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衡的车平稳地驶过城市主干道，夜幕深沉，窗外的霓虹与街灯在玻璃上闪烁着光影。赵晓白坐在副驾驶座，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目光却停在遥远的地方。

“今天看起来很累。”顾衡侧目看了她一眼，语气温和而关切。

赵晓白微微一笑：“最近项目上的事比较多，有点分心。”

顾衡轻轻颔首，没有多问，语气不疾不徐：“一元资本那边的合作怎么样？听刘畅提起你和周总那天聊得不错。”

赵晓白的目光闪了闪，转头看向窗外：“他们很专业，李总对技术问题也很熟悉。只是……可能和这样的公司打交道，压力更大一些。”

顾衡目光微动，似乎察觉到她语气中的一丝不自然，却没有立刻追问，而是沉声说道：“大公司的确有它的压力，但你向来能分清主次。我相信，不管对方是多么强势的人，你都会坚持自己的立场。”

赵晓白抬头看了他一眼，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谢谢你，顾衡。我也希望如此。”

餐馆是一家带着江南气息的本帮菜馆，木质隔断和老旧砖墙装饰让人仿佛置身于江南水乡。

顾衡一边停好车，一边问：“悠然什么时候到？”

“她说有点事耽搁了，应该快了。”赵晓白看了看手机。

果然，不到十分钟，沈悠然踩着高跟鞋风风火火地推门而入。她穿着一件暖橙色的长大衣，长发被随意扎成一个马尾，脸上挂着笑容，带着一股明朗的洒脱。

“抱歉抱歉！刚忙完手头的设计稿。”沈悠然一边脱外套一边说道，“别看我这么拼，我可是一直为不回家接班而努力的。”

赵晓白失笑：“你爸妈知道你这么努力的原因，会不会把你叫回去‘深入谈心’？”

“谈心？不存在的。”沈悠然撇了撇嘴，语气中透着一股无奈，“但我妈前几天已经在暗示我，说公司缺人手，他们都忙不过来了，叫我早点回去接手家族生意。”

“那你怎么说的？”顾衡笑着问。

“还能怎么说？”沈悠然翻了个白眼，“我说现在是经济寒冬，我不想‘提前感受风雪’。”

一桌人笑成一团，气氛渐渐轻松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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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后，三人随意地去了附近的酒吧小酌，气氛渐渐放松。赵晓白在昏黄的灯光下，目光微醺，看着沈悠然和顾衡之间的调侃，不知为何，心头突然浮现出另一张熟悉的脸。

“晓白，你是不是走神了？”沈悠然忽然推了推她，语气中透着调皮，“我们在说你呢，你这状态也太明显了。”

“什么？”赵晓白愣了一下，低头掩饰地抿了一口酒，“没有，可能是今天有点累了。”

沈悠然挑眉，不依不饶：“难道又是在想工作上的事？拜托，这里可是酒吧！”

顾衡适时打圆场：“悠然，晓白最近忙着大项目，难得出来放松，你就别逗她了。”

赵晓白感激地看了顾衡一眼，却又因为他的关心而生出几分不安。她知道，顾衡的耐心和温柔让人安心，但她内心深处却始终存着一道无法逾越的鸿沟。

散场时已是深夜，赵晓白推说打车回家，不让顾衡送她。半小时后，当她在公寓楼下下车时，路边一辆磨砂黑奔驰大G吸引了她的注意。

这是她最喜欢的车和配色。

她停下脚步，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驾驶座上的车窗缓缓降下，她惊讶地发现里面的人竟然是——李曜。

四目相对的瞬间，空气仿佛凝固了。她怔了几秒，随即走了过去。

李曜推开车门下车，身影在路灯下显得格外修长。他的眼神复杂，带着些许无奈：“这么晚回来，喝了不少酒吧？”

赵晓白微微一笑，语气带着些许醉意：“你不会一直在等我吧？”

李曜没有否认，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是啊。”

她被这句毫不掩饰的坦诚逗得一怔，冷风一吹，忍不住抱紧双臂：“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刚好路过，想着确认你安全到家。”李曜的语气低沉而温柔。

赵晓白微微抿唇，眼神闪了闪。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语气刻意疏离：“现在已经确认了，我很安全。”

李曜注视着她，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只是低声道：“那就好。”

赵晓白转过身，掏出钥匙准备开门，但摸了半天却没有找到。她皱了皱眉，低头翻找着包里的东西，动作越发急促。

李曜站在一旁，眉头微微一蹙：“怎么了？”

“钥匙……好像忘在公司了。”她低声说道，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懊恼。

李曜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看了一眼她手里的包：“手机呢？叫个开锁师傅吧。”

赵晓白叹了口气，苦笑道：“手机早在酒吧的时候就没电了。”

李曜的目光停在她脸上片刻，然后从容地掏出自己的手机递给她：“用我的。”

赵晓白迟疑了一下，最终接过他的手机，拨通了开锁公司的电话。通话结束后，她将手机还给李曜，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开锁师傅要半小时才能到。”

“半小时？”李曜看了一眼周围安静的街道，语气不容置疑：“那我留下来陪你。”

“不用——”赵晓白刚想拒绝，但对上他笃定的眼神，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