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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GM：The Conqueror Worm II (Instrumenta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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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为什么，我听闻——你反对保密法，波特小姐？”

哈莉不是没想过会被问到这个问题，只不过她没想到会这么早——在她来威森加摩的第一天。

自己是威森加摩的事已经板上钉钉，很能改变了，她还以为威森加摩至少会观察她一阵子，让她可以慢慢渗透。

但既然如此，哈莉也不打算藏着掖着什么了——她已经下定决心去做的事，这个时候让所有威森加摩成员们都知道也不是什么坏事。

——毕竟，无论她说什么，威森加摩再想把她踢出去也晚了，况且她是来坐镇抵抗伏地魔的。

她来威森加摩就知道祸福相依的道理，既然掌握了权力，自然有更高的风险。在霍格沃茨的时候，一些重要的东西都是随身携带在空间袋里的，现如今她那些宝物都放在公寓里，包括最重要的复活石。因为哈莉知道，在威森加摩她随时可能被扣押——如果斯克林杰一不小心被杀死的话。

哈莉的脸上浮现出一个笑容来。

“对，没错。”她轻松地说，“我是反对保密法。”

像是一瞬间打开了蜂巢一般，嗡嗡的议论声立刻响了起来，威森加摩成员们议论纷纷。只有邓布利多面色平静；众目睽睽之下，哈莉的笑容似乎带着格外锋利的战意。

“波特小姐，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会有如此的立场。保密法是巫师界的根基，如果没有保密法，我们的世界会遭到怎样的打击，你有想过吗？”吉尔福德步步紧逼，“反对保密法，与神秘人何异？”

“我还是更愿意称你提到的那个人为‘伏地魔’。”哈莉纠正道，“您指出，动摇保密法就是动摇魔法界的根基……原谅我不敢苟同。从保密法生效以来，巫师们进行过数次修正，譬如1927年的《紧急避险法令》，1799年的《记忆消除的操作规定》，这样的不胜枚举。说如今的保密法已经成了忒修斯之船多少有点夸张，但既然有修正案，为什么整个法令不能修改呢？”

她在进入霍格沃茨的第一个学期就看了不下几十本学校图书馆里和法律相关的书籍，法律就是世界的游戏规则，只有掌握了游戏规则，她才能活得游刃有余。

“你可以提出新的修正案，波特小姐。”一位女巫说。

“这位是伯德教授。”辛克尼斯介绍说。

哈莉知道伯德，这位教授曾经在塞勒姆女巫学院教书，是学院派的法律专家。

“感谢您的建议，伯德教授。”哈莉说，“但是很遗憾，时代一直在变化，无论我如何提出修正案，都是毫无意义的——因为我根本不赞同保密这件事本身。巫师界和麻瓜界的互相保密是落后的，我不得不说。我出于全体巫师的利益的角度，相信没有保密法这个世界会更好：对巫师更好，甚至也对麻瓜更好。”

她不打算在威森加摩还像在霍格沃茨那样装什么老好人，更是已经做好了被排斥的准备。在所有人的注视中，哈莉说了下去：“保密法的存在有多阻碍巫师的发展呢？巫师们已经太久太久没有接触到了麻瓜的知识了，不知道麻瓜们的知识在世界大战后爆炸式地进步、更新。那些曾经在学校里选修麻瓜研究的人，有多少是离开学校就再也没有接触过麻瓜的？现在从事和麻瓜联系的工作的巫师，又有多少真的明白麻瓜的科学——尤其是理学和工学的？保密法的存在让我们作茧自缚了太久了，固然麻瓜不知道我们的存在是一件安全的选择，但我们不知道麻瓜的进步，是一种悲剧。”

伯德教授却并没有生气。“那你想怎么做呢？”

“吉尔福德先生批判反对保密法的行为像神秘人，但我崇尚理性，而且追求巫师全体的利益，无论血缘纯粹与否，故而和他实际上截然相反。我相信随着我们的相处，诸位也都能发现这一点。”哈莉说，“我不是什么激进的人，首先巫师界应该意识到和麻瓜之间的区别，或者说，差距——我们在某些方面不如麻瓜，这些首先应该改变。”

吉尔福德却笑了。他似乎表现出放心下来的姿态，道：“波特小姐只是用吸引人眼球的主张提出意见，年轻人参政往往如此。看来是我想多了。”

