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还有别的瞒着我吗？”如仓鼠般解决完一个橘子的玟狸福临心至，问出又一个死亡问题。
在她求知的视线中，言淮从他拎了一路的布兜里拿出来一串葡萄递到她面前：“葡萄也不错，吃吗？”
玟狸：……哈，看来又是个不好回答的问题。
“吃。”玟狸扬起一个森然的笑容，“你干脆把那一袋子都给我吧，反正一开始就是给我准备的不是吗？”到这时候她要是看不出来言淮带这些食物的作用，那就真是太迟钝了。
被欺瞒的感觉当然不好，但玟狸一想到自己也有事情瞒着言淮，比如脱离第二个任务世界时发生的那个小插曲，又比如林月雪送入她额间的紫色光点，这些她也没全盘告知。这么一估量，好像自己也不是很亏？
他们只是为了相同目标而暂时同路的合作伙伴，就连达成合作也是不久前的事。言淮不可能不知道她隐瞒了一些事，因为她从没仔细说明为什么她会进入奇怪的白色空间。
他不问，大概是恪守普通合作伙伴的分寸？只要能达到目标就好，不多问，不多说？
玟狸缓缓的吐出一口气。
她现在的奇怪情绪大概是因为被一个虚假的人物吸引了一瞬？而这个虚假的人物是知道自己底细的伙伴假扮的，他清醒非常，而她却有一瞬间的心动？
不得了，朝这个方向想那真是越想越气。
玟狸干脆自己把装食物的袋子拖过来，从里面掏出个苹果把它当言淮的头啃。
是，她承认她曾经对“纪言”是有那么一瞬间的心动，但现在！完全！没有了！
她只是对“纪言”的皮囊感兴趣，一个刚毕业的菜鸟，被美□□惑再正常不过了！
普通合作伙伴是吧？等这件事处理完，大家桥归桥，路归路！
言淮看着玟狸带着恨意（？）咔嚓咔嚓地咬苹果，求生欲再次上线。他找出一张干净的手帕，将玟狸脸上沾到的汁水擦掉：“慢点吃，都是你的。”
玟狸斜睨了他一眼，默不作声,只专心啃苹果。
“咳，如果你想知道的话，我可以......”
“不了！”玟狸斩钉截铁的拒绝，“我也不是很想知道！保持在普通合作伙伴的界限就好，双方都没有义务告知太多信息。”
言淮眉头蹙起。普通合作伙伴？这几个字刺得他耳朵发疼。想反驳，却发现无从说起。
然而还不待他纠正玟狸的说法，玟狸已经转了话题：“这个石头可以带走吗？如果不能带走那就需要再来一次。”
言淮第一次感受到事情棘手，光投喂好像不起作用啊......
“护法院的人每日早晨会来参拜神像，保险起见还是放在这里合适。”
玟狸点头，并无异议。
“明日我再带你过来。”
玟狸继续点头，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那今天就回去吧。”
这么一离开，直到第二天晚上言淮才再次看到玟狸。期间玟狸就像人间蒸发一样，没在言淮眼前露过面。
“走吧。”到达约定的时间，玟狸才溜溜达达地背着个小包袱出现在言淮面前。
又上了一天课的言淮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步跟上。
等到到达洞底，玟狸二话不说从随身携带的小包袱里拿出一捆绳子，往上一扔一钩，开始借力攀登。这给还想像昨天一样把人带上去的言淮来了个措手不及。
等反应过来，玟狸都已经爬了上去。
言淮在无措中不由想到，难道她今天不在就是去准备工具了？
“你还在底下干什么？别想偷懒，快来开箱。”玟狸从上探头，扮了一天的高贵冷艳，终于在此时泄露出一丝赌气的真实情绪。
言淮心中轻笑，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几个跳跃登上平台。
玟狸已经自觉找了个可以倚靠的位置坐下，以防像之前一样突然失去意识。眼见言淮跟昨日一样有条不紊地打开盒子，但他随即皱起眉头。
“它在恢复。”
玟狸只来得及听到这四个字，就又被拖入白色空间。
恢复？并封？
因为有了言淮的提醒，刚一睁开眼睛玟狸就察觉到了危险，她侧身一滚，躲开并封的攻击。
挨了一顿打的并封学聪明了，懂得了偷袭。只可惜仍未成功伤到玟狸。
亲眼瞧着已恢复大半的并封，玟狸微恼。这恢复力属小强的？原本以为再有一次就能把它解决掉，这么看起来就不一定了。这岂不是说她还得跟言淮多打几次交道？
