叫明语。

明语侧身:“好受点了吗?”

凌泉:“嗯,那个,你在想什么?”

各自冷静下来,凌泉也开始担心起一件事。

“是不是因为我才把事情搞得更糟了?”

从上课开始,凌泉就反思,后悔不该一时冲动先打了秋枫实,搞成现在这样,凌泉觉得有点对不起华玄英。

“跟你没关系,是我没处理好分手的事。”明语安慰凌泉,让他别多想。

凌泉看明语还有心思跟他聊几句,便小声问:“语哥,你真喜欢上别人了?”

明语不答反问:“你觉得呢?”

“我想不通,整天呆在一起,没见你跟别的哪个女生有接触啊,秋南里说的那些分明是无中生有!什么献殷勤?不胡扯嘛!”

明语看着凌泉一本正经地给自己说话的样子,嘴角微扯,他摸摸凌泉的头,安慰凌泉:“没事的,你尽力了,阿玄看得到。毕竟,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是失去了。”

凌泉没有因明语的话舒展眉宇:“我也知道,但自从那个人出现后,玄哥就好多了,今天出了这事,那个人肯定会知道,我怕……”

“没什么好怕的,阿玄刚刚已经做出选择了不是吗?”

明语说话间,看见麦冬过来了。

凌泉想想,认同地点了点头,华玄英刚才没有帮秋枫实谴责他们,而是果断和他们站在一起,那他更看重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麦冬拉了楚辞的椅子坐在凌泉和明语中间。

明语看看他俩,轻声道:“所以咱们也不能继续糊涂下去了,能治愈阿玄的不是那个人,是阿玄自己。”

凌泉点头,然后支着头觑麦冬:“你过来干嘛?这是上课时间!”

“纠正,是自习课。”麦冬抱臂,“自习课我……过来讨论问题,不行吗?”

凌泉噘嘴:“嘁,你跟我们俩差生能讨论什么有价值的问题?”

麦冬叹了口气,说:“当然是你们俩现在也最担心的问题。”

明语和凌泉对看一眼,缄默。

麦冬认真道:“是我出手重了,我想……要不我去跟枫实道个歉……”

凌泉:“要道歉也是我去道歉,是我先动手的。”

“那你俩一起去吧!”明语背靠着窗台,假装一本正经,“说不定特别有效,他连我的气都不生了呢!”

麦冬和凌泉齐瞪明语:你还要不要脸!

“别这么看着我啊!”说罢明语做了个让他俩凑过来的手势。

麦冬和凌泉凑过头去。

明语也凑过去,低声:“枫实的心结不在咱们三个这里。”

凌泉想问题不会拐弯:“语哥你什么意思?”

明语本来想对凌泉的脑门使用一指弹,但手伸到一半又很自觉地收了回来,他看看麦冬果然挑起来的丹凤眼,扶额:“麦冬,发表一下你的观点。”

麦冬:“……”

自从跟明语摊牌他喜欢凌泉之后,不知是他过度紧张了还是明语神经敏感了,就是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凌泉戳戳麦冬让他赶紧说。

于是麦冬对凌泉直言:“就是说你可以回去劝劝玄哥……”

“让玄哥跟秋枫实道歉?不可能,我不劝!”

凌泉还没听麦冬说完就想也不想地拒绝。

麦冬:“你傻啊,你不能委婉点说?”

凌泉靠后窝进椅子里:“这怎么委婉?”

“怎么……怎么委婉?”麦冬想了想,“这样,就跟玄哥说你想去跟枫实道歉,不行就说我也想跟枫实道歉,在不够就加上语哥,看玄哥什么反应……”

明语:“我不想!别加上我。”

麦冬偏头睨明语:能不能稍微配合点?

明语当没看见麦冬的眼神,说:“原则问题,错了才道歉,我又没错!”

麦冬咂砸舌:“你的意思是你没有劈腿?”

“废话!”凌泉抽麦冬头顶,差点跳起来,“语哥是那种人吗?明显是秋南里想多了!”

麦冬故意继续调侃明语:“我怎么听见秋南里问你是不是喜欢某个人时,你回答的是‘是’呢。”

明语:“我……”

凌泉又去抽麦冬头。

“呀!”被麦冬用胳膊挡下。

凌泉:“你知道什么?语哥那是想让秋南里死心,这也不懂!”

麦冬随手够到一支笔扔凌泉胸口上,他只是想听听明语到底怎么想的,凌泉又给搅和了:“你……我算是服了你了!我……你……到底想不想听怎么劝玄哥?”

凌泉撇嘴:“你倒是说啊!”

……

明语闭上眼睛,继续猜测楚辞会跟秋枫实说什么。

事实是,楚辞跟着秋枫实走到了操场边上,然后就就跟秋枫实一直……坐着。

坐在寒风里。

坐在融雪时。

坐在伤情中。

坐到秋枫实都觉得浑身冻得不行了。

毕竟是从小养在温室里的公子。

这么长时间了,他们五班也没派个……谁……来寻他回去,秋枫实心灰意冷,对楚辞说:“你回去吧,别耽误你上课。”

楚辞两手揣在羽绒服兜里,脸也埋在领子里一大半,说话时声音不是很低,但隔着羽绒服听起来还是闷闷的。他说:“不是什么要紧的课,美术。”

秋枫实也缩了缩脖子。

敢情楚辞这个朋友他没白交。

秋枫实抿了抿嘴,道:“谢谢你,楚辞。”

他真心感谢楚辞,起码让他看起来没有那么孤独。

他以为明语对楚辞那么好,楚辞大概也会向着明语,跟着他跑过来无非也是想替明语说好话。

没想到,楚辞什么也没说,就单纯地陪着他,陪着他被寒风吹得慢慢冷静了。

听到秋枫实的感谢,楚辞心里受之有愧,他没觉得他为秋枫实做了什么:“有什么,你不还每天陪我走路上学呢吗?”

秋枫实摆手:“嗨!我也是想有个伴。”

“所以,枫实,”楚辞依旧没有看秋枫实,对秋枫实说,也像是在对他自己说:“沾个情字的事情,都不讲道理的,更别提对错了。”

因此,我们可以怪,可以怨,但唯独不能说我们就是对的,他们就是错的。

情殇的指数幂不是由对错做底数计算的。

默默地,秋枫实也把脸埋进羽绒服里,很深,连眼睛都埋进去了。

好一会儿后,他才闷闷地问楚辞:“你觉得他们是无可厚非的吗?”

无可厚非。

他们。

楚辞自然知道“他们”指的是谁。

他问秋枫实:“听真话?”

秋枫实埋头:“肯定。”

楚辞:“是。”

听到这样有悖于自己回答,秋枫实出奇地没有怒气,谁让现在还陪在他身边的就只有楚辞呢?他反倒有几分欣赏楚辞的直言不讳。

楚辞说:“麦冬踢了你,你委屈,但你若没有踢凌泉,麦冬也不会踢你,我看的真真的,他本是去拉架的。”

“而你踢凌泉是因为凌泉先打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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