“那就要看位高权重的诸位——可以决定魔法界前进方向的女士们、先生们，能否容忍巫师向麻瓜学习了。”哈莉用陈述的语气说。

“学习是很好的。”伯德教授说。

“但是，我们要注意到，滥用麻瓜物品是犯罪。”一位长胡子的男巫说，他的头发和胡子都是金色的，“1992年我们还添加了新的麻瓜保护法，因为滥用麻瓜物品的后果往往是由麻瓜承担……还有几年前，大概就是1995年，伦敦的那三次厕所污水回涌事件。很多巫师拿到麻瓜物品后会自然而然地对其施加魔法，这些东西流入麻瓜界，造成的伤害都很严重。”

辛克尼斯介绍说：“这位是阿马代尔先生。”

哈莉知道这位。阿马代尔可谓是威森加摩里的人权派代表人物，尤其主张麻瓜权益，战斗力极强，哈莉暂时不打算和他正面冲突。“阿马代尔先生说得有道理。我认为对麻瓜的学习也要循序渐进，首先对麻瓜物品的研究也应该限于专业研究，防止那些研究用品流入麻瓜界。这些操作还需要阿马代尔先生多加指点。”

阿马代尔点头，“说实在的，我认为波特小姐的这条提议值得同意。”

哈莉心想，这是一个极好地机会，让她可以提出她的计划，让威森加摩通过新的法案——即使不通过，也是先让他们有个准备。

“第一步我们要进行简单地尝试——我希望能够召集一些有意愿的巫师进入麻瓜大学学习。”

“这很有意思。”伯德教授说，“你打算如何实施呢？”

哈莉笑了，“我事先和西塞隆·哈金斯先生探讨过这个问题，他愿意成为这一项目的投资人。哈金斯财团已经制定了一项计划，可以逐步实施。简单来说，哈金斯会提供专项的基金供巫师们进入麻瓜大学学习，涵盖多种学科，有长期和短期的不同项目，并且签订不同的合约确保参与者在获得学位后的特定时限内回归巫师界进行研究工作。”

感谢斯拉格霍恩教授的人脉圈，哈莉在鼻涕虫俱乐部长袖善舞，早在毕业之前就打通了她在斯拉格霍恩那能接触到的所有人脉渠道。哈金斯就是在鼻涕虫俱乐部认识的。

“在那之后呢？”

“教育的成效并不会很快地显现。但一届届学生学习了麻瓜科学后，可以系统性地更新魔法知识，重新理解魔法和魔力，从而提高魔法，也引入麻瓜的技术，改变巫师的生活，全方位地优化巫师界。”哈莉说，“已经有一些论文讨论了这个议题，比如伊利亚·马卡连科教授、弗朗西斯·施沃森伯格先生的几篇论文。不瞒诸位说，我自己实践过将魔法与麻瓜技术结合，得出的结论就是这是可行的。”

成员们议论纷纷，这样的几秒钟，连哈莉都觉得这也太轻松了，她的理念居然真的可能被接受。但下一秒，果不其然，有人表达反对——哈莉甚至产生了“总算有人反对了”的想法，让她竟然松了一口气。

“我们都被波特的说法带偏了——被她牵着鼻子走的委员们简直让人失望。”一个中年男巫说，“我很遗憾，你们看不出来吗——哈莉·波特的狼子野心？保密法一旦破了一个口子，接下来又会是什么？波特不会止步于让巫师进入麻瓜大学的，她想要改变巫师界。想一想巫师和麻瓜杂居吧——想一想巫师和麻瓜通婚，生出一代代后代的血统更加稀薄，到那时巫师界也不复存在！”

“这是弗利先生。”辛克尼斯对哈莉说。

“神圣二十八家族”之一的弗利，纯血论坚持者的代表人物。上一次伏地魔崛起时，弗利家为了不卷入战争，所有的子女全都没有进入霍格沃茨，而是在布斯巴顿，也因此弗利家退到了英国主张纯血论的家族里的边缘，却又不想放弃他们的权力。

弗利也是可以争取的，哈莉心想。

“现在讨论血统是没有意义的。”吉尔福德说，“我关心的一点是，这样的宣传会让很多巫师对麻瓜产生好奇心。”

阿马代尔担忧道：“也会产生更多违禁品，甚至黑魔法物品。”