“你这样不配合，我就有点生气了。”
并封分身若能口吐人言一定会反驳“你都要我命了还让我配合？！”，但它不能，也听不懂面前这人说的话。它只知道是眼前这人把它带入这个奇怪的空间，而这个空间会抽取它的生命力。
生命受到威胁，并封分身再一次向玟狸进攻。只是这一次，它遭受了从未有过的回击。
玟狸吹了吹手背，上面有一道新鲜的血痕，不过这道血痕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消失。
这倒是出乎她的意料。看来林月雪给她的不止是消灭并封的方法，还有保护她的措施。意识到这一点，玟狸神色一软。
但很快，她又冷冷地看向今日目标。撞上门来挨揍的，那她就不客气了，正好有股邪火没处发呢。
在言淮看起来，玟狸失去意识仅几息，很快便睁开了眼。但他敏感地察觉到玟狸的情绪变了。
醒来后的玟狸第一时间检查石头：“看起来只比昨天的裂痕加深了一点。”明明她都使那么大劲揍它了！
“今日打开盒子，这块石头只剩浅浅的裂痕。”那时言淮就有了推测，“它窃取了民众对女帝的信仰力，而信仰之力可以助它恢复。”
看，这就是聪明人，和聪明人做队友都少了解释的功夫。所以，只做队友就好了。
“明日再来。”玟狸拍拍手站起来，“一次不行就两次，两次不行就三次，看看到底是它吸血吸得快，还是我揍它揍的狠。”
如此一来，玟狸规律的过上了白天养精蓄锐，晚上暴揍并封的日子。
这么过了快半个月，醉心学习的郑好亦也觉出了不对劲。
“这些天李晴在忙些什么？整日不见人影？”课间休息时，她终于向言淮询问道。
言淮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空荡荡的院子出神。明日就是神祭日，神殿中的神侍们都被安排去布置场地，殿内的人愈发稀少。
听到学生的询问，言淮回过神，四平八稳地回：“做她该做的事。”
郑好亦被这回答无语住。这不是等于什么都没说？她正想追问，就听到神子大人猝不及防地抛出下一个消息：“今日就是最后一堂课。”
“什么？！”郑好亦难掩震惊，“可我才写了学了那么点时间，还有好多我都不知道呢！”
这短短的学习期间，她知道了为什么会有天狗食日，女帝留下来的那些会冒火的杀伤力极大的神器是什么原理，还有那些从未听过的治理之道，种种种种，都让她大开眼界。
也正是因为眼界打开了，她深刻知道自己现在学习的只是一些皮毛，还有很多很多的内容她未涉猎。她以为她还有时间，可他却说今日是最后一堂课？
这怎么可以！郑好亦一下子急躁起来。
“我授你学识并非是想你成为全知全能之人。”郑好亦的失态并不影响言淮分毫，他施施然坐到平日授课的位置，开启最后一堂课，“最后一课，讲的便是知人善用。”
郑好亦第一次对授课的内容提出异议：“这些我都知道怎么做，换个更有用的内容吧，比如，上次提到过的能载人飞翔的东西，那是什么？怎么做出来？”
被如此反驳，神子大人脸上并无愠色。这些日子郑好亦自诩已摸清了眼前之人的性格，淡漠、冷情，仿佛没有情绪，只有碰上妹妹李晴的事才会恢复几丝人气儿，所以她才敢如此反驳他。
“我授你学识并非是想你成为全知全能之人。”郑好亦的失态并不影响言淮分毫，他施施然坐到平日授课的位置，开启最后一堂课，“最后一课，讲的便是知人善用。”
郑好亦第一次对授课的内容提出异议：“这些我都知道怎么做，换个更有用的内容吧，比如，上次提到过的能载人飞翔的东西，那是什么？怎么做出来？”
被如此反驳，神子大人脸上并无愠色。这些日子郑好亦自诩已摸清了眼前之人的性格，淡漠、冷情，仿佛没有情绪，只有碰上妹妹李晴的事才会恢复几丝人气儿，所以她才敢如此反驳他。
“......所以，这就是这个国家变成现在这样的原因吗？”郑好亦喃喃道，第一次对渴望了解的知识生出畏惧。
言淮在旁冷眼旁观她的挣扎，此时她并不需要他的引导，她需要真正的认清现实、下定决心。
最终，心绪起伏的女孩慢慢冷静下来，她双手握拳，紧紧贴在身侧。
“我会去做打破障眼法的那个人。”
“只要我能打败神殿。”
“大大小小的神观，会变成学堂，传授知识，不分对象。”
“不管多难，我都会去做。“