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圣诞节假期这几天里，哈莉一直赖在弗朗茨家。两个人就像是真的变回了年轻的热恋情侣一样，除了一起敲定了几份魔药配方之外，约会和上床的次数也远超过哈莉一开始的预期。弗朗茨的聪明才智依旧得以保持，作为一学就会、一点就通且善于举一反三的天才，亲热时的技术突飞猛进，让哈莉都有点招架不住。

也不知道以后要便宜了谁呢。

哈莉心里默默腹诽，她计划中的日子很快就到了——如果此行顺利，哈莉就可以离开美国，准备返回英国对抗伏地魔。到那时，她可以消除掉迷情剂的魔法，给这几天的闹剧画上一个句号了。

十二月二十七号，哈莉在麻瓜旅馆见到了阔别已久的约瑟芬，以及和她一起来的萨米尔。

“我就知道我们还会再见面的。”哈莉对约瑟芬说，又看了看萨米尔，“我见过你。”

“是吗？”萨米尔一愣。

“他叫萨米尔。”约瑟芬看着哈莉，说。

“我在法国边境的森林里见过你，但你一定认不出我了。”哈莉笑道，“既然你愿意来见我，那我必须为之前的事抱歉。”

萨米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随即脸上的笑容扩大了，和哈莉握了握手。

“你说得没错，我回去之后的处境很不好，如果不是我伤了你、又有那样一个证物，他们说不定会把我也审问一番。”约瑟芬叹息道，“我父亲也希望我能够暂时离开欧洲。我认为来找你是一个好的选择。”

哈莉点点头，“我也不想让信任我的人失望。”她说，又看向那位埃及巫师，“那么，萨米尔，你是为了什么前来呢？”

萨米尔讲了他的故事，他父亲是如何被抓走杀害的，他又是如何离开埃及的。

“我虽然能够保住自己和其他家人的性命，但我父亲的死，我无法原谅。”他说，“我愿意以自己的魔法为您所用，听凭驱使，只希望你能够帮我复仇。”

哈莉沉默良久，终于点头。

“我欣赏你的勇气。”哈莉说，“选择忠于某个人需要经过深思熟虑才行，我也明白你的顾虑。想让我为你复仇，这个倒是简单，但……有几个问题你必须先回答我。”

“我知无不言。”萨米尔诚恳地说，“如果您不信任我，我愿意立下牢不可破的誓言。”

哈莉一笑，“那倒不必。”她注视着萨米尔，“我们交手过，我很清楚你的魔法实际上并不在我之下，之前赢过你，我只靠着出其不意罢了。想要复仇，凭自己就可以做到，一个个亲手杀回去，不是更加畅快吗？”

“并非我不想亲手报仇，而是如今埃及的魔法界已经是神秘人的地盘，我没那个力量去对抗整个体系……况且，我无法战胜神秘人他本人。”萨米尔说，“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能战胜他。”

“那么，我为什么要帮你呢？”哈莉的绿眼睛里带着审视的意味，“你为了复仇拜托我，就可以为了同样的目的拜托别人。”

言下之意是，她对萨米尔有朝一日翻脸不认人、或者转而效忠他人有所疑虑。

“我愿意做您忠实的下属。”萨米尔郑重地说。

“你确实很好。”哈莉松了口。

萨米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就算我报了仇，埃及魔法界也再容不下我了，我已经做好了逃亡一生的打算。我的家人流离在外，也请您发善心照拂他们。”他主动将家人作为人质交到了哈莉手上，又说，“只要您愿意帮我，我愿意献出我的灵魂。”

哈莉认真地看了他一眼，随即露出一个微笑。

“好，”她开口，“我会帮你。”

她又看向约瑟芬，“约瑟芬，你对美国比我更熟悉。后天我想要办一场聚会，也许有十几个巫师来参加，你知道什么合适的地方吗？我不想引起其他人注意。”

约瑟芬略一思索，“塞勒姆的普罗克，那里的地下墓穴非常隐秘，我曾经为了寻找资料找到了入口。我想那里能够容纳得下很多人。”

“是当年女巫审判的地方？”哈莉问。

“没错。那里有巫术覆盖，麻瓜不敢进去。巫师中间应该也没几个人知道那里。”约瑟芬说。

她又详细说了进入墓穴的方法。

哈莉点头，“我知道了。那么，暂时就选择普罗克——后天那里会热闹些吧。”

她打算邀请来的人，在哈莉自己看来只能说是聊胜于无——是“新知识基金会”派出的在麻瓜界学习的那些巫师们。哈莉很清楚，对于大多数巫师来说，如果不是魔法不够好、在魔法界混不下去，是不会选择去麻瓜界学习生活的。基金会也很了解现实，在选人的时候对成绩证书的要求非常温柔。

当然，也有不少人魔法也很不错，是因为种种原因选择去麻瓜界的。

但好在，这些巫师的政治倾向很明显地偏向她（是的，在基金会选人的时候是考虑了倾向问题的），至少可以确保忠诚。

她发出了不少邀请，其中只要有两成的人愿意来，哈莉都觉得幸运。

约瑟芬和萨米尔是要在聚会前与哈莉汇合的，三个人各自离开旅馆后，哈莉没急着幻影移形，而是像麻瓜一样慢慢往回走。这天下了小雪，路上的麻瓜们行色匆匆，没有人留意她。

哈莉又买了一束花，还买了个小小的草莓蛋糕。天黑得很早，哈莉回到弗朗茨家时，路灯都已经亮起来了。她用复制的钥匙打开门，就闻到了一阵炖肉的香味。

“欢迎回来。”弗朗茨在厨房说，“顺利吗？”

