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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人类，就是聪明一点的动物……哈莉一向是这样认为的。身为生物里目前最占优势的一种，生物的本能总是能够通过头脑，加以优化。就比如说训练——施法训练，魔杖动作、身体动作、脚步动作、方向调整、团队合作，经过一个月的特训，大家都能达到哈莉预期的最基本的及格分，究其原因，是因为萨米尔高强度的“肌肉记忆培育”。

萨米尔说过一句名言：麻瓜马戏团的狗熊都能骑自行车，狮子都能钻火圈，要是它们有魔力，它们也能进赫里奥波里斯议会。

当然，萨米尔并不会真的用训练狗熊狮子的技术去训练巫师们（比如说用上鞭子），但他的确严格、认真、有条不紊。

前半个月，受训的巫师们叫苦不迭。约瑟芬要一边准备计划一边负责后勤，确保他们能够有更好的休息质量，哈莉则要在练习无杖魔法之余，用尽心思鼓励他们，让他们不要轻言放弃。

到了月中，哈莉和约瑟芬规划起了前往埃及的航线，约瑟芬看着弗朗茨闲着没事干十分恼火，于是哈莉做主让他去和萨米尔一起当教练，叮嘱他“务必不要由着性子乱来”。

趁着一个海面风平浪静的日子，哈莉又带着约瑟芬，把低价收购来的船大修了一遍：它之前的主人任由它受过不少伤，哈莉在美国买下它的时候施加了无数个咒语，确保他们能够平安横渡大西洋，现在是时候修理它了。

直到太阳落到海平面下面，她们才回到房子里，约瑟芬先回自己屋子了，萨米尔似乎是特意等到哈莉一个人的时候才来找她。他神色尴尬，十分抱歉地对哈莉说：“对不起，我把弗朗茨打了。”

“你把弗朗茨打了？”哈莉目瞪口呆。

“起了一点小争执，实际上不太严重。我只是一时间没忍住，对他施了个恶咒。”萨米尔解释说，“我不想弄得太难看，所以没有在大家面前那么做。”

“所以你们是因为什么起了争执呢？”哈莉揉揉太阳穴，说。

“他觉得我没必要教那些基础咒语配合，应该直接教索命咒。”萨米尔说，“这种事不适合和约瑟芬讲，是吧。毕竟他们有过矛盾。”

“……啊，没错。他不应该这样的。”哈莉说。

“我告诉他，这里有一半的人一星期之前连个像样的束缚咒都用不了，现在学索命咒只会给自己添麻烦。他的意思是索命咒明明更简单——我也知道那很简单，有手就行。但我们的行动不适合那种魔法。”萨米尔说，“所以我在他甩脸色拂袖而去的时候跟了过去，偷袭了他一个蜇人咒，然后和他在走廊上过了几招。我跟他说哈莉知道了绝不会高兴的，他就生气地走了。”

“你偷袭了……行吧，你没做错。”

“他的战斗技巧不错，无声咒也很精湛。所以我也不想让他就这么离开了。”萨米尔顿了顿，“我不应该偷袭，这一点是我错了。我很愿意道歉，只要他不捣乱就好。”

“我会好好劝他的，别担心。”哈莉说。

“我也是将近三十岁的人了，情绪一般情况下都很稳定……你知道吗？弗朗茨很擅长激怒别人。”萨米尔无奈道。

“他应该和你道歉的。”哈莉说，“那么，他还是不要来和你一起当教练比较好。”

哈莉又来到弗朗茨房间里，他下巴上还红着一块，看起来整个人都很郁闷。

“是我错了，我忘记了你的情况。你是一个无法适应人类社会交往的人。”哈莉叹息着，坐到沙发上，伸出胳膊把弗朗茨搂到怀里，像是揉小茱妮一样揉弗朗茨的脑袋，“别哭啊。”

“……我看起来很像是要哭吗？”弗朗茨枕在哈莉大腿上，撇嘴说，“萨米尔只教他们缴械咒、昏迷咒、束缚咒那些，你不觉得太基础了吗？咱们可是要拿下一个魔法政权啊。”

“这些不是单枪匹马的刺客，而是听从命令的军队。”哈莉说，“为了整体的进步，必须从这些基础入手——当然，这里有很多人天赋很好，进步可观，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计划要有一支精锐部队，由你带领。”哈莉郑重的说，“人数不多，但任务极为重要，关系到整场行动的成败，也关系到我的身家性命。”

“我很愿意去做。”弗朗茨立刻说，“我绝不会让它失败的。”