哈莉却笑了。“诸位真的这样认为吗？”她顿了顿，“如今法律禁止滥用麻瓜物品，就能让巫师对麻瓜没有好奇心吗？不如说反而会激起逆反心理吧。好奇心本来就是人类的本能，法律禁止的前提下，违禁品不还是层出不穷吗？”

“波特小姐，你有没有考虑过，当巫师和麻瓜之间的那道界限消失，保密法取消后，巫师会对麻瓜造成伤害？”阿马代尔补充问。

这个问题实在是有点深刻。答案绝不可能是“不会”，也没有人会相信巫师会不伤害麻瓜——要不是保密法的存在，格林德沃、伏地魔之类的人早就踏平麻瓜界了。

哈莉却笑，依然是那么轻松地说：“我考虑过。”

再次一片哗然——哈莉再一次看到，把事实说出口会有多大的影响。她瞥了一眼邓布利多，他依然平静，甚至眼中含笑。

“那为什么你还要坚持呢？”阿马代尔问。

艾森斯坦女士说：“波特小姐，要知道，明知道巫师会伤害麻瓜却任由此事发生，这样的行径与神秘人无异。”

“艾森斯坦女士，您经历过许多案件了，我不介意对您说些真心话。是的，巫师会伤害麻瓜，因为这就是人类，这就是人性。”哈莉朗声说，直面众人的凝视，“所谓的道德，所谓的感情，根本不会让他人有什么真实的‘幸福’；期盼着用道德感化巫师们，让巫师们关怀麻瓜，抱着这样的心情创作出来的法律，只会让人们更加不幸。

“巫师曾经用法律隔绝巫师与麻瓜，是因为相信强者会欺凌弱者——那是中世纪麻瓜欺凌巫师的时代，而麻瓜优于巫师的还仅仅是他们的人数。我们弱小时知道强者欺凌弱者，可现在我们还没有强大到哪里去，就已经想要保护麻瓜、拯救麻瓜了？”哈莉冷笑，“拯救？拿什么拯救呢？用我们自己束缚起自己的方式吗？我只会说，如果麻瓜大规模清剿巫师的情况再次出现，我们还是为人鱼肉的命运！如今我们与麻瓜界相安无事，于是诸位掌权者便倡导起了什么真善美。诸位只看自己想看的，只相信自己想要相信的，我只觉得无比悲哀。

“人类就是这样，愚蠢、卑鄙的，以自我为中心的丑陋生物。给麻瓜武器，麻瓜也会无师自通地战争，为了钱，为了权，为了保护自己在乎的事物。这就是人性，诸位威森加摩成员们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哈莉说。

哈莉的一番话似一石激起千层浪，成员们交头接耳，多数人都在摇头。

“这简直是反社会的言论！”吉尔福德最先反对了。

“波特小姐或许有点悲观了。”阿马代尔忧伤地说，“只要正确引导，人是可以做到正直、善良的。”

说起“正确引导”，哈莉有一瞬间想到了她最喜欢的小说《发条橙》。她微笑，语气强硬，“引导？这又是所谓的‘文明’的发言了吧——文明规训野蛮，就像白人征服印第安人或者黑人那样？用道德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居高临下地约束他人，以为自己在拯救，实际上却是在毁灭。我衷心希望诸位能够好好照照镜子，看清楚自己：一个人类，丑陋的、以自我为中心的渣滓，才会自命不凡地藐视他人，才会用所谓的道德鞭笞他人，伪善地认为自己是拯救世界的人，天真得要命。”

阿马代尔表情僵硬——不仅仅是他，几乎所有人都面容僵硬，哈莉知道自己引起了众怒。

“回到人类的世界吧，天使们。”哈莉毫不在意地说，“不要只盯着那些装饰精美的所谓的真善美，既然诸位是怀揣着‘爱与希望’来到威森加摩，抱有‘为巫师界造福’之类的伟大梦想，倒不如——爱上人类的丑陋与邪恶。

“看看真正的人类是什么样子的吧。我们需要的从来不是把不同人分开、搞种族隔离的保密法，而是新的麻瓜保护法——只有法律能够约束住人类。”

安静的几秒钟后——听到哈莉的结论与提议，成员们终于放松下来——至少他们知道了哈莉不是伏地魔那种疯子。

吉尔福德笑了：“麻瓜保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