“嗯……顺利是顺利，但真正要紧的那场聚会还没开始呢。”她挂好外套，走进厨房，“我买了个小蛋糕哦。”

“我们饭后吃吗？”

“嗯。”哈莉一边说，一边把之前的花扔掉，给花瓶换水，装上新的花束，“说起来啊，你了解非洲的魔法吗？他们不用魔杖就能施法。”

“我毕业旅行去过，但是完全没搞明白。这种事你只能找信得过的本地巫师才能打听到内幕。”弗朗茨说，“还有，你的那个聚会，真的不用我一起去吗？”

“我一个人去就行。”

“我是说我去给你当保镖什么的。”

“嗯……应该不用。去的人应该都是我的支持者。”

“小心狂热粉丝。”弗朗茨说，“帮我把那个蓝色盘子拿来好吗，宝贝？”

哈莉随手把盘子递给他，“狂热粉丝什么的……大不了直接打晕好了。”她啧了一声，“真麻烦，又要装作友好的样子去照顾别人的感受了。我有时候真羡慕神秘人可以随便对待别人。”

“这种话要是叫别人听到你的努力就白费了。”弗朗茨说，“实际上如果对花束用一个魔咒它就不会枯萎了。但是你依然坚持像麻瓜一样买新的花束。”

“因为不是自己的钱，所以花起来一点不会心疼。”哈莉笑嘻嘻地说，“是魏尔伦伯格家的钱。”

“我之前都不知道你能干出来那种事。”

“我也觉得很恶心，幸好有魔法。”哈莉说，“我还是更喜欢索命咒，那样多干净啊。”

“你是不是拿他献祭了？黑炼金术？”看到哈莉挑眉微笑的表情，弗朗茨笑了，“物尽其用是好习惯。”

“黑炼金术啊，深奥得过头了。”哈莉叹息说，“永远搞不懂原理，只有数不清的方法论。”

“方法论好用就行。”弗朗茨顿了顿，“啊，我现在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了。果然是被你影响了。”

“我不负责哦。”哈莉倒了两杯柠檬汁，飘浮到了餐桌上，余光瞟见正在啃沙发的狗，“茱妮，停！坐好！”

“它干嘛呢？”

“啃沙发。”哈莉翻了翻冰箱，从里面拿出一卷龙皮，走出厨房去哄小茱妮，“这个给你！好宝宝，不许啃家具了哦！”

弗朗茨把晚餐摆上餐桌时就看到哈莉趴在地上，一边抱着小茱妮一边顺它的毛。小茱妮专心致志地啃着龙皮。

“你比我还要溺爱它。”弗朗茨无奈地笑了，“它现在更喜欢你了。”

哈莉站起身，用魔法去掉身上沾的狗毛，“茱妮很清楚谁对它最好，是不是？”

又给自己放了一天的假，终于，到了聚会的日子了。

哈莉在心里祈祷千万来几个人吧，至少来个三个人就好。她从巫师酒吧的壁炉前往了塞勒姆的一家巫师杂货店——塞勒姆虽然只是个小镇，但却因为历史的原因带着深深的魔法痕迹，塞勒姆也因此有几家巫师居住，其中有一家巫师在自己家一楼贩卖魔法物品，成为了一家小杂货店。

哈莉到了塞勒姆，在镇上闲逛了一会儿，便和萨米尔、约瑟芬在一家咖啡馆碰头。三人一起前去普罗克，因为时间还早，其他人都没有来，所以约瑟芬带路，哈莉先搞清楚位置——确实十分隐蔽，人们很难发现这里有地下墓穴，更何况普罗克区域内还有麻瓜驱逐咒。

地下墓穴非常宽敞，简直像一个小广场了，至少能容纳个一百人挤在一起。哈莉想了想可能会来参加的人数，就觉得这儿有点太空旷了。

但她还是释放了魔法标记。只有收到她的信的人能够看到魔法标记，如果他们愿意，一个指路咒就能把他们带到正确的地方。

“时间就要到了，你可以先去圣母像那边。”约瑟芬说。在墓穴旁边有一个隔间，里面有一个大理石圣母像，非常隐蔽。

“麻烦你们了。”哈莉说。他们约好了，约瑟芬和萨米尔出面接待，等到聚会时间一到，魔法标记取消，哈莉再见人——因为担心有人把食死徒或者傲罗带来。

——逃犯再怎么谨慎都不为过。

陆陆续续有人被魔法指引前来，有不少哈莉认识的人——那些是她在霍格沃茨时候的追随者。其中有一个人让哈莉有些意外，夏洛蒂·威廉姆斯居然也来了：她比哈莉高两个年级，是哈莉二年级时的决斗搭档，哈莉五年级进入学生会担任级长时，夏洛蒂和塞德里克搭档担任学生会主席。这位是老熟人了，哈莉知道她毕业后做了两年解咒研究员，后来也报名了新知识基金会的项目，现在应该是在美国的一所有名的大学学习计算机。当时哈莉很震惊于她的报名，毕竟以她的天赋，是可以在魔法界前途无量的。今天再见到她，那些记忆依然让哈莉记忆犹新。

人越来越多，远远超过哈莉预料。她以为最多就是十几个人，没想到最后来了三十多人。

哈莉心里算了算，正儿八经的食死徒也就三四十人。除去其他的那些狼人、巨人以及墙头草的乌合之众之后，她现在能召集的人居然比伏地魔复活时候的人都多。

时间到了。哈莉消去了魔法标记，从石墙后走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