哈莉已经很明确地认识到，弗朗茨好哄的点就是，他对社会毫不适应，对任何人都缺乏社交技巧，除了罗伊斯这个有血缘关系的表哥之外，唯一的朋友就只是哈莉。因此，只要哈莉表达出对弗朗茨的重视和信任，暗示或明示弗朗茨他在她心中地位特殊、独一无二，他就会心满意足，听凭哈莉的差遣。

——这番话怎么显得自己如此恶毒！哈莉心里咋舌，她并不是故意玩弄弗朗茨感情的啊！只不过是一次又一次的意外导致事实发展到了现在的地步！

“所以你一会儿就去对萨米尔说对不起。他是负责训练的人，他更了解接受训练的人的情况，你不应该对他指手画脚，不是吗？”哈莉一边说，一边拿起魔杖，开始对着弗朗茨施治疗咒。

“……好吧。”弗朗茨说，“但是他偷袭我。”

“他也会对你说对不起的。”哈莉说。弗朗茨装作一副很委屈、好像是受了欺负的样子，明明一个简单的咒语就能治好他，他还非要等着她来做，哈莉觉得他在这种时候格外幼稚，但她并不厌烦。

“谢谢你，哈莉。”弗朗茨摸了摸被治好的地方，“你是最好的人了。”

“谁叫我这么善良呢。”哈莉叹气道，“起来吧。”

“哈莉，你身上好香。”弗朗茨一点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哈莉被逗笑了，她捏了捏弗朗茨的脸，压低声音道：“你想把跨年夜那半次补上吗？”

弗朗茨立刻会意，从哈莉腿上起来了。

“别总是和萨米尔、约瑟芬他们闹矛盾，我们的人本来就不多。”哈莉说，“还有，你知道萨米尔是议会原来的护卫队长，他要是离开了，我们的计划就完蛋了。”

“我知道错了。”弗朗茨说，“但我不想听别人的命令，哈莉。我只听你的。”

“我会安排妥当的。这次是我弄乱了。”哈莉说，“现在，去和萨米尔道歉。”

“那补上的半次呢？”

“等你们握手言和了再补上。”哈莉说，“快去。真诚点儿。”

——

哈莉努力让她的团队相处融洽。她非常想要送给伏地魔一个经验：不会带团队，就得自己干到死。管理团队是一门深奥的学问，并不是一味发号施令就行的。

距离预计的行动日期还剩五天，萨米尔已经把所有巫师们的能力拉高到了可观的程度，虽然比不上正经的傲罗，但也不是普通巫师能够比拟的。团队合作战斗的训练，萨米尔也已经实施了很多次。现在的这些人足以称得上是一支巫师军队，能够听从命令、执行任务，更不会有人为了出风头而破坏计划（那是哈莉最不想看到的，萨米尔为了这个进行过特训）。

于是，哈莉心满意足地开始进行人事调动。最有效率的是三级管理，哈莉统筹全局，直接对接萨米尔、约瑟芬、弗朗茨三个中层，再把巫师们分为三个部门，由三个人管理。

那些巫师们该如何划分也是值得考量的，对着萨米尔记录的评分表，四个人讨论了一上午，十四个巫师被分为“优秀”（三个人）“良好”（五个人）“及格”（六个人）三个档次。弗朗茨的特别行动小组需要和萨米尔的先头部队同时出发，各自需要四个能力出众的巫师，而约瑟芬这边负责包围，需要六个巫师把守各个出入口。

弗朗茨被分到的是一个“优秀”和三个“良好”，萨米尔分到了两个“优秀”和两个“及格”，约瑟芬是两个“良好”和四个“及格”。

接下来的五天，就是他们各自熟悉团队，让自己的团队内部合作愉快。哈莉不担心萨米尔和约瑟芬，她只担心弗朗茨——弗朗茨自从知道了他的具体任务之后，就非常担心这些巫师们“能力不足”。

他这一组的“优秀”巫师是费琳莎，哈莉记得她，她一开始并不出众，但是学习能力强、进步很快，没想到经过特训，如今已经是“优秀”了。哈莉特意把她约出来单独谈了谈，把她夸得天花乱坠、找不着北，又（经过弗朗茨的同意）把她提拔为特别行动小组的副手，让她辅助弗朗茨，协调队内关系。

事实证明哈莉非常有先见之明，弗朗茨也是个不会带团队的，他给他的队员们加大了训练难度，又如愿以偿地教会了他们索命咒，“因为我们的任务真的要杀人，而索命咒具有人道主义，不会让他们感到痛苦”。

如果不是哈莉提前安排了费琳莎，他的队员们绝对会怨声载道，说不定学会索命咒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杀了弗朗茨。

哈莉为此又教训了弗朗茨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